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一心向死(59)
先是先帝,后是宣恪……
骨节上的鲜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看的王来福心口发凉,一个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木质栏杆上,宣阑的脸颊上都溅上了几点冰凉的雨水,在这冰凉里,宣阑忽然又是狠狠地一拳砸在廊柱上,吓得王来福浑身都发冷,觉得自己今晚上可能要交待在这里了。
鲜血几乎浸红了修长的手指,宣阑却陷入了更大的惶恐里。
他刚刚在想什么?
先是先帝,后是宣恪……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个想法初初跳出来的时候,宣阑觉得心惊——他是疯了吗?!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他不近女色,但也并不好男色。
但是很快,他又觉得,这只是身为帝王的占有欲罢了。
江尽棠不过是依附在权势这棵大树上的菟丝子,菟丝子喜欢追名逐利,而他宣阑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他才是最大的那棵树。
那他凭什么不能得到这株菟丝子?!
“朕忽然觉得……”宣阑没有受伤的手划过自己的伤口,看着白皙指腹上的那点鲜红,他笑容阴鸷,“不管是凌迟,还是车裂,都太便宜江尽棠了。”
这样的人……这样一个空生了一张美貌的脸,却为了攀附权势什么都能舍弃的人,简单的死去,实在是对他的恩赐了。
他应该被纯金打造的金链子锁住手脚,陷在软红纱帐里,不敢反抗,无法反抗的,任由他的主人凌虐占有,不管羞辱还是宠爱,都是君恩,他都得睁着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抿着那双丰润柔软的唇,无声的受着。
宣阑笑出声来,冷风狂雨里他轻声说:“王来福。”
王来福觉得天子的情绪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诚惶诚恐的道:“陛下,老奴在。”
宣阑看着见黑夜之中如故居的方向,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同自己的情人低语:“命人打造一副纯金的锁铐。”
王来福一怔,还没来及问为什么,又听少帝喃喃道:“他皮肤细嫩,容易出伤,命人在锁铐的里层垫上软和的兔毛。”
王来福冷汗几乎都要下来了:“……陛下。”
他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不是傻子,瞬间就想到了这幅锁铐是要给谁用,因此吓得面色惨白。
宣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疯狂的决定,淡淡道:“让聂夏给朕好好查查这些年来宣恪和江尽棠的联系。”
见他这样,王来福也不敢劝了,怕没等到皇帝和九千岁撕破脸,自己先入了土,恭声道:“老奴遵命。”
……
画堂里。
宣恪看了手里的玉佩好一会儿,才将玉佩收进了袖袋里,笑着说:“可能是……某个无意间走错了地方的下人吧。”
“下人?”江尽棠有些怀疑,千岁府的下人向来有规矩,此时不会敢来打扰。
宣恪笑问:“那长宁觉得是谁?总不能是皇帝吧?”
“……”提起这个祖宗,江尽棠就头疼。
虽说如故居和绛羽苑离得近,但是外面下着大雨,这娇生惯养的祖宗怎么可能冒雨过来,这会儿估计是在绛羽苑里挑剔嫌弃这也不如意那也不顺心吧。
宣恪进了屋,忽然问:“我听说陛下来了千岁府,怎么没有看见人?”
“我让人带你去。”江尽棠冷泠道:“最好你能将你那好侄子带走。”
“罢了。”宣恪喝了口冷茶,道:“他出宫想必是听说了秦桑的事情,一肚子气的时候,我不去触这个霉头。”
听他提起秦桑,江尽棠抬起眉眼来,看他一会儿,笑了:“殿下消息倒是好灵通,我刚将人接来,你就打听到了。”
“听说那孩子跟你长得很像。”宣恪眯了眯眼睛,眸中有暗流涌动,嗓音轻缓:”长宁,我记得江家的近亲,已经都不在了。“
江尽棠就没想着要隐瞒秦桑的存在,早就编造好了身份,淡声说:“他是我二叔的私生子。”
宣恪挑了挑眉,倒是也没怀疑。
毕竟江尽棠的二叔江珏出了名的风流,丝毫不像是江家人,当年江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光是私生子私生女就找出来六七个。
而江余音的婢女魏燕回,就和江珏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逃回老家的时候带了个孩子,怎么想都是江珏的种。
宣恪今日既然来问,就说明已经将秦桑里里外外都查了个干净,江尽棠最厌恶他的明知故问,面上流露出几分厌烦来,不再同他说秦桑,而是道:“你不是说,你知道羯鼓楼的事情?”
“是。”宣恪道:“我的确知道羯鼓楼的事情。霍旬带人在羯鼓楼埋伏了好几天,但是一无所获。”
江尽棠一愣,而后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