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侧(22)

作者:沧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新轿停在高门阔檐的王府前,两头石狮子呆愣愣地张着大嘴杵在大敞的朱门前。鞭炮声乍然响起,人头攒动中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浓到化不开的刺鼻的□□味。都说中原女子娇小灵动,怯如弱柳扶风,娇似临花照水。王府的喜娘掀起轿帘,新娘子一个箭步出去,喜娘拎着小脚两三轮小碎步才跟上。点击展开

“哦~别停啊,继续。”

“不对。”夏侯君安冷冷地看他一眼,“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本王?”

夏侯君安被抓到‘阁子狱’,证明牢里成年人虽然不多,但是他有看到另一边的牢房里是有两个姑娘的。

“我们这里主要是关押孩子的,成年的我们只收女娃。而且只是周转,在我们手里不会呆超过一个晚上。我和醉酒的阿栓很少出去交货,我是因为胆子小,阿栓是因为爱喝酒,怕误事儿。到后来我们干脆就不出去交货了,都交给他一个人。”说着心虚的瞥了一眼鲶鱼嘴。

“那成年的送去哪里?”

黝黑汉子略一迟疑,狱卒的鞭子便上身了。

“叫你说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

“我说,我说。成年的女娃,都送到一个叫‘青砖白瓦巷’的青楼里去了。”

青砖白瓦巷?唐暮立起身。

“怎么,你知道?”

唐暮点头,夏侯君安挑眉,漏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嘶,你想哪里去了。我前天夜里不是去找你们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路过那楼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家饭店,打算先进去吃点东西,结果出来一个半老徐娘,我才知道那是烟花之地。还真是讽刺,这么不清白的地方,偏叫这么清白的名字。”

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

“王爷,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没有其他了。”

“不对,还少一件事没说。”

黝黑汉子差点被唐暮的话吓尿了,他确实隐瞒了有一部分孩子会被卖给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手里的事实。

“工钱怎么给你们的?”

“啊,这个啊,可能是幕后之人警惕性比较高,工钱都是单独派一个人送来给我们。除了知道那男人姓高,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姓高?

鲶鱼嘴转醒,一双眼在满是鲜血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唐暮伸个懒腰,“哎呀,要是瞪眼睛能把人瞪死,你早就成马蜂窝了。”

夏侯君安一想到牢里大部分不是被断了手脚,就是被挖了眼睛的孩子心中一阵抽痛。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黝黑汉子,命令狱卒:“给本王打,打到他吐干净为止。”

汉子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哭嚎:“王爷,王爷!奴才真的什么都说了呀!啊!”

唐暮觉得夏侯君安有些不对劲。

“我说,我说……”奄奄一息之际,他嘴软了,“还有一部分长得比较好的孩子,会被卖给有钱的人家,做儿女……”

说完这句,他便一动不动。狱卒试探了一下鼻息说已经死了。

“这么不经打?”唐暮怀疑他是被吓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没吐干净的?”

夏侯君安说:“女子卖去青楼,残疾孩子放到街上乞讨,我分明记得,牢里是有健全孩子的。”

这些恶徒是不会白养着孩子的,肯定别有他图。

“现在想说了吗?”

鲶鱼嘴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沫,“不……不说……”

侍卫将阿标扯到他跟前,阿标涕泗横流:“兄弟,你就招了吧。你看看小六他们几个,都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总说干我们这行的以后都没有好下场,你现在说出来,最起码能赎点儿罪孽呀!”

鲶鱼嘴扯起嘴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等阿栓醒来要是招了,你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面对阿标的苦苦哀劝,鲶鱼嘴猛地吐了他一脸血。

“把他左眼挖下来。”

唐暮咦了一下,堵住耳朵。

原本半死不活的鲶鱼嘴先是咬住嘴唇,眼球被撬出眼眶的瞬间,从他喉咙里爆发出一阵类似野兽的哀嚎声。

“说!”夏侯君安真的怒了。

阿标浑身发抖,就快站不稳了。

鲶鱼嘴欲咬舌自尽,狱卒甩鞭将他半边脸抽开花。

既然不想说,就别想好好活着了。想起那个被打踩断脊椎的小女孩儿,夏侯君安下令:“拔光他所有的牙齿,指甲盖。倘若昏迷,立刻用冰水浇醒。”

