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杀(144)

作者:闻笛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一柄人人垂涎的上古名剑,使武林大会笼上阴霾,正邪两路受困孤岛,展开一场厮杀屠戮。 旧怨添新仇,苍生无宁日,血影煞江湖。滚滚浊流之中,侠道何人匡扶? ○武侠 | 群像 | 大逃杀 ○冷面呆萌少爷攻 x 浪荡流氓戏精受 ——山河冷夜长,一剑破天光。 标签:剧情 纯爱 狗血 武侠 古风点击展开

柳千已经呆若木鸡。

柳红枫瞥见柳千的脸色,好容易敛住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小鬼,人家诚心来逗你开心,你站着不动是几个意思,还看不看?”

柳千的脑袋像木头人似的,一点一点扭向狮子的方向,目光之中半是惊诧,半是恐惧。

毕竟不久以前,这扮演狮子的人亲自按着他的头把他丢进学堂里念书,还要检查他背诵诗文的进度,简直比魔鬼一样无情。

柳红枫对狮子使了个眼色,道:“你去咬他的头,给他讨个吉利。”

站立的狮子点头应过,径直走上前,弯下腰,把嘴巴套在柳千的头顶。

“唔唔唔咿——”柳千僵在原地,口中发出奇妙的声音,战战兢兢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手掌摸上狮子的下巴。

毛茸茸,软乎乎的下巴,很快令人陶醉其中。

“原来舞狮是这样的!”柳千两眼放光。

才不是这样的——柳红枫再一次大笑不止。

*

笑也笑过了,玩也玩够了,柳千累得精疲力尽,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房中,不一会儿,呼呼大睡的声音便穿过院子,传进柳红枫的耳朵。

柳红枫对狮子挑眉道:“小鬼走了,你可以现原形了。”

狮子取下头套,露出段长涯的脸庞,神色依旧清正如常,只是少了平日里惯常佩戴的发冠,常常束起的头发此刻披散着,顺着肩膀落在背后,发稍被汗水津湿,在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光斑摇晃着,晃得柳红枫心尖痒,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白皙精瘦的手臂像一座桥似的,一路架上段长涯的肩膀,捻起一缕头发缠在手指尖。

柳红枫一面玩弄段长涯的头发,一面仰起脸道:“你也咬我一下好不好。”

段长涯从善如流地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床畔,另一只手挑起柳红枫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柳红枫还裹在被子团里,被对方居高临下地一压,往床榻中陷得更深了一些。

这一吻绵长缓慢,带着些慵懒的意味,两人谁也不着急,耐下心来细细品尝彼此的味道,阳光环绕在他们周遭,将他们裹进同一只明亮剔透的茧。

光芒流淌,被子团随着呼吸起伏一张一翕。

待交叠的唇齿终于分开后,柳红枫的脸颊已挂起两片潮红,嘴角勾出姣好的弧度,凝成一抹陶醉的笑:“原来狮子的嘴唇这么软。”

段长涯仍撑在床畔,低头望着对方,道:“就算软也能将你吞进肚子。”

柳红枫歪头看着他:“你没瞧见我在生病么?你现在吞下我,就不怕被我传染么?”

“不会的,你没那个本事传染我。”段长涯笃定道。

柳红枫的眉心凝起一个小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看来今天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话毕,从被团里伸出两条胳膊,变成两只五根爪的钩子,紧紧地勾住段长涯的脖颈。

段长涯虽然已经摘下头罩,但身上还穿着套偶的衣服。柳红枫的手贴在他的后肩一通乱摸,口中振振有词道:“毛茸茸,还暖和,手感真不错,小涯涯,往后你就穿着这个吧。”

“真的那么喜欢?”

“真的。”

段长涯突然俯下身,将裹住柳红枫的被子扯出一条缝隙,而后不由分说地钻了进去。

这一招使得猝不及防,骤然袭来的凉气让被窝里的人本能地向后缩。但没过多久,凉气便被身体的温度所取代。

段长涯的体温很高,带着一层薄汗,像个暖炉似的靠在柳红枫身边,两只大手借着被子的掩护,往柳红枫的身上贴。

……

*

第十七章 参商动

武林大会的擂台八面见方,由结实的木板拼搭而成,台阶陡峭,拔地数尺,俯瞰犹如太极卦象,四向正卦处插着四杆大旗,鼓满了风,猎猎飘扬。旗杆下的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器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这擂台比起亭阁楼榭,朱甍碧瓦,实在简陋粗鄙,但在江湖人的眼中,它却是至高无上圣地,值得为之赌上性命的舞台。仿佛只要踏上它,便能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庸碌的魂魄便得了升华,摆脱俗世纠扰,在奋起一搏中臻入绝境,散发出至为灿烂纯粹的光芒。

