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陛秋(16)
他环顾四周,随后趴上舫中所设小榻,身段柔软似水岸垂杨。卢谨眼神一亮,几步上前,将酒坛缓缓倾倒。
虽然猜到几分卢谨所想,但当冰凉酒液爬上肌肤时,童见岚仍是汗毛倒立,微微发抖。
晕黄烛光中,童见岚裸身伏于榻上,恍若玉人。莹白液体顺着他肩颈、腰臀蜿蜒,仿佛笼上薄纱,看得卢谨近乎痴了。
卢谨放下空出一半的酒坛,单腿跪地。他张口舐去部分由童见岚身体淌下的酒水,顺势轻咬童见岚腰间,低声呓语:“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童见岚没听清他的话,腰肢轻颤,嘀咕一声:“也不嫌脏。”
卢谨舔净了童见岚身上佳酿,坐到榻边。而后稍一用力,翻过童见岚,卢谨干脆地吻上他,将滚在舌尖的荔枝酒尽数哺入童见岚口中。
温热清甜的液体滑入喉咙,童见岚还来不及吞咽,舌根被卢谨重重吸吮,那酒液即顺着嘴角流下。
卢谨格外喜欢如此粘稠激烈的吻法。
童见岚起先还能应和他,但总是很快便气力不济,任凭卢谨予取予求。
唇齿分开后牵连出银丝。童见岚闭眼轻喘,双唇红润,容色动人。
此刻卢谨最是怜他爱他,只因唯有这时卢谨才觉得自己完完整整地拥有了他。卢谨以为,两人间童见岚总是更清醒的那个。而仅在欢爱之时,他才舍得真正暴露弱势与柔软处,而非假惺惺地见机行事。
他亲吻童见岚的脚心,又吻上他平坦小腹,将舌头伸进他肚脐中。
童见岚身体敏感,登时惊呼道:“喂,别……好痒!”
卢谨自是不能轻易放过他。
腹心的麻痒蔓延至全身,童见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忍住把卢谨踹开的冲动。不一会儿,他皮肤竟泛起浅樱色。
卢谨见此美景,心如擂鼓,下身坚硬火热到难耐的程度。
童见岚感到硬物顶在腿间,用膝盖轻轻顶了顶,抬眸望向卢谨:“王爷?”
卢谨褪下衣裤,轻笑道:“这回先不弄你。”
童见岚本闭了眼作好准备,只听卢谨在旁窸窸窣窣一阵,手中突然被塞了个微凉物件。
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玉势。
童见岚不禁扑哧一笑:“你倒胆大,张府尹没打听这是给谁用的?”
卢谨扬声道:“他敢?”
童见岚不曾想卢谨会做到如此,心头一软:“王爷何必……”
卢谨食指点住他口,眼里闪着狡黠:“千万别感动,先给你点甜头,之后我要讨回来的。”
童见岚哑然。
卢谨又递给他一小巧圆盒:“膏脂。”
童见岚点点头,挖下一大块,细细涂抹在玉势上。他一手按揉卢谨后庭助其放松,随后将玉势缓缓推入其中。
卢谨闷哼一声,在童见岚第一下抽插后,精元就泄了出来。
童见岚顿了顿,他已有些倦了,也不忍心继续折腾他,象征性地抽动几下后,把玉势拿了出去。
卢谨惊讶道:“怎么?”
童见岚打了个哈欠,“今儿有点累,先放你一马。”
卢谨勾起嘴角:“童大人,利息可不会少收。”
童见岚心道,车马劳顿了一整天,方才又耽误许久,他还能有什么花样?
