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条人鱼当徒弟+番外(26)
萧霁安赶忙接住他,半扶半抱把他弄到床边,给他脱了鞋。
没想到余故渊又不睡了,而是抬起头,直愣愣地盯住萧霁安的脸,不知所云道:“你长的真……像我认识的…呃,像,师兄。”
萧霁安两只手臂还搭在余故渊肩膀上,闻言僵了一下,没接话,也没动。
余故渊伸出手,抓住萧霁安骨节分明的手掌,来到脸边,下一刻,他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蹭了蹭萧霁安的手心。嘟囔着:“师兄……”
萧霁安的酒立刻醒了大半。
喉结上下滑动,咽下满口苦涩的酒味,哑声问:“你叫我什么?我是谁?”
余故渊拉着萧霁安的手不松,轻声回他:“师兄。”
萧霁安被烈酒烧热的头脑奇迹般的冷却下来,他甚至觉得冷得慌,可是他仍然舍不得抽出被余故渊紧紧握住的手掌。
只有等余故渊喝醉了不清醒,萧霁安的感情和嫉妒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触角,他苦涩地问:“你眼里只有你师兄吗?那我呢?你看得见我吗?你回头看看,你看看我在你身后追逐你多少年了。我从十五岁发现自己喜欢你开始,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我痛苦十八年了啊。”
然而余故渊醉的得厉害,连眼前人都能认错,遑论听得懂他的话?
萧霁安像是对牛弹琴,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依然把自己的心酸绝望像倒豆子一样统统倒了出来:“可我做不到怨恨你,因为你也很可怜。我们两个人一样执着,你苦苦喜欢你师兄,我喜欢你,你不肯回头看我,我……”
他突然红了眼眶:“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没想到余故渊的“听不懂大法”忽然不好使了,他听见了眼前的“师兄”仿佛说了句“我喜欢你”,剩下的他没听清。
他脑子不清明,一切像做梦一样——做梦也好,只要梦里的师兄喜欢自己。
他就着拉住“师兄”手的动作,借力站了起来,双手搂住了眼前人的脖颈。“我也喜欢你。”说着,他捧住“师兄”的脸,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
萧霁安大大一惊,“你……”
余故渊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师兄,求你了,别说话,让我做完这个梦。”
萧霁安的心脏仿佛被人拿着烧红的匕首狠狠搅碎了,疼得他想哭。他的双手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
不可自抑地想: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无论他清醒还是喝醉,心中都没有你的位置,一丁点也没有。干脆把这个人的眼睛蒙上——既然他眼里只有那个人,那就谁也不让他看见。把他的心挖出来,既然他心里没有我,那他心里就谁也不要放。
他恶毒地想。
可是他清楚自己做不到,让他挖师尊的心,他宁愿先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让自己死在路边,再也不能伤害师尊。
瞧,他多偏激,又多善良。
余故渊不知道萧霁安心中的腥风血雨,只知道抱着“师兄”亲吻,亲了一会儿,亲的眼前的男人再也受不了,亲到两人浑身燥热。
一起滚在床上。
……
第二日,明亮的天光与灿烂的朝阳相互辉映,纠缠不分地透过窗户纸,照射在床上同样纠缠不分的两个人身上。
余故渊被胸口的沉重压醒,睁眼一看,只见一条雪白手臂横在自己胸前,脑子里还没幻想出惊悚的凶杀大案子,便侧头看见这条手臂的主人尚且安好,四肢健全。
——没穿衣服,也没盖被子,玉体横陈在自己身侧。
余故渊后知后觉清醒过来。
脑中“轰”的一声巨响!认出这个没穿衣服的睡美男是萧霁安!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扫了一眼自己,自己他娘的也没穿衣服!
【作者有话说】:是不是虐小徒弟用力过猛啦!不过我好喜欢!历尽千辛万苦最后走到一起的爱情,像抽筋碎骨一样付出一切得到的爱人……最动人不是吗?
第3章 烧鸡大王
余故渊更加后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后面传来熟悉的疼痛……整个人都蒙了。
脑子还没转动,身体先一步的到处找自己衣服,慌张往身上套,像丧尽天良的采花贼犯了案,着急跑路一般。
他只有一个念头:在萧霁安醒来以前离开!太他娘的尴尬了,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弟——即使他宿醉断片儿的脑子还没有想起来前因后果!
