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番外(19)
似乎真应验了女婢心中所想,长笙脚上的鞋子一甩,随后将外套脱下来往地毯上一扔,哼哧哧的就往李肃被窝儿钻去,整个人瞬间就被热的有些发懵。
女婢:“......”
“王子,这,不妥吧......”废了老半天的劲儿,小姑娘才终于开口,心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家二爷这么好了?是不是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阴人了!”
长笙才不理她,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就将李肃抱在怀里,像极了抱着玩具的孩子。
女婢再一次无声又警惕的退了出去。
房内再一次安静下来,耳边只有李肃沉重发烫的呼吸,长笙心道:“知恩图报这种事真他娘的累人,早知道那天晚上宁愿被那夸父后人真绑了也不想欠李肃这么大个人情,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谁叫他殷商羽心地善良!”
喝了药的李肃明显睡得安稳多了,眉间化不开的结渐渐淡了下去,只是偶尔还是梦呓几句,长笙虽离得近,却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偶尔几句“别......父亲......快阻止......”,重要的部分像是随着体温一同蒸化在这满屋的热气里,长笙也没多想,反正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李肃的侧脸。
真他娘的帅啊。
他侧脸的棱角异常分明,鼻梁自山根处高高挺起,唇角虽然总是挂着一幅“谁都看不上”的酷炫,可现在看来,倒是多了那么几分“与世无争”之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长笙将手从李肃胸前抬了起来,顺着他的眉骨,鼻梁,唇峰,一点点摸了上去。
“嗨!”他心道:“帅就帅吧,又不是没见过帅的,殷康也帅,可殷康的长相更柔和一些,让人觉着十分容易亲近,殷平虽说不及殷康,可总的看去却比殷康多了一丝男人的凌厉,至于自己嘛......虽说目前来看人家都觉着他像个小姑娘......屁!去你娘的小姑娘,小爷是纯爷们儿!”
李肃喉间忍不住动了一下,将长笙从自嗨中拉回神来,看了眼依旧有些干裂的唇,长笙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给他倒了杯水,照旧以口对口的给他渡了进去。
折腾了半天,长笙也累了,抱着李肃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女婢进来倒是被俩人的姿势吓了一跳,就见长笙一颗脑袋全窝在李肃的肩颈处,少年平躺着的身子绷直的活像根人棍,只是那脸色似乎是好多了,面上看起来也没那么痛苦,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喊长笙醒来替李肃喂药,却没想到长笙自己悄摸着就醒了。
强撑着两道眼皮干架,长笙倒还没睡糊涂,给李肃喂药这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瞧见,将女婢再次打发了出去,刚一喂完,长笙就不管不顾的继续睡了起来。
第16章
这一觉李肃只觉着睡得极为漫长,梦里跑马灯似的场景快的让他抓不住,一会儿是清秋雅致的梧桐小院里,兰花树下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背对着他说些什么,一会儿又是一道花花绿绿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的让人恍惚了神去,直到那把冰凉带血的剑猛地从半空直直插入他脚下的土地,他看到眼前一双漆黑如墨一般明亮的眸子渐渐暗了下去......
李肃渐渐转醒,没来由觉着下身有点湿湿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想道:这是第几次了?
——自从那晚他在朔北救了长笙之后,总是在夜里梦见他对那屁大点的小王八犊子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每一次,他都能看见长笙那双比星还亮着几分的眸子在他眼里渐渐淡了下去......
他微微动了一下,只觉着身子没来由软了一片,只有那一处无比坚硬。
他羞耻的瞬间想将自己一刀宰了!