谁知卢谨果真说到做到。
童见岚被卢谨狂风骤雨般的气息笼罩时,愤愤想,就不应该被他的鬼话打动。
好在卢谨怜他体弱,并未真实进入他。即便如此,童见岚仍是累得瘫软如泥。
卢谨掐着他的腰大力在他腿间冲撞,狠狠吮吸他颈侧,几乎让童见岚晕厥。
本文追更群二散绫榴玖二散玖榴。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童见岚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圆桌边。他上身无力地靠在桌上,而卢谨在他身后用力,阳物一次次蹭过臀间,浊液射在他小腹上。
很快童见岚又被摆成面对卢谨的姿势。卢谨不觉疲倦似的拥紧他穿过他,他在阵阵刺激下咬住卢谨肩头,呜咽一声,自己那处竟也喷出些淅淅沥沥的淡液。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童见岚恨不能立时打开窗跳下船去。他额头抵住卢谨平直的锁骨,又泄愤似的叼住。
卢谨短促地笑一声,把童见岚抱回软塌。但消停不久,两人又纠缠在一起。
在卢谨疯狂的热情中,童见岚似乎明悟了什么,主动抚摸蹭动他,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他们的肉与骨次第融化,筋疲力竭后依然紧密相贴。
也许这是情人最后的桃源乡。而他们如动物般交尾媾和,仿佛预见明日的沦亡。
下章就完结啦~
第十七章
童见岚在宫中时总觉得日月悠长。常年繁茂的奇花异草让四季节气不甚分明,每日繁杂的庶务琐事使易逝光阴也显得滞重沉闷。
南越小国寡民并非劲敌,此行满打满算不过三月之期。童见岚骑马进入京师,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去时仍是繁花似锦的盛夏,归时已秋色凛然。天高云淡,鸿雁南飞。往日历历在目,记忆浓墨重彩几乎掩过更久远的从前,童见岚甚至难辨自己是归人抑或过客。
城内秩序井然,街中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新帝崇简去奢、体恤民情,三军班师并未铺张,队伍与民众互不相侵,行进如水中溯回。
童见岚和卢谨并辔而走,偶尔侧头议论两句不痛不痒的风土,言辞谨慎,即便周围喧嚣足够防人耳目。
但口中似乎还残留着果醪的清甜味道。几日前应天游船上放浪的一夜而今简直难以置信。
皇城的威严与肃穆拒绝烂漫的幻象,蔑视童见岚与卢谨的款曲。他们是主将与督军,摄政王与司礼监少监,合该如此分寸得宜。
离宫门越近,两人连客气话也愈发欠奉。宫墙内是另一个红尘难扰的圣地,诸多礼仪规矩、上下尊卑似潮水没过走进的人。
自应天一路北上,见过十里荷花三秋桂子,此时南国的记忆如落叶纷纷,又似一场镜花水月。童见岚平视前方,看不到卢谨的表情。
他也在作无谓的慨叹吗?
童见岚若有所思。他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到了京师。临近几日,两人开始心照不宣地减少接触,却无人开诚布公定义往后关系。
也是,露水情缘总归不堪,往后再见只求不要太尴尬。
雕龙的石阶和殿上的匾额缓缓出现在视野里。距宫门咫尺时众人纷纷下马,童见岚不禁抬眼望向卢谨,不期然撞上他复杂目光。
二人皆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对视一瞬,便双双迈入宫门门槛。
按照安排,参与本次朝会的人将于廊下或偏殿稍作休整后,便入宫面圣受赏。
时隔一季回宫,童见岚一路与熟人颔首,被宫人引着更换冠服。
身为督军和司礼监首,童见岚不敢磨蹭太久,匆匆整理好后走至元和殿外等待。近处瞧来,这三月未曾踏足的宫殿似乎更加金碧辉煌。
近午时,风轻云淡、赤乌灼灼,槛外玉阶生光。
正是金銮华蕴满,丹陛秋色浓。
童见岚之后,出席的文武朝臣和部分军士也次第赶到,在朝会开始前相互攀谈。
很久没被真真假假的恭维萦绕,童见岚几乎有些不适。他老神在在应和着,瞥见卢谨身边的人只多不少,心中才略微平衡一些。
卢谨从小在此情此景斡旋,比起童见岚自是游刃有余许多。他还能分出心神环视四周,看见多了几个生面孔,生面孔还位次不低。
卢谨心下轻嗤,卢璋这手脚动得倒是时机恰好。他暂时无意做挟天子的事,此次主动要求南行本意是藏锋,也是试探。如今试探的结果虽在意料之中,卢谨也不太爽利。
《周书》云:“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卢谨心中冷笑,谁还不会一箭双雕了?若不是擅长示弱自保、暗度陈仓,他必定比先帝更早“羽化登仙”。
“皇上驾到——”
司礼监的新內侍声音尖利,在场者无不一震。偌大殿前广场陡然安静。
日上中天,小皇帝与太后终于姗姗来迟。
群臣跪拜行礼,低头觐见。
童见岚与卢璋离得近,起身时能看到他一张八风不动、缺乏表情的脸。
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隐隐透出先帝的影。
小皇帝较从前沉稳多了,童见岚想。卢璋正是抽条的时候,或许也是案牍劳形,他脸颊软肉消退,露出分明的棱角,竟显出些冷厉。少年艳质与人主天威在如今的卢璋身上完美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