只想赶紧跑!
他十万火急地套好外袍,头发来不及束起,像颗被点燃的炮仗一样,极速发射了出去。
一路发射到门外来送早饭的伙计身上,差点把伙计撞个人仰马翻。赶忙拦住他,搂住他肩膀将他带远一点,小声说:“嘘。别吵醒里面那一位。”
伙计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意味深长道:“我知道,要等她睡到自然醒,公子您真是温柔。”
我温柔他奶奶的腿!被上的是我!余故渊有苦说不出,一脸苦相,再次叮嘱伙计,“总之你不要吵醒他。”
伙计嘿嘿傻笑,试探地小声问:“那个药力怎么样,我下的!”拍拍胸脯,潜台词在得意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余故渊两道剑眉一拧,口气不由自主地冲了一些:“什么药?”
伙计迷茫道:“那个药啊,你不知道?昨天我对你眼神示意,你淡定地看着我。我以为你知道。”
余故渊深深蹙起眉,脸色迅速沉下去。原来是被下了药,不是喝多了。居然被伙计阴差阳错地摆了一道……
还说眼神示意,你那样猥琐的瞅我一眼,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啊。还以为你调戏我!余故渊简直想把这个伙计的头打掉,气不打一处来的拽着伙计跑到大堂里,指着他“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说什么?说因为你自作主张的下药,导致我贞操不保?让我后门失守?!别说他跟萧霁安现在扮演的是“夫妻”,说了会暴露,就是他没跟萧霁安扮演夫妻,他也没那个厚脸皮说晚上的事儿!
伙计被他精彩纷呈的脸色搞疑惑了,“怎么?难道是剂量多了,克制不住了?”
余故渊好半天冷静下来一点,对伙计摇摇手。
伙计目送余故渊跑出客栈,挠挠头皮:这药下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哇?
妖界处于深山之中,空气比别处清新不少,余故渊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把肺里的空气整个换一遍,脑中还是乱糟糟的,他真想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以后怎么面对萧霁安?还能是纯洁的师徒关系吗?
余故渊捂住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想起昨天跟踪小贩差点被发现时,猝不及防撞见萧霁安那哀伤的眼神……
发生了这样的事,萧霁安会怎么想——他喜欢自己,两人又因为被下药,做了这么亲密的事……他会不会多想。
作为萧霁安的师傅,他该跟萧霁安说什么。
“我们昨晚喝多了,一起愉快地忘记这件事吧!”
“被上的是我,我不在意,你也别放在心上?”
怎么说都像在捅人家心窝子啊,虽说萧霁安不像小时候那么内向敏感,可是据他观察,这货阴阳怪气的狼皮底下,裹住的还是一颗脆弱的小心灵……
余故渊垂头丧气,拖着由内而外焕发疼痛的屁股越走越远——饿了也没银子买吃的,他的银子被萧霁安挥霍光了。走啊走,等他顶不住饥饿说服自己必须回客栈面对萧霁安的时候,被惊了——这是哪?
头顶是一大片遮天蔽日的树林,大树一棵棵长得仿佛要戳破苍穹,树林里奇黑无比,透不进多少亮光。他赶紧刹住步子,掉头返回。
所幸他一通信马由缰的乱走没拐几个弯,不甚迷路地返回妖市。白天的妖市跟被炮轰了一样,零零散散跑出来几个懒惰的小妖怪——勤快的小妖怪白天都躲在窝里修炼呢。
所以,远处屁大点动静,余故渊便听见了。
他听见了一阵鸡飞蛋打的混乱之中夹杂的哭声,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心的疼痛。心里好笑:难道妖界的家长还打熊孩子屁股么?
没待他离开,那哭声居然越传越近。他猝不及防地看见一幅奇景——三只“大公鸡”拎着雪亮的长刀,追着一个小男孩跑!
他一时以为看错了。
定睛一看,原来那是三只化了形的雉鸡。小男孩哭得凄惨,险象环生地缩头躲过一刀,惨叫道:“救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