愈是惨淡的世道,人们便愈是将毕生希冀寄托其中。擂台上所淌的血已经不是血,而是醇酒。擂台上所负的伤也不是伤,而是奖赐。

这就是江湖,诞于人世之中,却又超乎于人世的一片浊土。

晏千帆正站在这样的擂台上。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好似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垢,塞住了他的眼睛,耳朵,喉咙。他吃力地站在台上,唯有手中的枪仍旧锋芒毕露。

台下传来阵阵窃语——铸剑庄的二庄主为何使的是枪术?晏家素来胆小怕事,几时出了这般血性的汉子?

这些议论声统统从晏千帆身旁掠过,又一字不漏地灌入晏月华的耳朵。

晏月华坐在高席上。

从他的位置俯瞰,擂台就是一张巨大的八卦阵,将他的血肉至亲牢牢困在其中。

他的目光凝在晏千帆身上,自始至终,一刻也没有移开。

柳红枫在他身旁感慨道:“您真的很关心这位弟弟,看来二位果真感情深厚。”

晏月华却沉下脸,露出不悦之色:“枫公子是在嘲笑我吗?”

柳红枫拱手让道:“我怎么敢。”

晏月华沉默片刻,道:“我与千帆是异母所生,如今我们的父母都已不在世。千帆十岁便离开本家,从往后十余年间,他从来不曾踏入晏家的大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我与他之间,从来没有深厚感情可言。”

柳红枫挑眉道:“既然如此,为何您对他如此关切。甚至不惜卖给段掌门人情,也要命我保护他的安全。”

晏月华道:“晏家世代居于瀛洲岛,不喜武林中明争暗斗,历代家主都将保全家业平安视为己任,既然千帆是我的弟弟,便与我脱不开干系,照料他是我的职责所在,并非出于关切。”

柳红枫心道,这般心思就叫做关切。然而他识趣地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江湖中人往往身不由己,有时就连喜怒哀乐都不能轻言于人。往往要找尽法子遮掩,骗了旁人也骗了自己。或许只有在刀光剑影的擂台上,在生死一线的较量中,才能体会到一丝不加掩饰的真实。

他不再多言,转而将目光投向擂台,关注晏千帆的动向。

晏千帆已经接连打败了十几个对手,长枪呼呼作响,引来众人瞩目,然而他却不曾说过一句谦言,像是根本没将手下败将放在眼里。

“还有人挑战吗?”

他轻慢的口吻引起台下诸多不满,议论声不绝于耳,然而他不予理会,视线甚至不向人群中看,只是虚虚地投往远处,飘忽不定,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漫长的等待过后,那人终于跃入他的视野。

安广厦。

西岭寨少当家纵身跳上擂台,就像是一颗火种跳入干柴堆中,晏千帆立刻被点燃,原本木然疲惫的神色立刻变得生动,一面望着对方,一面唤道:“安大哥。”

对方却没有回答。

两人站在擂台两侧,手中执着同样的长枪,摆出同样的架势。举手投足间,满是无法遮掩的相似,就像是映在水面上的倒影一般。

台下的人纷纷睁大眼睛。

晏千帆凝着安广厦,道:“我的枪法是西岭寨的枪法,是当初跟着老当家一招一式学会的,他老人家的教诲,我至今仍然铭记于心。”

安广厦依旧沉默不语。

两人的立场仿佛对调了一番,安广厦身为挑战者,却全然不将擂主放在眼里,仿佛站在对面的并非他的故知,而是一块会动的石头,横在路中央,非得一脚踢开不可。

晏千帆缓缓提起长枪,目光仍胶着在对方身上,问道:“你我师出同门,出手之前,你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讲么?”

安广厦的脸上终于生出些许变化,他皱起眉头,道:“我很后悔,当初我不该求父亲授你枪法。”

晏千帆如遭雷劈,呆在原地。

他尚且没有学会掩藏心思,被对方当众羞辱后,甚至顾不得挽回自己的尊严,只是将伤心懊恼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他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去,引得人群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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