一声突兀的呼噜在耳边响起,李肃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就见那张比女孩子还娇艳三分的面容近在咫尺,嘴角处的哈喇子流了他半边枕头,印出一道清晰的水坨坨。
“轰”的一声,他脑仁深处瞬间直炸出个窟窿,差点将他穿透而死。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被子掀开的瞬间,就见自己下面湿了一片,随即又赶紧将被子拉了过来,这一动作间,长笙十分的睡意也清醒了。
“你醒啦。”
长笙半撑着没睡醒的眼睛哑着声开口,随后胡乱抹了下嘴角那道银亮的哈喇子,一把扯住李肃背上的衣服往下一拉,嘴里含糊说道:“赶紧捂捂,别又着凉,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半条命捡回来。”
李肃正被这“突然出现”的“外来入侵者”恼的厉害,分神间一个没注意,就被长笙一下子扯了下来重新倒在他身边。
长笙有点起床气,却碍着李肃是个病人没发作,他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正困着,随即伸出手脚再一次一把将李肃搂住,说完一句:“病人就是要多睡觉才能好的更快”之后,立马又睡死了过去。
李肃一脸石化的感受着身边那道居然还有点香喷喷的肉体,脑子当即空白了一片。
长笙被怀里那根比木棍还硬的身子硬是给咯的没了睡意,他咕哝着翻了个身,瞬间扯走了大半的被子,李肃只觉身上一凉,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三、二、一......
李肃几乎是下意识的想也没想,就将长笙一脚从身边踹了下去。
“哎呦!”
长笙裹着被子一下摔倒地毯上,虽说不疼,但这心理上的惊吓可是比肉体的实质性打击来的猛烈,当下窝着火蹦了起来,大喊道:“你有病啊!小爷我昨晚好心照看你一宿,你不知道谢恩也就算了,把我踢下来是几个意思!”
李肃坐直了身子,尽量将裤子上那片猫嫌狗不待见的湿意遮住,缓缓吐了口气,随即难耐的捏了捏还有些昏沉的眉心,一脸不爽道:“谁让你进来的?”
长笙见他是个病人,生了病估计心情不好,所以不跟他计较,踢了就踢了,长笙没放在心上,一把将身上的被子窝成一个团儿砸到李肃身上,说道:“这是我家的地盘,我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谁允许?”
李肃叫了几声“阿澈”,外面好半天没人答应,长笙砸了咂嘴说道:“别喊了,你那小丫鬟给你煎药去了。”
李肃打眼一看长笙只穿了个贴身的里衣,裤子松松垮垮的垂在腰间,胸口处大氅着,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膛,虽说是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但那脸上流里流气的地痞样,倒是学了个十足。
李肃放在被子里的手紧了紧,说道:“你出去。”
长笙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一脚往他床沿上一踩,膝盖翘的老高,说道:“你什么意思,用完我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亏得爷爷我昨晚废了那么大劲儿给你喂药,还怕你半夜冷给你捂身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李肃低头就看到那雪白的被子上有几坨黑黑的印记,想必是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撒出来的。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问道:“你怎么喂得!”
他要是没记错,从小到大但凡他生了大病,那药是根本进不了口的,除非小时候有家里的小丫鬟会用嘴给他喂进去,但那时候小,哪有什么男女之别,所以李肃压根都没往心里去过,后来渐渐大了,也没怎么病过,长笙一个才八九岁屁大点的孩子,能比那帮大人本事还大?
提起这个,长笙脸上没来由有点红,不过他可不能让李肃知道他是用某种“最原始”方式来这么伺候他,拍了拍手,长笙略略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不告诉你,反正要不是爷爷我昨晚给你灌了两碗药,你这会儿能不能醒还难说呢!”
李肃想起昨晚嘴巴上莫明那股软软湿湿的感觉,只觉得心口处瞬间掠过一层鸡皮疙瘩,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血管里细细游走这,直到一下子顶破了那个豁口,“碰”的一下,将他身子炸了个哇凉。
“哎,听说你有心块心病没处理,不如你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我也好帮你把它剃出去。”长笙一双大眼睛忽闪着,他早上起来没洗脸的样子,简直比那小姑娘还好看三分。
李肃下意识问道:“什么心病?”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能是什么?还不是他这几日以来心底处那份上不得台面的肮脏感情。
以至于久压成疾,再加上最近忽然降温,本来只是有点小感冒,最后竟然到了一睡不醒的地步,因为在他潜意识里,只要一醒来,他就无法再面对自己,还有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