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竹马暗恋我(50)
原来是这样。
沈璧松了口气。早知如此,刚得到消息,他就该直接来问皇上,何必惴惴不安那么久?
“行了,赶紧回去吧!北城还在等着你!”蔺容宸盯着他的脖颈看了片刻,隐晦道,“年轻人干柴烈火可以理解,但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
沈璧摸摸脖子,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烧了起来,季延那厮昨晚一定是故意的。
待他余怒犹炽地回了侯府,尚来不及责问季北城,就被他牵着往外走。
沈璧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去哪里?”
季北城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是好玩儿的地方。”
“不去!”沈璧一口回绝。
季北城握着他雪白的手腕,很是委屈地撅起嘴,“侯爷为何不愿意去?”
沈璧指指自己的脖子,“你还有脸问?”
季北城忍着笑,“……昨夜一时动情,实在抱歉,侯爷等我片刻。”
季北城从房里取出一条貂绒披风,为他系上。毛绒绒的领子刚好将脖子上的红痕全部遮住。“这样就看不出来了,走吧!”
沈璧随他拉着往外走,直到登上一条画舫。
秦淮河弥漫着一片乳白色的薄雾,轻柔若纱。一条画舫在河面激起细长的水波,一道连一道,朝远处扩散开来。没过多久,那画舫就消失在雾气里。
沈璧盯着画舫看了半晌,不明所以,“大冬天的在船头吹风,也只有你季北城能干得出来。”
季北城指了指画舫消失的方向,笑道:“侯爷可知那画舫里的人是谁?”
“美人?”不怪沈璧这样想,刚才那么半天,他只听到画舫里女子的歌声和银铃般的轻笑。
季北城摇摇头,“侯爷再猜!”
“不想猜!”沈璧裹了裹貂绒披风,钻回画舫里——还是船里暖和。他歪坐在铺着羽毡的长椅上,慵懒道:“你再卖关子,就自己一个人玩儿吧!”
季北城当即怂了,拉起沈璧,“侯爷与我同去瞧瞧!”
天色越发暗了,本就被薄雾笼罩的秦淮河,这下更显得幽暗神秘,完全没有了夏季夜晚的的灯火辉煌。
两人所乘之船渐渐接近了泊在河中央的画舫。
季北城握住沈璧的手,轻轻一跃,带着他落在画舫上。两人行至窗边,这才听到那轻笑与歌声下,还藏着呻|吟声与喘气声。
沈璧:“……”
他以眼神谴责,你居然带老子来听这个?季北城,你有病吗?
季北城附耳,“侯爷,你稍等片刻。待我看看。”说着他伸出食指,沾了些口水,往窗户纸上一桶,便将眼睛贴了上去。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直起身,仿佛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走吧!”沈璧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在窗户里看到了什么。“听都能听的出来,季将军非得看看。如何,饱了眼福吧?”
“眼福就算了吧!眼睛差点瞎掉!”季北城一阵恶寒,“我倒挺想让你看看那张脸的,又恐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他这么一说,沈璧又好奇了,低头就往那破洞上凑,却被季北城一把拉了过来。“别看,污眼。”
沈璧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气道:“污眼你还拉我来看!”
季北城环着他的腰将人带回船,“等他们完事了,你再看!”
沈璧:“……”
就在沈璧等的火大的时候,那艘画舫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回总能看了吧?”沈璧等的直犯困。
“当然!”
第48章 醉酒
季北城牵着沈璧走到刚才的窗户边,他眯起一只眼,从刚才捅出来的指孔往里看,只见房中一片凌乱,床上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下|身被一条毯子随意盖着,光着上半身。
沈璧略显不耐烦,“如何?”
季北城点头,“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推开门,房里弥漫着某种暧昧糜烂的气息,沈璧停下脚步,眉头连皱。他朝床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并未察觉两人的到来,显然不是睡着了就是昏迷,或者已经死了。
季北城努努嘴示意他上前。
沈璧不情不愿地又走了几步,看到床上那人的脸,他愣了,“杨云?”
