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个假公主怎么破(5)
“瞒着公主是形势所迫,是臣趁人之危,臣为自己的卑鄙行为感到不耻。”
神情有些可怜,末了添了一句:“请公主责罚。”
陈遥还想说公主要为自己着想,思量了会儿又觉不妥。那算是自己逼迫褚折云,是小人行为。
褚折云坐在梨花木椅上,白净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不甚明显也不甚模糊。
陈遥的话他听懂了。
即便这番话颠三倒四,也不怎么通顺。
被人珍视捧在手心的滋味跟陈遥心悦自己这两个意思,搅得褚折云心里翻天倒海,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陈遥偷偷瞥了褚折云一眼,也看到了那抹红晕,他是呆,不是傻,公主对自己……也应该是有意的。
陈遥心里有些按捺不住,冒出念头,想倾身向前去抱褚折云,想去揽着那清瘦的肩背,又被脑子里的于理不合逾矩、不能把人吓跑给按了回去。
他很欢喜,嘴角翘着。
现下又有点呆了,见褚折云还在沉思,乘胜追击,吐露心迹有些不好意思
“臣心悦公主。”
褚折云问:“那个紫檀木盒子呢?当真是夫人送给我的?”
眼里明摆着是不相信。
“是臣送的。”
陈遥犹犹豫豫,深吸一口气:“是臣送给公主的……”
“定情信物。”
褚折云这下更觉得这陈小将军呆了,他俩都没互通心意,且陈遥还讲这盒子是他阿娘送给自己的,要不是这番逼问,褚折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盒子是干嘛用的。
褚折云再三确认:“本宫是男子。”
陈遥点点头,眼神中带点疑惑,像是问他为什么说这个:“是啊……臣见过。”
褚折云心里啐了一口,这呆子。
陈遥反应过来褚折云在忧虑什么,略带羞涩:“臣心悦公主,不论公主是男子还是女子,臣都是喜欢的。”
羞涩归羞涩,话可不带迟缓。
陈遥这话令褚折云想起什么:“所以给我摘花?”
陈遥点点头。
“那成亲之事公主是否允诺?”
褚折云看着陈遥面带春风的模样,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眉眼的冷硬凝不住,左顾右盼,就是不看陈遥,小声腹诽:“都知道了还问。”
多余问这个。
陈遥看着褚折云吃吃地笑。褚折云耳廓通红。
陈遥瞧了瞧外面的日头,神情微变,正了正色道:“臣要告退了。”
“虽然臣是以小厮身份来送饭,不过待太久也会惹人猜忌。”
他不想褚折云遭人非议。
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公主可否送一送臣?”
褚折云点点头,陈遥以半步的距离跟在褚折云左侧后方,走着走着这半步的距离被刻意的缩短,差不多可以称之为并肩,两人小碎步慢悠悠地走,明明几步路的距离被拉扯成几十步,走到归远阁的前门。
陈遥:“公主,臣后日再过来。”
“还有花吗?”
褚折云没头没尾突兀地问。
陈遥抿着唇,带着垂髫小儿的开心,眼里星子般闪烁:“有的,公主若早说喜欢,臣定每次都会送这么多。”
边说边用手比划。
“我可没说喜欢。”
褚折云面上略带骄矜之色,嘟嘟囔囔在口头上占便宜。
欺负人家陈小将军。
“是,是臣喜欢送花给公主。”
陈遥顺着他的话说。
陈遥这番话说得很是合褚折云的心意,捧着他那点小情绪。
成功给褚折云顺了毛。
褚折云目送陈遥出了红墙黄瓦的巷子,人都拐弯看不见一片衣角了,才慢吞吞移步到卧房。
前日看那紫檀木盒子甚是扎眼,这次心里疙瘩全都解开了,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挨着试那些头饰。
对着铜镜即便有些许模糊,可还是看得出很出挑,很称自己。
呆子还挺会挑。
作者有话要说:这说陈小将军呆也不是嫌弃之意,就是觉得陈小将军可爱。
☆、第六章
褚折云母妃兰妃娘娘撒手人寰时,褚折云十岁,自那时起,将军府夫人也就是褚折云母妃的手帕交差遣仆人来送饭,打点银钱疏通好了进出宫的守卫,日日来送,后来褚折云吩咐小厮可三日来一次,小厮把消息传递给了将军夫人,夫人允了,不过有时是两日有时是三日。