“哎,等一下,我有个好玩儿的注意。”昔日与唐将军在战场上,审奸细这种事情唐暮也看过两次。印象深刻的一种刑罚是:把人绑在长条凳上,在身上开个细小的口子,口子不用太大,要深。再准备两桶水,一通冰水,一桶热水。问一句不答,在伤口处浇冰水;再问不答,浇热水,直到招供为止。

“这可比凌迟刺激多了,你感受过那种内脏被慢慢侵蚀,煮熟的感觉吗?更可怕的是,凌迟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这个不会,死亡的过程非常非常缓慢,你整个人都是清醒的。那种感觉,嘶~”唐暮差点把自己描述吐了,捂住了胸口。

鲶鱼嘴仅剩的右眼终于显出十分恐惧的颜色来。

“都愣着做什么?照王妃说的去准备。

二十一

朱墙碧瓦间,细雪流转。不多会转为鹅毛大雪,掩盖了宫道原本的颜色。

太子缓步从上书房出来,一改先前的风度翩翩,脚步匆匆,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纷乱的脚印。

夏侯君安居然来皇宫借了兵。联想到“阁子狱”被捣毁,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太子原本紧皱眉头在转身的一刹那舒展,笑着回应:“敏妃娘娘。”

敏妃一身紫色锦绣长裙,外罩灰白相间的狐裘长袄,手里捧着个金丝梅花盘纹的手炉,于轿辇之上草草向太子行礼:“皇上急着召见臣妾,雪天路滑,不便下轿向殿下行礼,万望殿下莫怪。”

娇美脸蛋上的笑意却不似话中这般谦逊。太子又如何?她才是正得宠的。他这个太子若不是在皇后生前就立下了,今天在这个位置上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明黄色的轿辇刺痛太子的眼睛,他在心中冷笑,若是怕耽误了时间,自己没发现她她完全可以当做没看到自己。父皇的轿辇,当年母后在世的时候都没坐过几次,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来向自己炫耀的。

太子看向敏妃离去的方向。自从敏妃进宫后,宫中的妃子再无所出。这点算是合了太子的心意,既省下了防备更多后来者的心思,又保全了他手脚干净。他当然知道敏妃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敏妃这些年的小打小闹太子并非毫不知情,而是他知道小的尚不足与他对抗。倘或有一日那个小的挡了自己的道,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太子出宫门,高朗匆匆上前,告知他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凌晨时分后又有两人失踪了。

是夏侯君安还是敏妃的人,或是他们已经联手?太子脑中一团乱麻,想起敏妃刚才的笑越发觉得那是示威。假如他们真的联手了,那手无兵权的自己该何去何从从?

太子望向金銮殿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父皇,你这是在逼我。

身后的两名侍卫躬身退下,很快就准备好两桶水。

鲶鱼嘴疯狂扭动仅可支配的躯干,含糊不清的大叫:“放开无,放开无。”

恐惧一旦占据主导,贪生怕死之感犹如海啸般天崩地裂地汹涌而来。

侍卫将鲶鱼嘴绑到凳子上,扒开他的上衣。瘦骨嶙峋胸腔下的心脏跳动剧烈,身体因陡然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抖得更加厉害。

胸肋骨间一阵刺痛使他夹紧臂弯,刚要张嘴叫喊又是一口血沫。

阿标不忍那瓢冰水泼下趴在他身上:“兄弟,兄弟,你招了吧。这些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呀,你我为了生存为了活命断送了那么多孩子的前程,已经是罪大恶极罪不容恕了!你还在苦苦坚持什么呀!”

鲶鱼嘴拼力昂起头,凑到阿标耳边:“给兄弟,弟个痛快。”

阿标道:“兄弟,你说吧,我替你求情。你要是不说,别说你自己,就是我们这些被抓来的兄弟,都没有好下场啊!”

鲶鱼嘴倒回长凳上,独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回想这一生,无亲无故无爱无友。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别人不愿做的事他做。只此一项,他万死难赎其罪。罢了,已是个必死之人,若得他人活命,也算是临死前做了一件好事了。

侍卫们根据鲶鱼嘴的招供,很快将青砖白瓦巷内和鲶鱼嘴对接的陈钟抓获。除每个月固定给楼里的姑娘们采买胭脂水粉之类,陈钟白天游手好闲没有正事儿可做;晚间接了货便可休息。楼里也没有别的事儿需要他做,调戏姑娘之余四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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