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一心向死(6)
江尽棠笑了笑:“是巧。这位状元郎是何许人也?”
“案卷残缺不全,记录也并不清晰,倒是有司管案卷的老人记得……这一位似乎是定国公江璠的幼子,不如他的几个哥哥有名,但是文采极好,只是因为先天不足,身体病弱,一直养在深阁。”
“定国公九年前因为谋反被株连九族,难怪这位状元郎没有出头之日了。”江尽棠轻声说:“不然倒也能封侯拜相。”
“可惜了不是。”秦胥道:“我当年和定国公的公子颇有些交情,个个是人中龙凤,想必这位状元郎也是个不凡之人。”
“倒是我高攀了。”江尽棠莞尔,那双琉璃一样的眸子里仿佛新雪初霁,干干净净:“在下何德何能,与定国公的小公子同名同姓。”
“我看九千岁也不像是穷苦之地养出来的。”秦胥眯起眼睛,“不算高攀。”
“我是被父母卖进宫的奴役。”江尽棠温声道:“怎配和定国公的公子相提并论。”
秦胥自然知道眼前之人的出身,六岁的时候家乡遭灾,逃难来到京城,父母为了活命,将他卖进了宫里,光远十四年的时候崭露头角,得先帝重用,渐渐成为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桩桩件件,宫里的案卷记录的明明白白。
这样一个泥腿子,和光风霁月的定国公小公子,似乎也就只有名姓一样了,但是秦胥看着站在珠帘边脸色淡然的江尽棠,却总觉得他们之间,绝对有某种联系。
江尽棠用折扇挑起珠帘,一点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将军自便。”
山月对秦胥施了一礼,跟在江尽棠身后也一起出去了。
他低声道:“秦将军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江尽棠看着天上纷扬而下的大雪,声音泠泠:“可能是为那位江小公子可惜吧。”
“毕竟十七岁的状元郎,大业开国以来,也是头一个。”
山月撑开伞,遮在了江尽棠的头顶,为他挡去飞雪,江尽棠的眸光落在远方,眼睛却空茫,笑了一声:“……可惜了。”
第3章 心爱之物
宣阑说要好好的操办江尽棠的婚事,就当真很是上心,一切都按照亲王的仪制来,圣旨一下,就给姚春晖封了个郡主,京城因为这事儿好生热闹,人人都在背后戳江尽棠的脊梁骨,说他奴大欺主,一个太监娶妻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胁迫少帝大肆操办婚事。
本就不好的名声,如今更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宣阑听王来福说了外面的传言,心情还不错,王来福趁势恭维道:“陛下英明,九千岁步步相逼,陛下便以退为进,这一次九千岁虽然保下了姚氏,但却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宣阑瞥他一眼,淡淡道:“朕只是成全九千岁一腔痴情罢了。”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那日江尽棠站在御书房里伶仃的身影,以及抬着如画眉眼说非姚氏不娶的模样。
宣阑猛地放下茶杯,眸光阴鸷:“王来福,你说,江尽棠非要娶一个女人做什么?”
王来福吓一跳,哆哆嗦嗦道:“这……这外界都说,九千岁是有把柄在姚绶手里所以不得不……”
宣阑嗤了一声:“江尽棠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人,若真有把柄在姚绶手里,指使锦衣卫屠姚家满门才是他的风格。肤浅之见罢了,你也信?”
王来福小心翼翼道:“那……那就可能真如九千岁所说,对福禄郡主……一见钟情?”
王来福看着少年帝王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下头,噤声了。
宣阑盯着手边的茶杯好一会儿,就在王来福以为少帝要将这青瓷茶杯砸了时,他忽然笑了:“你们阉人,玩儿得了女人么?”
王来福赶紧跪在地上:“陛下……这……这……”
宣阑冷笑:“朕又不是在审你,你怕什么?老实说。”
王来福擦了把冷汗,道:“这……奴婢确实听说过,有些去了势的,也喜欢玩弄女人,虽然没有那东西,但……但花样还是很多的……”
“花样挺多。”宣阑念了一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江尽棠吃亏的多。
论相貌,姚氏虽清秀貌美,但是和江尽棠比起来,云泥之别,萤火日月,如何争辉?
论身段……姚氏虽有些窈窕婀娜,但是江尽棠皮肤白的跟冷玉似的,清瘦却自有淡然仪态,能够轻易吸引任何人的视线。
再论身份……呵,不说姚氏如今是罪臣之女,就算是姚绶还如日中天时,姚氏也是配不上江尽棠这个大权在握的九千岁的。
宣阑不知道江尽棠是否有王来福说的那些龌龊爱好,但即便是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的印家小姐印致萱躺在江尽棠榻上,宣阑都觉得江尽棠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