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41)

作者:归远少爷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分类:甜文 重生 宫廷 古代 HE 爽文 不换前世攻受,受不渣受真的不渣!!他很可爱,双洁1v1,结局he。【执念极深狠辣忠犬将军攻x文弱坚韧善于伪装皇子受,双重生线,攻受一起重生,甜文绝对是甜文。】梅庚生逢乱世,半生戎马,奈何国将亡,圣旨一道,灭他梅氏忠义满门,坑杀无辜将士。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为复仇,梅庚囚禁曾倾力扶持的帝王,折辱剥皮,施以极刑,随后万念俱灰死于城墙乱箭下。点击展开

楚策额心滚烫的温度不退,梅庚也不敢放陆执北走,便将人安排进了待客的厢房休息。

深色的床幔半掩,依稀可见榻上蜷缩的身影,梅庚绕过屏风回到内室时,便瞧见楚策又将自己缩成了一团,额心搭着的湿冷布巾也被丢弃一旁,稚嫩瓷白的小脸此刻泛着潮红,唇却没什么血色,似是痛苦般蹙着眉,紧抿唇时不时地哼出几个难受的颤音。

如精美瓷瓶般脆弱,仿佛轻轻一摔,便会粉身碎骨,脆弱得引人怜惜。

柔软的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说什么。

梅庚附耳过去,听见了他微弱的轻唤:

“梅庚……”

梅庚一怔,楚策竟在…唤他。

意识昏沉的楚策在此时睁开了眼,许是因为实在不适,眼尾泛着薄红,瞧着有些可怜,偏偏清澈的眸底懵懵懂懂,又哑着嗓子轻声:“梅…梅庚?”

梅庚叹了口气,将湿冷的布巾丢地上去,将掌心覆于小家伙滚烫的额头,催动内力,掌中顿时涌上丝丝凉意,又轻轻地应了一声,柔情缱绻,温和低沉:

“在呢。”

第五十七章 楚策心结

楚策睁着眼,满目茫然,眼前是墨染的黑,瞧不见光,又或是滔天血色,从中生出枯骨来,每一个都在向他索命。

自当年将梅氏抄家又坑杀将士后,许是因愧疚,又或是因某种痛楚,便常常陷入梦魇中,楚策极清楚此刻的境况,不免苦笑,但很快,那血雾分开,走出了个人。

身着戎装,银甲之上血迹斑斑,刻着刀剑留下的狰狞痕迹,那人束着发,青丝散乱,容貌俊美,原是天人之姿,是多年后的梅庚,那时他已近不惑之年,仍旧是一副好皮相,棱角锐利,锋利且危险的美。

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泛着冷光的银亮匕首,上面染着血,一滴滴地落下。

楚策刹那便认出了那把刀,那日广明宫中,他便是用了这把刀,一点点将他剥了皮,身上仿佛又泛起了冰冷的剧痛。

针尖都能让人痛不欲生,遑论生生受了剥皮之苦,那日他知梅庚不会轻易放过,死咬着牙不肯露出半句求饶,可最后却是连讨饶都没了力气。

怎能不痛?

痛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足足挣扎到了天明,才真正解脱。

自那之后,他食不下咽,尤其见不得荤腥,只瞧见一眼便能想起自己被剥了皮只剩鲜血淋漓的烂肉模样。

恶心。

而此刻,他瞧见那血雾前的梅庚动了动唇,隐隐约约听见一声轻声,字字泣血:

“您以白骨筑这巍巍殿宇,臣便以血,画您兽心人面。”

身上若有似无的痛苦,刹那便转移到了心里,一字一句,如刀刃般刻在心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

楚策涩涩地低声,携着无限惶然,“不是……”

也不知是想否认什么,但梅庚已经步步逼近,便慌乱地往后退去,声都带了颤轻轻唤了声:“梅庚!”

浓雾又渐渐转为黑色,铺天盖地的墨染,曾经将他带回人间的男人,亲手将他拖回了地狱。

“不要…梅庚,梅庚…!”

静谧房中,少年惊慌失措的呢喃也格外真切,梅庚满头雾水,不知楚策是怎么回事,方才以为他醒了,却只是瞪着眼,眸子里雾气昭昭,他蜷缩在墙角抱着自己,不断摇头呢喃,口里唤着他的名,又或是颤巍巍地说不要,说着说着便哭出来,哭得很凶。

梅庚是见过楚策落泪的,他次次侵犯强迫,楚策哭得悲恸却无声,眼泪像串线的珠子一般。

但他没见楚策这样哭,从小声的呜咽到抑制不住的低泣,嘴里胡乱地呢喃,颠三倒四也就那么几句话。

梅庚看出他在害怕,怕到了极点。

但不明白他在怕什么,楚策什么都不说,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再慌慌张张地说出几句拒绝的话,也不知是想抗拒什么。

他从来不知楚策还有这样的一面,犹豫半晌,还是伸手想将人捞进怀里,对他的亲昵楚策从来不会反抗,可这一次只是刚刚牵住了他的腕,楚策便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不断地试图向后缩,可已经退到了墙角,又能往哪里逃?

