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生从不讲武德(16)
屋里的布置则淡雅朴素,只在细节上彰显出匠心独具。
老吴满是好奇地看着书桌上那只紫竹狼毫胡笔搁置在白玉笔洗上。荷叶婷婷,清秀欲滴,幽暗的紫竹搭配着莹润的青白,勾得他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就伸出手。
从宥言刚将尚鹤寅放在沙发上,回头便看见不作不会死的那只独手正准备摸上去。
“住手!”他急忙喊道:“白玉笔洗上有寒香煞!”
老吴的爪子顿时定在半空,再缩回袖子垂首站在一旁,有点尴尬。
从宥言深怕在场还有人不怕死,解释道:“寒香煞这玩意很诡异,自带异香,等把玩者的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时,毒素已经渗入体内,难以拔出了。而此毒表现出的假象却是心率紊乱,无力口渴而已。”
达叔吓了一跳:“怎么会……”
第十一章 赝品
尚鹤寅面色平静,瞥了书桌一眼,叹了一口气:“待会儿扔了吧。”
从宥言轻笑一声,摇摇手指:“没事,莫急,等我化解了毒素,这个笔洗还是能用的。”
达叔懊恼极了,“一直收在老宅那里没用过,是老夫人陪嫁的古董之一呢。”
“是古董嘛?”从宥言奇怪,回头看着尚鹤寅:“可这笔洗的打造时间很短啊,我估摸着不会超过五年。”
尚鹤寅愣了一下,与达叔对视一眼,随即才反应过来,追问:“这件是赝品?”
从宥言点头,“对啊,仿汉的,而且仿制的很粗糙,到处都是瑕疵。”
‘粗糙吗?这不是母亲带过来的陪嫁吗?我小时候经常看见的。’尚鹤寅面色凝重起来,半晌后反问:“你又不是古董鉴定师,如何能做出判断?”
见媳妇发问,从宥言欢欢喜喜走过去,盘膝坐在尚鹤寅眼皮底下,带着埋怨:“上次我就说了,我不仅是医师,我的曾曾祖父乃汉朝大将枞公,看来你都没听进去呐。”
“枞公那是千百年前的古人了。”尚鹤寅好奇道:“这里…有关联?”
“当然!我问你,若是你家里的东西,你小时候经常把玩,别人问你,你是如何知晓此物是不是你家的,你如何作答?”
尚鹤寅正色看着他,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性,都被他一一否决,只剩下最后一条,也许此人并非是得了神经病的疯子。而是…跨越了千年光阴,转世而来,真正的古董。
居然会遇见网文小说中的穿越桥段!胸膛起伏了好一会儿,尚鹤寅才镇定下来,盯着那双温润黝黑的眼睛,他忽然淡定下来,“那还不简单,若我家的东西,我自然能分出真假来。”
从宥言踞坐微笑,眨眨眼,指指自己,再指指笔洗:“对啊,对啊,这玩意以前就搁案首,我祖子弟常拿来玩耍,所以一眼就能辨出。”
末了他还挤挤眼睛,追加赞美了一句:“寅儿真是聪慧。”
这是真的?这货是古人!尚鹤寅认真看着踞坐在眼前的男人,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从宥言见便宜就上,色眯眯地伸手捉住对方的手掌,搁在自己胸口,“看,我可是活人呐,不是僵尸,我有温度,有心跳。”
温和的体温覆盖在掌心,尚鹤寅终于回过神,抽回手掌,问:“那你,又是如何死的呢?”
“嗐,炼制九转聚阳丹时,药材里混入了掺有杂质的姹女,炸炉了。”
‘原来他是被炸炉碎片波及的一缕冤魂…’尚鹤寅将脸庞藏在灯光下,掩住了关切神情。
‘是的,他有温度,有心跳,活泼得过分……我会饮下那杯烈酒吗?不!我不喝,只因为我不需要罢了。’
半晌,尚鹤寅才收回思绪,扭过头来,轻声问:“当时,疼吗?”
“当然疼,我也是血肉之躯。”从宥言撑着下巴陷入回忆,“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烈日下行刑,被五马裂尸,活生生地撕成碎片,抛在荒野。再睁眼时,我就在这里了。”
那个年代,充满了尔虞我诈,国难狰狞,只不过他身为药谷二圣之一,位高权重,周围的垂涎觊觎也是必然的。
一时大意了,被人暗算霍祸至死,那也是命里该有的劫难,从宥言并不悲伤。
五马分尸啊!看来,穿越时空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尚鹤寅感同身受地看着他。
从宥言察觉到同情,笑着摇摇手,安慰道:“只是一些爱而不得转而恨我的人,不足为惧。如我这般英明神武。朗行玉山的天才,不遭天妒才是怪事!”
尚鹤寅默默端起水晶杯,喝水:我就知道,这货是个自恋狂,凡尔赛同名爆款。
远处一直围观二人对话的编外人员,老吴捣捣达叔,小声问:“喂,你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