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19)
不得不说这姓莫的小子挺有品味,衣裳都是丝绣缎绸的,轻软薄滑,穿在身上舒服得紧。
这边穿戴整齐,尤四谄媚的递上一把描金扇子。
老子唰啦一下张开,慢斯条理对著镜子摇了摇,颇为得意。
尤四双目闪闪道:二叔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龙马精神!
废话,老子去泡!,能不龙马精神么?
我白了他一眼,这厮竟然与我一样穿了套少年人衣裳,偏偏他脸上的褶子厚得足以夹死一只凶悍巨大的母蚊子。
不由恼道:等会出了门,将脸上的东西给老子卸了。要见美人,也不换个好点的戴戴!
尤四哭丧著脸道:这些年来小侄被四处追杀,早先时候二叔公给做的人皮面具,几乎都用烂掉了,这已是最後一张。
我道:简单,老子这里有的是。
说著将扇子插在後领,抬脚拔下黑布鞋,顿时香飘四里。
尤四惊恐的退後一步,老子笑眯眯,从里面摸出一沓薄薄的黄皮道:这些都不错,随便挑一个,保证讨姑娘喜欢。
尤四连连摆手:这个,这个。。。
我道:要是嫌一张不稳当,不妨一次戴两张,这玩意儿老子做得天衣无缝驾轻路熟,戴上三两张不成问题,顶多觉得你脸肿罢了。
尤四犹疑不定,挣扎片刻,终於脸色颓败,垂头丧气:谢谢二叔公。
第20章
跟管家告了个假,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一路弯到个僻静胡同。
老子扇子一收,努了努嘴:尤四,操家夥,换皮!
尤四哭丧著脸:二叔公,小侄便顶著这张老脸也挺好。
我眼珠一转,琢磨著:也好,红花也得要绿叶配。
尤四左思右想不划算,一脸悲壮:罢罢罢,小侄今天豁出去了。
我笑吟吟:贤侄,那张脸皮沾了老子的仙气,保管叫你广受欢迎。
尤四捏著鼻子实在忍不住,哭道:小侄,小侄还是去换套衣裳。。。。只盼蕊花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於是又折腾了半晌,尤四才收拾好衣裳,一脸晦气的跟在老子身後,一路上不住唉声叹气。
身著江南织造纺雪衣,手拿西子描金百褶扇,足踏云靴,腰系玉挂。身後跟著个老仆,大摇大摆,威武非常。
一路上行人纷纷倾倒。
楼上的大姑娘们争相拿碧瓜红果朝下砸。
老子在漫天飞花暴雨中走得潇洒自如,赢得喝彩无数。
尤四小声咕哝:得意什么,这一身行头,连荷包里揣著的银两,全都姓莫。
他奶奶的,你眼红老子就直说。
有本事不要抢老子的西瓜。
好容易到了望楼春,硬生生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与尤四面面相觑,多少有些败兴。
门口一叫化佯睡,半晌才道:二位爷,头回来罢?
尤四赶紧递上两文钱:我家公子请客吃茶。
那叫化一脸嫌弃,勉为其难开了口:姑娘们眼下都在休息,找乐子不妨晚点来,等月亮上了稍,风凉得舒爽,大爷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尤四道:蕊花姑娘也在么?
那叫化幸灾乐祸:二位爷是来寻花魁啊,哎哟不巧,今晚知府大人宴客,头牌全给请了去,蕊花姑娘早就内定了压轴。
他奶奶的,丐帮的了不起啊,什么世道!
无法,只得先寻了间荫僻的茶馆,坐进去附庸风雅,顺便散散热。
进了茶馆,茶博士照例来了个凤凰三点头。
当下给尤四递了个眼色,那老混帐依依不舍的酬了两文钱,低头便抱著自己钱袋泪流满面。
我骂了声没出息,一面展开折扇,摇头晃脑开始听说书的扯淡。
那说书的,合上茶盅,清了清嗓子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贺云天回绝了缥缈仙子一番情义,一路寻上无量山欲找那邪佛老祖一决高下。走了许久,方圆百里,竟无人家。贺云天瞧了瞧天色,此时微云淡月,荫郁绵绵。只听远方一阵笛声传来,一声高,一声低,断断续续,似在花里,又似在柳边,贺云天心下好奇,随了笛声,沿著一丛杜鹃,绕过两株老槐,行不上二三十步,但见一波碧水,一叶轻舟。那舟上立著个少年,束著方巾,穿著一身青衣,月光之下,云淡风轻,宛然一色。
尤四插嘴道:二叔公,在这茶馆蹲著有什么意思,窑子逛不成,还可以去酒楼转转么。
我道:你吃饱喝足,还有这个闲钱去探望你的蕊花姑娘么?
那说书的继续道:那少年瞧见贺云天,不妨一笑。诸位看官,贺云天也算是作怀不乱柳门高足,缥缈仙子何等美色都不为所动。可是这少年一眼一笑,竟是叫他一头扎了下去,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