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Ⅱ昨夜鸣蛩(50)

作者:清水浅舱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年下 东方玄幻 成长 主角:玄子枫,凇云 ┃ 配角:舒彩,刘之柳,南泽恩熙 ┃ 其它: 卧底鸡仔围观师尊黑历史 立意: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向未来前行 : 落跑年下吐槽帝美人攻×护短美强惨师尊受,不正经玄幻群像回忆杀。 大结局HE 玄子枫原是邪道门派的暗探,奉命打入响玉阁内部窃取机密情报、爬床天下第一名师。 可就在他被师尊教育感化、发觉自己真心喜欢师尊之时,暗探身份意外暴露。点击展开

此言一出,众弟子哗然。

不顾周身的骚动,凇云字字泣血。

“姓、名,归还于宗门、家族。只有这表字是我自取的,留我残生,供宗门、供天下唾骂!宗门赋予的灵武、钱财,也不会带走分文!宗门赋予的这一身武学,也当归还,凇云自废手脚,永生不用弘正剑法!”

说罢,凇云以密法炸开丹田残存的天地智灵,从干涸的体内榨出灵力。

执刑者被暴起的灵力震退。

满天飞雪之下,凇云以灵力为刃,逐个挑断自己的手脚筋。

左手、左脚、右脚。

最后挑到右手时灵力不支,硬是挑了三次,才堪堪把手筋挑断。

断了手脚筋的凇云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体。他挺直腰杆,跪在演武场上,重重地向着宗主卓不群的方向叩首。

“自今日起,凇云与宏剑宗再无瓜葛,与少主卓应天恩断义绝。”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谁都没想到凇云会这般作为,自断手脚筋、自废武学、脱离宗门。

残存的灵力支撑着,凇云摇摇晃晃地起身,就这样赤|裸着身躯离去。

一时间,无人敢拦。

“等等!”

宗主卓不群喝道。灵力震荡自他脚下扩散开来。

凇云本就是用仅剩的灵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如此便彻底维持不住的身形,滚地葫芦一样滚下了演武台。

“区区孽障还有脸大放厥词!”卓不群冷哼一声,“还于家族、宗门?养育之恩岂是你三言两语还得起的?于寒松,你听清楚了。是宏剑宗驱逐你这孽障,万没有你自以为潇洒走出宏剑宗之理!来人,拿下!”

凇云再度被执刑者羁押,按在演武场冰冷的地面上。

宏剑宗连最后的体面,也不会施舍给他。

“与男子媾|合者,当墨刑纹面,割肉二斤五两,逐出宏剑宗。修行邪道走火入魔,魔纹全身,也没地方纹面,便罢了。但那二斤五两的割肉之刑,当立行,以儆效尤。”

