从先生从不讲武德(17)
根本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的达叔原本还在焦急,此时却是一瞪眼:“我自然晓得。”
“你都明白,说来听听啊。”
“那好,我告诉你啊!”达叔神秘兮兮地挤挤眼睛,示意老吴靠近些。
老吴弯下腰,声音更小了:“我听着呢,您说。”
达叔笑得胡子翘起,“主人家的事,咱们做下人的就不要多问。多做事,才能活得长久。”
哦草!就这?还要你说?我比你还清楚这些弯弯绕呢。老吴翻个白眼,不做声了。
在从宥言为数不多的原主记忆中,并未感受到多少暖意。关于这世界的眷恋少之又少,父母亲人的印象更是零蛋一个,加之自己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官,以及不断遭遇的明目张胆的刺杀。
所以他一点也不相信原主真的是一个靠脸吃饭的,预备役练习生。
再说,这样的脸庞根本不像是天生的,人为干预的痕迹太重了。
从宥言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左捏捏脸,右看看鼻,不死心地拉过尚鹤寅并肩站在一起对比,美其名曰从镜中观病人的病气,属于望闻问切的一种。
尚鹤寅的眼珠颜色宛若纯色琉璃,皎如玉树的肤色带着倦态,哪怕如此,这张脸也远比从宥言的有烟火气。
就媳妇这幅样貌,活在哪朝哪代都是妖孽啊。比较之后,从宥言心里更痒了,他舔舔嘴,很想唱支山歌给媳妇听。
众所周知,从医师表达心情愉悦的手法,一是唱山歌,二是吟诗词。
关键是,他自己并不知晓,他独门咏叹调的杀伤力,堪比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剑与噬魂刀。
从宥言不管,他一贯是想唱就唱的,而最能表达他心中所想的自然是《小雅采薇》。
“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啊~美目盼兮,啊~青草茵茵,啊~美人顾兮,啊~君子所依!啊~啊~”
从宥言卖力地唱到高潮处,手抚胸口,恰到好处地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尚鹤寅脑神经剧烈抽搐了几下,被无限拔高的音域惊到目瞪口呆,手指一抖。
“哐当--啪!”水晶杯掉落地面,砸了个粉碎,溅起的玻璃渣滓,飞起半尺高,扎进脚面皮肤。
血液流出时,尚鹤寅忍不住一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从宥言停下歌声,特别着急地蹲下身,查看玻璃渣,叮嘱道:“你别动,地上全是碎玻璃。”
身后,被魔音振聋发聩到差点想自杀的达叔缓过神来,急忙取出医药箱递过去。
从宥言取出酒精,清洗脚面,又用镊子取出皮肤表面的渣滓,最后涂上碘酒。
看见皮肤上转瞬即逝的血沫子,从宥言心疼极了,责怪道:“寅儿啊,我晓得你被我的真心感动到了,可再感动也不能乱了手脚啊!”
第十二章 求别唱
尚鹤寅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忍住疼,反问他:“你觉得我是被你感动到了?”
从宥言包扎好伤口,得意地抬头:“那是必须的。不信你问问老吴,每次我吟唱诗歌,他都会感动到流泪。”
尚鹤寅好奇地看着老吴,“难道你耳膜的构造方式,跟我们不一样?”
这话说的!好像我唱歌会杀人似的!谁不晓得我的歌声是治愈性的?从宥言气鼓了脸,也盯住老吴看。
被二人盯住的老吴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小声道:“主人的歌喉跟十面埋伏一样,跌宕起伏;又如同草船借箭一样,万箭齐发,根根扎在我心上……所以,每次听主人唱歌,我都感动到流泪。”
听见没?听见没?这就是群众的心声呐。从宥言满意了,又开始恬不知耻地吹嘘:“不满寅儿说,以往在药谷,只要我心情好,通常都会唱歌吟诗一番,那场面,你是没见过的,但是可以想像一番,很热闹哦!围观的,求药的,都在动情流泪。”
尚鹤寅默不作声地盯着他这个傻瓜,还真是好糊弄,那都是有求于你的人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方向,那些人不是被你感动的,而是迫于你的淫威,被惊吓到不敢反抗的?比如眼前这位老吴!
老吴真诚地看着从宥言:“那必须的,我对主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面对阿谀奉承,从宥言向来是照单全收的,他沾沾自喜地点头,“好说好说,你也只是窥见了本尊一点皮毛手段,日后有机会,也让你开开眼。”
尚鹤寅持续僵化中……
唉~不是早就晓得他是个萌蠢了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我又何必置气呢?尚鹤寅忍住笑,不置可否的走回沙发,闭目靠着。
从宥言丝毫不拘束,继续粘着他:“对了,寅儿啊,这里的物价好高,我们暂时还在找房子,今晚还是借住你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