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91)
“我不记得你,可心还认得。我也承认从前我是有些看不起你,觉得手握重权的宦官,日后必成祸患。可我从边疆班师回朝,楚岳磊为我举办宫宴那日,我……”楚岳峙忽然低头清了清嗓子,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好一会后才继续说道:“你向我敬酒时,我不知为何便心生欢喜。我这些年,从未因什么人而有过那样的心情,我当时只以为,是被你的长相一时惑了眼,你也知道,我自小,便觉得你长得好看。后来亦不曾多想,直到去找你,你对我提出那样的要求,后来被你抱着做那些事,被你羞辱了心里难受时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答应你。如今想来,大抵是心悦你这件事,早就刻进了身体里,与记忆无关,只要见到你,只要是你,我终归是会心动臣服。”
将空碗放回桌上,司渊渟用巾帕擦拭嘴角,而后平静地问道:“你原本,其实也打算登基后就下旨将我斩首,是吗?”
楚岳峙没有否认:“是。”在他最初的计划里,只要成功登上帝位,他会立刻令司渊渟下狱,并将所有知道他和司渊渟关系的人都抹杀掉,他是至尊之人,又怎会一直在一个太监身下承欢?
“你也一早就计划好,从你答应帮我篡位那一天起,甚至更早以前,你就决定事成后要让我杀了你。”楚岳峙看着司渊渟,勾唇浅笑,“我们谁也骗不了谁,都清楚对方怎么想的,倒也默契。”
“可你现在,却不许我死。”司渊渟起身走到楚岳峙跟前,又再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内屋里去,“我要将你推上帝位,是为了成全。”
成全楚岳峙,也成全自己。
他这一生,对当年为了救楚岳峙而使得自身致残之事从未有过一刻后悔,可当老皇帝以此为由将他一氏抄家落狱流放,而他沦为罪臣之子并入宫成为人人唾弃的太监之后,他便已对自己的余生再无念想。
楚岳峙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仅有的一束光,为了这束光,他甘愿奉上自己的生命。
哪怕,他的命早已一文不值。
进到内屋上了床榻,楚岳峙搂住司渊渟反压到他身上,慢慢替他解开腰封与衣袍,低头去吻他不算太明显的喉结,道:“你好好活着,才是真的成全我。”
扯下楚岳峙的寝衣外衫,司渊渟用手指来回勾画他的锁骨,也配合着让楚岳峙将自己身上的衣袍都除下扔到了地上,直到自己的里衣都被解开,司渊渟才把手探进楚岳峙的寝衣里,来回爱抚他侧腰上的伤疤,又问道:“你说碎玉不吉利,那怎么玉佩要回去了却天天自己带在身上?”
“那玉佩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扔,便自己带着了。”楚岳峙让司渊渟摸得舒服,自己把寝衣都脱了,才又去吻司渊渟的唇,与他耳鬓厮磨间用手握住挂到他颈间后再也没被取下的白玉观音,道:“你要了我,若敢不负责任,我定不放过你。”
“我要如何负责,娶你吗,嗯?”司渊渟靠在楚岳峙耳际含住他的耳廓说话,手插入他长长的墨发中,顺势往下抚上他背后的刺墨,“是谁说,要帝位还要我,该负责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楚岳峙软了身子趴在司渊渟怀里,他本就让药浴弄得身热难耐,司渊渟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他便已经情动不已,现下再让司渊渟这样挑逗,更是受不了,道:“我还要怎么负责任,人是你的,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在外跟你做戏刻意言语挤兑你,私下里都让你在床第间讨要回去了,你还想要我如何?”
“我想,蒙住你的眼睛,将你绑起来,亲自把你……”最后几个字如同耳语般没入楚岳峙耳间,司渊渟吻住楚岳峙耳根,轻轻吮吸几下,随即感受到怀里并不娇软的身体轻轻一颤。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安亲王楚岳峙被他抱的时候,是怎样的顺从又是怎样的多娇。
“那就,依着主子的意思来。”楚岳峙把脸埋进司渊渟颈窝,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
他不知司渊渟今夜是不是能好好的起反应,若是不能,他大约又是要吃点苦头,只是他也不在意,只要是司渊渟给的,欢愉或是痛楚,他都接受。
于是多情的桃花眼被束发带蒙上,失去视觉的楚岳峙忍下不安让司渊渟摆弄,双手手腕也很快被捆住,他听到了司渊渟拉开床头小柜的声响。
……
如今再也不觉得叫司渊渟“主子”是耻辱,司渊渟于情事上要绝对的掌控,他永远都不会反抗。
司渊渟是楚岳峙唯一的主子,楚岳峙则是司渊渟唯一的爱奴。
……
司渊渟再低头看楚岳峙,眸色越发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