季北城点头。
“怎么回事?”
季北城拉着他往外走,既然已经看到是谁了,就没必要再停留,“刚才这里有三个男人。”
沈璧:“……”
“昨晚杨云在芙蓉坊喝的烂醉,元起觉得他挺可怜的,就找了三个男人陪他。”
沈璧:“……”
“可能他们玩得太起劲儿了,就用了些药。估摸药效过了,人就醒了。回去吧!”
沈璧听的一阵耳热,“你也太狠了。他醒来还不得寻死觅活?”
季北城摇头笑笑,“已经很便宜他了。且不说他的通敌叛国之罪,单凭他敢伤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沈璧心头一颤,一股暖意传遍四肢百骸,他低咳一声,道:“我方才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芙蓉坊的歌女,可能是助兴的吧。”
沈璧震惊,这种事还有助兴的?
季北城低头在他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舔了一下,笑道:“走吧!”
沈璧回神,“回去之后好好奖励一下元起,干得漂亮!”
“这是自然!”
两人回到船舱,沈璧回头见那画舫越行越远,没多久就消失在河面的迷雾里。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杨云醒来后会是什么表情,不由得心中大快,“有酒么?”
“有。”季北城将早早温下的酒从茶壶里取出,又端来两碟小菜,“侯爷今日尽管尽兴!”说着在他对面坐下。
沈璧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季北城见他喉结微动,如受召唤般,起身趁其不备,含住了他的喉结。沈璧一惊之下失了平衡,身子倒向一边,季北城忙伸手护住他,两人齐齐滚倒在地上。
沈璧被他压的胸闷,“你不能安安静静喝个酒?”
季北城无辜道:“看到侯爷,就觉得饭菜索然无味。”
“滚吧你!”沈璧推他,怎奈身上好似压一座大山,动不了分毫,“起来!”
季北城怕他恼,松了手,又将他拉起来,“我说的可是实话。”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去外面喝西北风!”
季北城立即闭了嘴。
外面天阴欲雪,寒风侵肌。画舫里却温暖如春,淡淡的檀香自香炉里袅袅升起,与酒香混合,自有一番妙趣。季北城将一个铜制的小手炉递给沈璧,“侯爷,慢点喝。”
沈璧“嗯”了一声,就要去解披风,季北城捉住他的手,柔声道:“刚吃了几杯热酒就脱衣,容易着凉。穿着。”
沈璧本想说“不”,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侯爷,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告诉你。”
沈璧整整披风和头发,淡淡道:“何事?”
看他此刻淡然无忧的样子,季北城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头,一旦沈璧知道沈秋泓还活着,只怕这平静的日子又要结束了。“算了,不说了。事情尚在调查,等确认了再告诉侯爷也不迟!”
“随你。”
“侯爷可知昭阳亲王的事?”据季北城所知,这件事尚未从福州传到侯府,所以沈璧应该还不知道。
“昭阳亲王?”沈璧放下酒杯,以眼神询问。
季北城道:“听闻他在东瀛威望很高,是个颇厉害的人物。”
沈璧当然知道。他十岁就听说了这人的名字。沈秋泓说他多谋善断,忠勇无匹,更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
“那又如何?”沈璧不以为然。无论他有多厉害,沈璧都会杀了他,为沈秋泓报仇!
“如今他这么一走,很长一段时间里,东瀛都不会再踏入云楚地界了。换言之,沿海一带会太平很久。”季北城缓缓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走?他死了?”沈璧愕然。
“嗯,刚收到的消息。”季北城继续道,“没了昭阳亲王,东瀛便如被人卸下双臂,若再遇到内部争权之乱,恐怕自顾不暇。”
沈璧低笑,笑声中却满是嘲弄,“这下好了,说不定沈秋泓终于有机会跟他一决高低了。”
季北城见他连饮几杯酒,欲言又止。
沈璧放下酒杯,合上眼,靠着椅背打起盹来。“不说了,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