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回去铁定得挨板子了。尔笙想,不仅跑到后山来了,还弄脏了一身漂亮的道袍。
一鳞剑深深的没入土中,只留了一个剑柄在外。尔笙还在头疼要怎么将剑□,忽闻头顶上的树叶在沙沙作响,尔笙下意识抬头一望,一个漆黑的物体冰凉的砸了她一脸。
尔笙不知那是何物,一声惊呼连连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漆黑的团做一团的条状物体。粗细和人的拇指一样,长短只有手臂那么长。
尔笙盯着它琢磨了许久,终于确定了它的身份:“蛇?”
地上的黑蛇听得这声呼唤,抬起了头,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万分欣喜的意味,急急向尔笙脚边爬了过来。
“呔!”尔笙指着它一声大喝,当即便把小黑蛇吓得怔住,“小东西竟妄想吃我,看我不收拾你!”随即捡了根粗木棍,精准的砸在蛇头之上,径直把它的脑袋砸在土里,压得死紧,任它身子使尽万般能耐的扭动,也没能将头上的木头给顶开。
挣扎了一会儿,它像是绝望了,瘫软了身子,俯在那处一动不动。
尔笙另外捡了根细树枝,上前挑了挑它软软的尾巴,见它没动,估摸着是被自己砸死了,她欣喜的搬开了木头,心道待会儿可以在此处烤蛇ròu来吃,虽然现在她不吃东西也不大会饿,但是有得便宜吃总是好的。
待尔笙捏着蛇头将它拉起来时,却见着那双金色的眼依旧精神的睁着,很是哀怨的望着她。
尔笙吓了一跳,但见此蛇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攻击的模样,便忍住扔开它的冲动,摸着它上下打量:“这仙山上的蛇与下面的蛇都不一样,如此经得打。”
小黑蛇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
尔笙摸了一阵,微微蹙了眉,“仔细看来,你倒是不大像普通的蛇。”
听闻这话,小黑蛇又重新仰起脑袋,扭着身子,缠上尔笙的手腕,很是殷勤的蹭了蹭她腕间那串取不下来的铃铛。
铃声叮铃叮铃的清脆响起来。
尔笙惊讶的瞪大了眼,这个铃铛被那个叫做‘添弟’的怪人扣上之后就再也没法取下来,长渊离开之后,任尔笙如何蹦跶,它也不曾发出过什么声响,以至于尔笙都快忘了它的存在,而今日却被一条蛇碰出了动静……她粗鲁的捏着小黑蛇的头:“说!你是不是和那个啥添弟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他哥哥!”
黑蛇闻言,傻了好一阵。
“不对,添弟看起来挺厉害的,怎么会有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亲戚。”尔笙又眯着眼打量了它一阵,“难道,你是长渊的亲戚?唔,看模样着实像,但怎生如此没用?”
小黑蛇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沿着尔笙的手臂,往她袖子里爬,一番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脸的动作。
尔笙却被它的行为惊了惊,拈着它的尾巴,又将它拖了出来:“小黑,虽说你像是长渊的亲戚,按理我该替夫君照看着你,但你却与长渊相去太远,指不定哪天兽性大发咬我一口,那该如何是好,我今日还是先将你的牙给卸了。”
说着便掰开了它的嘴,将灵力凝于指尖,尔笙道:“小黑,忍忍就好。”
黑蛇眼中的哀怨之色愈发重了,看见逐步逼近自己的手指,它半点也没挣扎,近乎无望的盯着尔笙。
然而,到了最后,尔笙却还是收了手,她松开蛇头,叹息道:“我琢磨着这样卸了你的牙似乎不大道德,没牙齿的苦我也吃过,左右你现在又没有咬人……我还是不拔了。”
小黑蛇不发一言的爬进了尔笙的衣袖里,乖乖的缠着她的手臂,不动了。
尔笙颇为沧桑的感慨:“我这么心善,以后若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该如何是好。”
“你这么让人cao心,以后要怎么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啊。”身后响起一个更为感慨的声音,尔笙回头一望,见沈醉架着云,轻飘飘的落到自己身边,她这才恍然间记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乖乖垂头认错:
“师父,我真不是有意跑这里来的。”
“唔,摔成这副德性,我瞅着也不像是你自己要来的。”沈醉看了看cha在地上的一鳞剑,很是无奈的叹了声气,“为师虽是这样说,但你师叔师伯们可不会便宜了你。你可知自己引起了多大的骚动?”
“会……会挨板子么?”
“少不了了。”沈醉道,“快多抹几把泥到脸上,把自己弄得狼狈可怜一些,等会儿到了殿上受审,你师叔师伯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骨气什么的暂时先放一放,乖乖跪着哭一场认认错,他们训得高兴了,兴许你便能少挨十几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