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番外(142)
一个天乾和一个泽兑,是可以传出无数桃色流言的。
那么丞相和陛下……
虽说想着晟启帝杀人如麻的样子,说他雌伏于人实在是有几分惊悚,但这事,万一呢?
然而众人也只敢心里暗暗犯嘀咕,私下却连个闲话都不敢传,生怕脑袋搬家。
……
闲人一走,邵云朗便自在了许多,回身看了眼一路跟在他后面的顾远筝。
上山多石阶,他如今还“瘸着”,邵云朗便命人提前准备着,将山道一侧铺上了木板,有人一路推着顾远筝。
山路陡峭,推着他的禁军都是身强体健的天乾,就算如此,也换了三人,无不汗湿衣襟,邵云朗更是被七层礼服捂出了一身汗,此时一看,竟是顾远筝最轻快,连个头发丝都没乱。
而他昨夜“操劳”一夜,今日竟然还要靠双腿爬山!真他娘的没天理了!
邵云朗不忿道:“顾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此时他坐在少年时常来避暑的凉亭里,面前摆着些新鲜瓜果,太学如今尚未开课,人少的很,坐在此处倒是清闲。
若不是穿着这身玄金色龙袍,邵云朗几乎有种回了少年时的错觉。
听他质问,顾远筝抬眸轻笑道:“臣忧君之忧,还为殿下准备了轻薄的衣衫,如今却被陛下如此质问,当真是有些心寒。”
那边急的团团转的阿陶一颗心终于落下了,他不知陛下还打算在太学逗留,因而没带轻薄的常服,正打算着人回宫去取。
现在正好有衣服了,也免得陛下再遭罪,阿陶小碎步走近一点,躬身问:“相爷,这衣服在哪呢?”
顾远筝笑了笑,只道:“请陛下移驾?”
邵云朗撑着下巴问:“去哪里?”
顾远筝:“鸭子窝。”
……
自邵云朗离去,这八年间小院再未进新人,上一任院正将这屋子摘出了寝舍的名册。
司正不解,又有些惶恐的提醒院正,只有皇帝的寝舍才会被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这么做,是不是僭越了?
老爷子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如今方才揭晓了答案,不得不道一句这老爷子目光之毒,看人之准。
指尖落在那悬在门口的木牌上,邵云朗细细勾勒了一遍“群鸭回”三字,那笔迹如今看来竟有几分陌生,大抵是因为,写下这三个字的少年还未尝过人间疾苦,所以那笔锋才如此飘逸洒脱。
牌子上了新墨,邵云朗笑道:“你派人打扫的?”
顾远筝颔首,“嗯,院里和房中也打扫过了,衣服放在陛下以前的床铺上。”
“你倒是有心。”邵云朗推开小院的门,回头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顾远筝不答,只是笑道:“臣要的赏赐,陛下进屋后就明了了。”
陛下一惊,“你不会放了什么小玩意儿在屋里吧?”
顾远筝:“……”
有时候他真想钻进邵云朗的脑壳里,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风月话本子。
“不是。”他咬牙道:“陛下若喜欢,臣可以……”
“哈哈,说笑的说笑的。”邵云朗连连摆手,“朕可是正经人。”
他推门进了小屋。
八年不住人的房子,自然和有人气养着的不同,屋里光线有些暗,就算清扫过,熏了香,仍掩不住淡淡的潮气。
但里间东西保存的极好,他那看了一半的话本子还摊在桌上,墙上还挂着裂成六块的邵云霆送的鞭子,玉狮子镇纸歪着头,憨态可掬的看着迟归八年的主人。
邵云朗笑了一下,俯身去拿那套衣服。
流云瑞鹤的纹路在那雪绢布料上反折着日光,熟悉又陌生。
他换了衣服,想了想,俯身摸了摸床下暗格。
“咔哒”轻响,这只有他知道的小格子弹开,里面的东西滑出来,被邵云朗接在掌中。
那是块素色玉佩,细腻的羊脂玉上有两缕浅淡的青,被匠人用了心思,雕琢成了绕月的流云,月下还有白梅盛开着。
花好月圆。
他穿过顾远筝很多件衣裳,却仍记得那天他被顾家小妹扒了外衣,不得不向顾远筝借衣服穿。
那天少年给他亲手佩了玉佩,他本不喜欢这花花月月的,觉得太过世俗了,但顾远筝的神色太认真,连带着那玉佩也顺眼起来。
现在才知道,世上最难得的,就是那一句世俗的:月明芳菲尽,仍有故人来。
只是如今他一身少年装扮,那象征着皇权的玉旒倒不好往头上顶了,他干脆散着蜷曲的长发,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