连拖带拽,梅庚将人搂进了怀里,死死地禁锢,在他耳边一遍遍柔声低语:“小策,别怕,别怕。”

他的安慰失效了。

楚策确实不再挣扎,但身体始终细微地轻颤,除了眼角的泪不断溢出外,就像个毫无生机的假人。

他还是在害怕。

梅庚回想了片刻,能让楚策怕的很多,这些年在宫中的生活,又或是今晚姜戎的羞辱,他想不通,便只能抱着楚策徒劳无用地安抚。

足足闹了有半个时辰楚策才安静下来,重新变回了小猫,安安静静地缩在男人怀里,是下意识地、向人寻求保护的动作。

楚策不会武功,没有后台,在深宫的淤泥中像是浮萍般无依无靠。

连识文断字,都是梅庚手把手教出来的,后来梅庚做了伴读,亲自带着小家伙去读书,那些遥远的回忆一时间无比清晰,梅庚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楚策会做出那样不明智的决策,阵前斩将,坑杀将士。

他无数次质问,楚策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只道他功高震主,本就留不得。

彼时的楚策当真是帝王之相,通身气场尊贵而又霸气,不容半分置喙,与如今这个躲在自己怀中寻求庇护的小猫咪截然不同。

又或许是,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梅庚有些乱,只能搂着楚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脊背安抚,又是半晌,怀里的楚策仿佛忽然醒了过来,睁着无神的眼,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

被他瞧得心头隐痛,梅庚低下头与小家伙对视,轻轻在他眉心落了吻,又低声询问:“还好吗?”

楚策摇了摇头。

梅庚一顿,“哪里不舒服?”

楚策张了张嘴,有些呆滞地吐出两个字:“害怕。”

“怕什么?”梅庚耐心地轻声问。

却见楚策蹙起眉,身体也跟着颤了颤,最终垂下眼,湿润的长睫颤动着,低低地说道:“怕疼。”

梅庚无言,他曾经予了楚策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

但楚策仍然依偎在他怀里,纤弱的身子滚烫,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梅庚稍稍施力,没再开口,只是抱紧了他,对外吩咐道:“把药拿进来。”

最终不仅整个王府因为五殿下受伤而被闹得鸡犬不宁,连陆执北也没睡上一个安稳觉,第二次从温暖的榻上被拖了出来,任劳任怨地去瞧被梅庚护起来的小殿下。

若是个普通人,姜戎那一脚躺个四五天也就罢了,可楚策不同,他常年积郁,前不久又伤了身子,可楚策仿佛不会疼不会累似的不当回事,强撑着装作与常人无异,以至于此刻爆发起来便来势汹汹。

天还未明,被惊动起的苏婧也忙带人来看,泫鹤堂灯火通明,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来来回回地忙碌,又是端热水又是换冷水的,那年岁还小的五殿下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因不适而拧眉,哭得眼睛也红肿,本就是个精致白皙的少年,这般凄惨模样倒惹人心疼。

王太妃面色复杂,睡着的楚策没醒过来,但手里攥着一截断了的布料,而她儿子右侧的断袖十分刺眼。

一夜未眠,梅庚也有些许倦色,无奈地笑道:“母亲,今日回来的可能晚些,小策麻烦您费心。”

昨夜带楚策回来并未惊动什么人,甚至陆执北也是被悄悄请来,但消息难免走露风声,譬如今早寻来的苏婧,也在梅庚意料之中。

苏婧叹了口气,心道你这袖子都断了,我还能不费心吗?猜得出又是出了什么事,她问:“五殿下怎么样了?”

梅庚犹豫了片刻,没说实话,“无甚大碍。”

——

早朝如旧,与西夏使臣和谈的任务交予了鸿胪寺卿,由于西夏使臣还留在永安城,没人敢触圣上的霉头,因此禀报的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差明着说您快下朝回去陪那些美艳娘娘吧。

但很快,前去和谈的鸿胪寺卿回来了,脸色极差。

谈条件必是不易,但好歹西夏提出的条件几番斟酌后,也算可以接受,却偏偏唯有一条,鸿胪寺卿做不了主。

“陛下,西夏使臣称,愿将贵女嫁入大楚,以证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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