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正浓[小倌文](19)
人散了。
沈恪和香梅回到蝴蝶苑。
沈恪扶香梅坐到椅子上,见香梅嘴唇干燥起皮,想去倒点茶水来。
不料,才刚抽身,香梅就抱住了他的腰。
“别走,守之。”香梅抹去眼泪,抬起脸,似乎在极力挽留着什么,“你不是……喜欢听舞杨花吗?我学,我重新学,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好吗?”
沈恪握住腰间香梅的那只手,轻轻地捏了捏:“我去给你倒杯水,不走远。”
香梅放开了手,可脸颊还是红红的,被药烧得迷迷糊糊:“别走,别不要我。”
“喝吧。”沈恪把杯子喂到香梅的唇边,拍着他的背,缓和道,“知道是他们惹的你。”
“对不起,对不起……”香梅捂着杯子,声音哆哆嗦嗦,“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你别丢下我。”
沈恪道:“这会儿,身子仍难受得紧吗?”
香梅说是无妨,可沈恪行走官场江湖多年,怎会不知道暖情的药劲半个时辰最是发作得厉害?他光看香梅总往自己怀里不安地磨蹭,呼吸急促却还极力抑制的模样,便生出无限的怜爱来,决意先替香梅解了这苦。
“你别强忍,气血涌到那儿,憋住不出反而伤身。”沈恪喝了一口茶水,润过嘴唇,把香梅抱到床边,解前襟,同时又细心地亲吻香梅的脖颈,“对,这样,坐到我身前。”
“啊,守之……”香梅被沈恪整个儿囫囵搂抱着,双手根本没有力气推却,可他的意识再不济,也大概明白沈恪的意思了。
沈恪捏住香梅的下巴,让把香梅的脸转过来,吻住香梅颤抖的嘴唇。
二人唇间拉出几道银丝。
“啊……”一松手落了杯子,水浇湿透衣裳,透出肤色。
香梅扭动不已,眼神迷离。
“你别怕,让我帮你。”沈恪说。
“不行,别……”香梅眼眶泛红,声音几乎是在哭泣,“我会坏了规矩,脏。”
“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沈恪说,“怎么会嫌脏呢?你不脏,是世人的眼睛脏。”
“不行了……啊……”香梅大汗淋漓,终于在沈恪的鼓励下释放了自己。
沈恪感到手心溅落一道滚烫,低头,闻到空气里飘散出麝香。
“好了好了。”沈恪笑了笑,“也就缓过来了不是。”
香梅侧过头,脸埋进沈恪的胸膛,啜泣着。
沈恪拿手帕轻轻擦去指尖的水:“你哭什么?”
香梅抿一抿唇,并拢了双腿。
沈恪忽才想起常行说过,小倌是不允许在恩客尽兴之前发矢的,也难怪香梅那般憋忍,情迷意乱之时还不忘提一句规矩。
“明白了。”沈恪捧起香梅清瘦的脸,只觉那颌骨有如陶片,精致锋利又脆弱,“苦了你了。”
“好过多了,谢谢。”香梅看着沈恪,面上的潮红仍在,眼神里有些贪恋,又像偷了什么东西,有些怯懦。
沈恪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忍。”
香梅轻轻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方才的事情,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语气越来越弱,后面的几个字几乎都闻不见声。
沈恪道:“前因后果我已了然,你放心,我会让罪魁祸首刘家付出代价的。”
香梅惶惑地抬起头。
沈恪道:“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我……”香梅听到错字,连忙又低头,指尖攥紧衣角,“杀人妻子的不祥之人,没有谁会不介意那种事情,我却瞒你那么久,还试图瞒你一辈子,事已至此,你想打我骂我,我都认。”
“不是这。”沈恪道,“你错在不相信我,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告诉我,别人威胁了你。”
香梅低垂的睫毛忽颤了颤。
窗外月光冷清澄澈,风吹进纱帐,沙沙作响。
床前灯烛的微光映着两个人的脸。
沈恪道:“你看着我。”
香梅咬了一下唇。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沈恪教他弹琴、为他抹药、陪他下棋、喂他吃米糕的种种情景来。虽然都只是一些细枝末节,但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沉溺在这样的宠爱之中了。
他没那么娇贵,本不值沈恪对他如此,可如果沈恪真的愿意接受他的一切,他还能有什么理由再顾影自怜呢?他应当一心一意跟沈恪把日子过好才是。
香梅把揉皱的衣角一点一点捋平。
沈恪道:“想通了?”
香梅道:“嗯。”
沈恪握起香梅的手,放在掌心合拢:“扬州这摊子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离开曾府,我向你保证,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到那时无人敢轻慢于你,我要给你置办体面的彩礼,娶你入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