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18)
尤四仔细解了一层又一层,最後露出一块被压扁了的桂花糕。
那糕面上用红豆沙塑了个蕊字,歪歪斜斜的,也瞧不出什么风什么体来。
那老混帐谄笑道:这可是望楼春的第一名点,小侄千辛万苦才带出来的。二叔公,您尝尝。
我一脸嫌弃:不就是一块桂花糕么?
尤四仿佛被人掌了一嘴巴,顿时双眼圆睁:二叔公此言差矣,这可是望楼春第一名伎檀蕊花亲手所做,光是闻著便带著一股子幽香,人家市面上可是二十两银子才得一块啊。
二十两银子?
我张开手掌比了比。
老子的爱驴才三文钱一只,她一块糕点便要二十两。
娘的!
恶狠狠一嘴巴咬下去,往死里嚼了半晌,没尝出个不同来。
尤四张大著嘴巴,呆呆的看著老子一脸凶像,半晌才蹲在地上画圈圈:小侄千辛万苦打点回来,二叔公都没有想到给小侄留一点,555去你奶奶的。
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糖丸,塞到他手里:喏,解药。
尤四喜不自胜,连声称谢:小侄就说二叔公乃是天下第一绝世高手,果然手到擒来,哎奇了怪了,这三花乱魂散的解药味道怎么这么像冰糖葫芦的壳子,就跟裹了一层白糖似的。
我赶紧递上剩下半盅老酒:来来来,贤侄,今晚月色甚好,你我把酒尽欢,好好聚聚。
尤四狐疑道:不是说好了偷来解药便跑路么?
我道:不忙,这莫家吃好喝好,解药既然到手,跑路便也不急於一时。老子在那穷乡僻壤里窝了半辈子,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玩个痛快。贤侄,你说那檀蕊花生得有那叫翩翩的小娘美么?
尤四双目含泪,激动得点头如捣蒜,一脸肯定:人生得知己若二叔公者,何、其、艰、难、啊!
第19章
第二日一早,莫镜龄拿剑亲自押送翩翩与十七回岭南。
本以为老子也要跟去,行装都打点好了,谁知道那姓莫的一双漆黑的眼瞧了老子一遍,却道:你们暂住这里,过几日我回来。
尤四故作愁眉苦脸:叔公爷爷,这毒不会发作罢。
莫镜龄道:三花乱魂散岂是寻常之流,三花药引,不触不发。
尤四道:若是不巧让小侄撞上可怎么办?
莫镜龄盯著我狠狠道:运气不好,谁都救不了。
尤四不敢多言,只得退下。
好罢,你我运气都不好。
我装作没瞧见,只是淅沥哗啦的往嘴里扒稀饭。
翩翩还好被点了穴道装在马车里,十七被绑成了个白里透红的虾角粽子。
见到他,老子才明白那天那绿衣哥俩看老子的眼神为何如此怜悯。
临走前,老子实在忍不住,捉住他袖子问道:你这么放心,不怕老子跑路么?
莫镜龄微微一笑,老子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掌,慢慢移开:比武那天,我不是送了你一枚红丸么?
我心头狂跳,逼上一步低声道:少诓我,老子也是,也是使药的大行家。
莫镜龄松开手掌,一双漆黑的眼珠亮得骇人:软消蚀骨散可以疲软内力只是几个时辰,混扰嗅触味却是要耗去好几天;畅骨舒筋丸虽是暂时散气,可它那第二道复气用的红丸里,不小心给添了些别的东西。
我额上一滴冷汗,嘴巴里有如塞了个烂倭瓜,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赶紧偷偷运气,脸上一面干笑。
莫镜龄优雅翻身上马,那双漆黑的眸子瞧着老子阴森森道:我说过,喂你的是断肠销魂散,平时听话便没事,若是不规矩,下场可是不妙。
我苦笑道:八十老娘绷倒孩儿,老子今天栽了个大跟头,总算知道了什么叫长江後浪推前浪。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跑出来,还连累了小四。。。。
莫镜龄哼道:你的爱驴没了没关系,可有你贤侄作伴。一个是断肠销魂,一个是三花乱魂,你们俩,我是一个都没落下。
那边管家老远走过来恭声道:公子,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少年微微颔首,转头再瞧了我一眼,冷冷道:启程。
说罢少年长鞭一扬,鲜衣怒马,车队滚滚尘土,远不复见。
我拉过管家:你们公子可有留下什么言语?
管家彬彬有礼:没有。
我道:不用身上绑上十来圈?
管家道:不敢。
我道:不用关屋子禁足?
管家道:不敢。公子吩咐了,您想要做什么一切随意。小的必然全力配合。
我手心朝上:既是如此,可不可以借我二十两银子先?
下午日头正豔,汗珠子一滴一滴直落。
老子拍门唤了几个小厮打了桶凉水洗了个痛快。
一面吩咐尤四从莫镜龄屋子里顺手摸了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