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竹马暗恋我(28)
“可元起想随将军回去!”秦天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真相大白于天下,季牧和朱潜便是欺君之罪。这个时候,元起毫无留下的心思。
季北城岂能不知他所想?当下沉声道:“我交代你的事同样至关重要,如果出了意外,侯府会有一难。元起,你当懂得,唇亡齿寒。”
元起颇不甘愿地点头应下。
沈璧回房换了衣裳,再回来却听下人说季北城已经走了,还托人带话给他,说后会有期。
他颇感意外,没想到季北城会走的如此着急,连当面辞行都没时间。
沈璧猜测西南出事了。
福伯道:“我看元起将军风尘仆仆,面色焦虑,恐怕是的。”
该不会真打仗了?
沈璧心里咯噔一下,“你派人前去悄悄打探,莫要惊动任何人。”
随即,他又问道:“井修如何了?”
福伯道:“老奴派人将他安排在别院里,尚未跟他说明府里的情况,侯爷要去看看他吗?”
沈璧嗯了一声。
福伯含蓄道:“侯爷恕老奴多嘴,七年的时间,什么都会改变。”
“我知道。”他明白福伯的意思,以前是好人的人,七年后未必还是好人。
井修梳洗沐浴,换上了干净的衣物,端的是风度翩然,他还仿着沈璧的样子,蒙了条黑色的发带。
听到沈璧的轻咳声,他立即起身,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见静舟以发带覆眼,总觉得格外好看,今日我也东施效颦一回。”
东施效颦……沈璧一头黑线,“我已派人去找大夫了,你的眼睛以后会治好的。”
井修舒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朝沈璧鞠了一躬,“多谢静舟!”
“不必客气。”沈璧神色平淡,不甚在意地道,“当初多亏你的多加照拂,否则,我必过得更难。”
井修笑笑,没把沈璧的这番过于自谦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就算没有自己,沈璧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更何况后来季延又出现了。“静舟,你走后又见到季延了吗?”
沈璧拧眉,似乎不大想谈及这个,只道:“没有。”
井修看不到他眼底的烦乱,百感交集道:“若我能看见了,天南地北,我都去将人给你找回来!”
“多谢。”沈璧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不过不必了。”
不必了,不是不知踪迹,所以不必徒劳去找,而是人已经走了,知道他去往何处,也知道他不会回来,所以无需多此一举。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尘,照向西南大地时,季北城终于回到了将军府。他甚至来不及喝口茶,就命人将卢策召来。
卢策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之前他一直怀疑沈璧对季北城有所图谋,这次是实打实地抓住了证据。所以他不仅来了,还把秦天也绑来了。
季北城见他五花大绑的阵仗,扶额想哭。
卢策激进道:“将军,若以军法,此人应当枭首!”
“我知道,你不必强调。”季北城拧眉,想着怎么从卢策手里将人救下。思来想去,似乎没什么能让他轻易松开爪中猎物的办法。“把人留下,我要审问,你暂且下去!”
卢策刚张口,对上季北城那双沉郁如刀的目光,什么话都咽了回去。“那将军慢慢审,属下先告退。”
季北城终于吐了口气。“秦天,你知道我为何连夜从京城赶回来么?”
秦天低下头,讷讷道:“知道。”
季北城问道:“侯爷真让你将我军中的消息传递给他了?”
秦天点点头,“他找到了我舅舅,我不得不这么做。将军,你军法处置我吧!秦天死而无怨!”
季北城道:“我没打算杀你。毕竟你是我父亲救下的。明晚子时,我安排人送你离开。从此你隐姓埋名,不要回来,也不要跟你的家人有任何联系。我会对外称你畏罪自尽。”
秦天叩首,伏地不起,“多谢将军活命之恩!将军放心,若我不幸遭捕,必求一死,绝不连累任何人!”
“你明白就好。”
季北城打算将人送往函关,那里是草原,人烟稀少,即便想找一个人也不容易。可他没料到的是,面对他的突然离京,惊诧的不仅仅是沈璧,还有符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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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函关
自高骈出事后,符卓就将沈、季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他的眼中钉太多了点,除了他们二人,朝堂上还有一派,成日与他作对,他每日面对这些党派之争,已是心力交瘁,还要腾出手收拾沈璧和季北城,着实忙的飞起。所以为方便掌握两人的行踪,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侯府。
尽管季北城离开的十分低调,却依然没有躲过符卓的监视。他前脚刚回到将军府,符卓派出去的人后脚就到了西南,蛰伏在将军府外。
秦天的事,季北城没有瞒着管家周谦。见过卢策之后,他将事情告知了周谦,把周谦吓得不轻,“将军,这秦天留不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季北城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可季牧当初救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吗?明知道会有风险,为何还要这么做?必是欠了朱潜什么。只要秦天藏起来,不被人找到,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季北城道:“周叔放心,送秦天出关的,是我手下的一个死士,如果真出了意外,他不会让秦天活着。”
听得这话,周谦略宽了心。
季北城很了解卢策,他那个人没什么脑子,不可能会想到去查细作的事,便问周谦,最近卢策可有什么异常。
周谦想了想,摇摇头,“卢将军平时都住在军营里,将军走后,他就没来过府里。”
季北城点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原以为,符卓会对沈璧下手,但没想到,先出事的竟是自己。
这件事既然能瞒这么多年,必是所有的线索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元起查到?
虽一时想不明白,也只能作罢,毕竟元起已被他留在了京城。
因季延氏的忌日快到了,第二天,周谦就以此为由,去最近的寺里请了几位得道高僧到府里诵经,超度亡灵。
秦天剃去头发,隐藏在一干和尚里,出了城。大约子时,他乔装打扮之后,乘上季北城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北上。
三天后,沈璧和符卓都收到了消息。
侯府里派出去的人只将在军中打听到的细作的事和那两日将军府的情景说了一遍,沈璧就什么都明白了。
探子疑道:“侯爷还派了谁去么?”
沈璧愕然,“何意?”
那探子道:“属下在将军府外看到还有另有一人也在监视将军府。”
“坏了!”沈璧蹙眉,“季北城这妇人之仁!福伯,更衣!”
福伯惊讶,“已经宵禁了,侯爷这是要去哪里?”
上次宵禁出门,回来挨了三十大板,这次又要做什么?
“救火去!”沈璧等不得他,忙回房换衣裳。
“侯爷能否跟老奴细说?”福伯跟在他身后追问道。
“来不及了。”沈璧束了箭袖,将一头乌发高高扎起,再系上一袭黑色斗篷,抓着剑就往外冲,“这几日我恐回不来,府里交给你了!”
“侯爷!”福伯话音还没落,沈璧已没了影儿。
符卓虽还不知道那车里究竟是谁,为何要掩人耳目的离开,但他猜测这件事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出心腹大将魏劭,命他去将人拦下,带回府里。
魏劭领命欲往,符卓又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刚才说,那马车是一路往北去的?”
“正是!”
“叫你的人先一路跟着,莫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究竟要去何处。”
两人正说着话,太师府的下人呈上一封书信,说刚刚收到的。符卓打开一看,笔墨尚还未干,他连看了两遍信上的内容,思量再三,随即眉目舒展,长笑数声,“好戏来了。魏劭,你再带几个高手,暗中跟着那马车,一旦发现沈璧,就地格杀!”
魏劭惊呼,“太师要杀忠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