当刑刀在凇云身上剜下血肉之时,玄子枫的神识已经撑到极限。

无处宣泄的愤怒、肆意猖獗的绝望和酸涩的心痛几乎要把玄子枫的神识割据得四分五裂。

饮刃喉、噬心咒、割魂术、活疽骨……

杀意沸反中,玄子枫无法抑制自己回想所知的一切邪术,寻找最能让人痛苦的死法,将卓不群、卓应天、于忠庭之流杀光。

他从未有过哪一刻,比现在更加疯狂。

笼罩整个幻境世界的白雪出现异常,慢慢染上了淡红,又随着风暴的袭卷彻底变成血红色。

本是晶莹通透的雪片融化,成了翻涌着铁腥的血海,在滔天的杀机中冲击幻境的边界。整个世界都剧烈的震颤起来,几欲崩倒坍塌。

玄子枫的神识在动荡之中也快被撕裂了,像是被千万柄战斧猛然劈在脑壳上。

就在这时……

清凉的灵力在玄子枫周身盘旋,又无比温暖地将他笼罩在内,隔绝沸腾汹涌的血海。

鼻尖隐约传来的雪松香缓解了神识的疼痛。烫慰的神识丝丝缕缕融入玄子枫的神识,修补玄子枫自己都没发现的神识裂缝。

血海呼啸中,若有似无的一股灵力维持住了灵能主人的稳定,岌岌可危的幻境得以维持。

忽而,猩红的海浪犹如被施了定身术般停驻,却又不肯完全被定在原处。飞沫血珠悬浮在空中,沿着原本的轨迹缓缓挪动。

片刻安宁中,玄子枫似乎透过血色重重,看到了那个长松点雪般的背影。

灵石灯的光点亮一屋夜色,蘸水笔的笔尖在墨水瓶中吸饱了朱红,落在纸上批改。那是凇云先生在神木塾的夜晚,书稿和作业中的他安静而淡然,乏了便起身呷茶赏花。

这是他热闹、喧嚣、鸡飞狗跳的生活中静好的一角,有墨香、茶香、花草清芬,还有一缕雪松沉而冽的悠长。

——血海污浊,恐脏了师尊衣袖。

玄子枫的神识渐渐稳定下来。

巨浪平息,血色消退。

纷繁白雪随风而起,又悄然散去。

第23章 净髓池水消污秽

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到能没过脚踝。

点点鲜红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痕迹。

白发苍苍散落在身上,却也挡不住漆黑的魔纹狰狞。

身无寸缕、身无分文。

凇云有的只是满身的伤痕。

严刑拷打的痕迹,挑断了的手脚筋,还有左侧大腿剜肉后那五个并排的阴阳鱼。

他要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呢?

玄子枫拼命稳住自己的情绪,方才的血海与神识撕裂残留的疼痛提醒他,如果他情绪失控、神识不稳,整个幻境就会面临崩塌的风险,连带着他的神识也会一并撕碎。

所以玄子枫只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这都是过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凇云便倒在雪地上。

他并没有走出去很远,但已没力气向前行走了,被挑断手脚筋的四肢再也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凛冽的寒风中,他如同婴儿般蜷缩,也同婴儿那样赤|裸、脆弱。

寒冷和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凇云的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凇云缓缓转醒,他发现自己躺在某处柔软的床铺中。

但他依然感觉很冷,全身都冷得微微发抖。

凇云并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何处,他的视力似乎更糟糕了,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轮廓。

还没等凇云的大脑重新开始思考,门被推开,透出朦胧的“吱呀”声,一人走进他所在的房间。

“寒松公子,您醒了?”

男子的声音模糊却十分耳熟,但凇云还没能适应身体的异常,恕他实在是听不出来者何人。

凇云张了张嘴试图出声询问,却发现咽喉传来剧痛,似乎是肿起来之后封锁了整个喉管似的,全然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您发烧了,先喝口水。”男人轻轻扶起凇云的身体,将一碗温水搭在凇云唇边。

想必没人会费力设计陷阱坑害一个衣不蔽体、身无分文、魔纹白发的怪物。凇云也是真的口渴,便张开干裂的唇瓣稍稍喝了些水。

如今,就是温水入喉也能划得凇云嗓子生疼。

凇云咳嗽几声,微微抬头看向对他施以援手的男人。

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凇云的视野总算是变得清晰了些,不再男女人畜不分。男人见凇云抬头看他,竟然吓得脊梁骨窜上一个激灵,当即战战兢兢、正襟危坐。

而这时,凇云也总算是看清了。

“……方士贤?”沙哑的声音十分艰难地从肿胀的喉咙中掉出来。

——哟,当年那个日日被戒尺抽得涕泪俱下的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玄子枫也在同时认出了眼前出挑的青年。

“在。”

方士贤坐得笔直,如同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似的,带着几分恐慌。尽管他已经长大了,但打断无数根戒尺的童年阴影依然萦绕在他心头,经久不散。

“……公、公子有何吩咐?”

按理说,方士贤比凇云年长,应该唤凇云“师弟”;但以入学堂、拜师的时间来算,凇云又早他几年;加之凇云一直在学堂授课,还算得上是他老师。故而称呼上向来比较尴尬,常以“公子”代之。

凇云艰难地开口,“……多谢。”

“不、不必客气,公子咽喉不适,还是多休息。有什么话,可以‘灵幻’入脑告知,我、我没事,扛得住。”方士贤平时说话很利索的一个人,在凇云面前条件反射地结巴起来。

“我本源有损。”凇云笑得凄凉,“用不了灵能。”

此话一出,吓得方士贤急忙起身自主罚站。

“公子恕罪!我不是有意冒犯,提起公子伤心事的,公子……”

凇云摇摇头,“无碍,也不必叫‘公子’了,我不过一个罪人罢了。”

经方士贤此番闹腾,凇云反而能提起些精神来了。

随着视野的逐渐清晰,房间中的装潢摆设映入凇云眼帘。这里是宏剑宗附近城镇的某间客栈,此前凇云外出执行任务时也曾在这里落脚。中衣只是客栈提供的麻制布料,但总能蔽体。

攒了些力气,凇云挣扎着从床铺中起身正坐,整理好衣物,郑重地向方士贤行了一礼。

“此番搭救,凇云没齿难忘。”

凇云的额头轻轻置于叠在床榻的手背上,满头白发顺着床畔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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