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3)
萧掠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不放,我知道陛下您不喜欢被绑着,可是您刚刚写死了臣,臣不得不惩罚您。”
垂在萧掠腿上的宣纸,正是李立写的那份悼书。
数月前,他寻到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下在饮食之中,便能使那人夜里心悸而亡。
李立在宁王府安插了人手,动手便在这两日,想来那人如今已经身首异处。
“下毒之人臣已处置,”萧掠话锋一转,“但是陛下安插的其他探子臣并不敢动,这样陛下可还满意?”
李立喉头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人手眼通天,能把他从戒备森严的皇宫转移到这空无人迹的竹屋,查出什么都不稀奇。
眼角余光扫到玉玺,被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着,随意地丢在门槛上。
玉玺是皇权的象征。
萧掠把他连同玉玺一并带走,恐怕连退路都想好了。
李立看到玉玺的布身上有飞溅的血渍。
“谁的血。”
萧掠用很随意的口吻说:“丽妃娘娘的血,我替您杀了她,正好,这封给臣的悼书改改还能用。”
李立做梦也没想到萧掠敢做出这样的事。
“萧掠,她是朕的妃子!”
“听见了。”萧掠用带有薄茧的拇指反复摩挲李立左耳耳垂下一点点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很细小的痣,“还是一位宠妃呢。”
李立把头偏过去。
萧掠轻笑一声,“可是您猜,臣杀她时,丽妃娘娘手臂上的守宫砂竟然还在。立儿,你真当让我惊喜。”
李立对他介越的调戏不予置评,“朕不想杀她。”
“她却想杀你。”萧掠从桌上拿来一个木盒,打开来取出一粒红豆大小色泽的丸子,“添香太监是丽妃的人,若不是我提前换下,恐怕此刻我得亲自到丽妃的寝榻上救你。”
“这是何物?”
萧掠促狭道:“秦楼楚馆催情之物,原是内服,可若是丢于火中焚烧,便可润物细无声,说不准陛下会以为是自己对丽妃情动了呢。”
李立早就知道丽妃想讨好他,却没有想到对方会使用这种腌臜手段。
“臣还查到,丽妃早就留有后手,若是与您一次怀上龙子,她便杀你扶持皇子上位,若是不成,她会提前杀了你,然后假孕,只待产期将至找来刚诞生的婴儿便是。陛下您在后宫长大,那些杀人于无形的招数您不会没听说过。”
李立尚无子嗣,他才登基不久,后宫也未侧立皇后。
若是他驾崩,丽妃的孩子将是毫无疑问的皇位继承人。
李立又是羞愤,又是气恼。
耳边又传来萧掠的笑声。
萧掠俯下身来,下巴抵在李立的肩膀上,轻吻他的耳垂。
“可惜丽妃娘娘不知道,您的身体,早就被臣调教过……”
李立瞳孔皱缩,双唇却被萧掠封住,牙关被迫撬开,舌头被对方的紧紧追逐、纠缠、被狠狠地掠夺,唾液控制不住地从唇角溢出。
一吻结束,李立的胸膛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萧掠还在意犹未尽地吻着他的脖颈,在间隙中咬着李立的耳朵,喟叹般的说:“立儿,你真不该赐死我的。”
“……饶了我。”
第2章
“饶了我。”
“饶了我。”
李立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求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想再和萧掠做那种事了。
萧掠对李立的恳求置若罔闻。
他捏住李立的下颚,逼迫对方吃下了那粒原本是丽妃图谋不轨的催情药丸。
李立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龟裂、破碎,他几乎是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手脚上的布条发出淅淅索索的微小摩擦声,但是李立的耳边却仿佛回响起链条甩动的巨大叩击声。
当啷当啷——
当啷当啷——
每一下,都叩在了魂灵的伤口处,把芯子里的烂疮用力地撞出来。
内心深处涌起的惧怕让他几乎不假思索的,用最狠毒的话对付身上的男人。
“萧掠,朕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将你的头颅高高挂起,放在京城最热闹的街市,让世人笑话你、唾骂你,嘶——嗯——”
萧掠在李立的脆弱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李立像鱼儿一样弹起,截住了剩下的诅咒。
“立儿,我们太长时间没有欢爱,我不想弄伤你。”
萧掠接下来的动作简直可以用温情脉脉来形容,他用了极长的时间来让李立适应,哪怕是李立皱一下眉头,他都会隐忍着去照顾李立的感受。
这种虚情假意的温柔缱绻让李立恶心欲吐,还不如撕开伪善,横冲直撞,这样才是这场性*的本来面目。
欲望本身和情爱无关,却并不妨碍尊严的信徒在它面前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