近来都是陈遥来送。
这次褚折云等了足足五日都没见到陈遥。
虽说褚折云每日给梨花换水,可卧房里的梨花依旧逐渐干枯,满支花苞凋零地所剩无几,最后余下一直光秃秃的带着凸起的有些丑陋的棕褐色的枝干。
第六日清晨,褚折云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干花枝扔掉,还有落在花架上的许多朵干花,扔在了院子里种着海棠花芍药花下面的土上。带着一股子怨气。
海棠花芍药花被风吹得抖了几抖,似是害怕。
自打褚折云从御书房出来,御膳房就有了人给归远阁送饭,规格、食材同那些个大公主二公主分毫不差。
姑姑还同褚折云私下白眼这些人的阿谀奉承,逢迎谄媚。
褚折云听到这话一笑而过。
这日用饭用得早,用完饭,姑姑把饭撤下去。
褚折云刚刚漱完口,就听到门卫有脚步声。
带着几分的急促。
褚折云抬眼就看到了陈遥。
穿着军营训练的三层青布短襦。
意料之外,他以为这呆子不来了呢。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作数,诓骗他。
今早上扔花的那股子气性又上来了,不拿正眼瞧他,小口抿着茶水,对着陈遥一挑眉,示意他:
“放下饭,走罢。”
陈遥提着食盒,从怀里小心摸索掏出一支梨花,想直接递给褚折云,看他带着气,抿抿唇转而把花放在了桌上。
搔搔头:“这约莫是臣最后一次来送饭了。”
听到这儿,褚折云眼珠子转了转,表情些微松动,瞥了陈遥一眼还是没出声。
“臣这几日军队训练紧,不能……来给公主送饭。”
“过个十几日,臣就要上战场了。”
说完,有点可怜巴巴的看向褚折云,眼神似在状诉。
小小声叫道:“云儿……”
褚折云也没否认这个称呼就是了。
……
褚折云气还没消完全,却也舍不得,这才放下茶碗,慢慢站起身,吩咐他:“把花放到花瓶里。”
陈遥忙不迭地从桌上拿起花,环顾一周都没见有什么能插花的瓷器。
正要问呢,听到褚折云开口。
“去卧房里。”
已经走到卧房门前推开房门的褚折云出声道。
陈遥跟在褚折云身后进了卧房。
看见床尾花架上的白瓷瓶,将那支梨花放进去。
褚折云手中攥着这几日缝制的荷包,思索着要不要送出去。
这份回礼太轻了。
且他绣功着实够差,荷包上面的飞鹤绣得歪七八扭,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亏得他让姑姑最后帮他找补了一下。
也就还……将就,勉勉强强看得过去。
褚折云又想将荷包藏回袖中。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发现了。
陈遥眼尖,转身过来就瞧见褚折云手中拿着什么,神情惊喜:“荷包是送给臣的吗?”
褚折云藏无可藏,心虚地将荷包往袖中拢了拢,又碍着心里那点气:“哪有荷包,陈小将军是看错了罢。”
陈遥思绪活络:“上面还绣着臣的名字。”
这人竟然诈自己,还如此的理直气壮,荷包上单用白线绣了一个陈字,跟云纹相称,在左下角,离得近了细看才能看得见。
哪有绣陈遥的名字。
若说方才陈遥看见了,他是不信的。
褚折云:“兴许这荷包是哪位仰慕本宫的世家公子送的呢!”
陈遥自知理亏,看褚折云使小性子的模样只觉可爱,虽然吃味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向前挪了一小步,伸出手拽住了褚折云的衣袖,进而握住了褚折云的手腕。
劲儿使得不大,却带着不容分说的力量。
盯着褚折云有些委屈道:
“既是别家公子送的,那这荷包,可给臣看看。”
“臣,今日回去,就仿着给公主绣一个,不,公主想要多少,臣就绣多少。”
“直到哪日公主气消了。”
……
相持半天,褚折云败下阵来。
将荷包从袖中拿出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扭扭捏捏,与平日里大方坦荡的姿态相悖。
“我给你戴上。”
陈遥自觉站近。
褚折云目光在陈遥腰部流连,手指了指右侧,抬眼看看陈遥,询问:“是系在这边吗?”
褚折云一般是佩戴在左侧。
陈遥跟自己习惯不同,褚折云记得先前他来时是把玉佩系在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