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侣疯了【CP完结+番外】(28)

作者:Astrophel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我的道侣疯了,他喜欢上一颗石头。我的道侣疯了,都是因一块石头起的事。别人抓奸抓美人,我抓奸抓石头,没意思。我道侣正常的时候不喜欢我,他疯了还不喜欢我,更没意思。 最没意思的是,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上他了。你们不知道,我道侣真的超!级!好! 点击展开

戴之霖吐了一口血,星星点点溅进了我杯中衣上。可幸此时夜色有情,一切都不分明,我装作看不见戴氏的神色,心中法诀飞转,攥着他心脏的手更用力。我循着他灵忆,从我们初识时着手修改:“我对你一见倾心,穷追烂打,又送你法宝,又帮你修佛典。那**在崖边见我,我因为喜欢你,还要以身替你入虚渊。佛子命定,你知道你的机缘是无法被抢走的,于是生了菩提心。”

法诀下他随着我的话自语:“我自知命定佛子,故生菩提心……”

“我一番苦求,只为与你合道。为断因果,你许我三年。三年间种种记忆,为了不坏你佛心,我悉数取走。”

他唇边还溢着血,法诀之下也无心去擦,只重复:“你不愿误我大道,取走了我三年记忆……”

“是芳心魔尊对佛子求之不得,是芳心魔尊先动心、先沉沦、先忍让,”我见他神智归于混沌,知道法诀起效,收了手,替他把唇边的血迹擦掉。此时他不闻外物,月光倾他满身,好歹还了他些慈悲模样,“他日相逢,愿佛主能渡我。”

心知他至少会混沌三日,望着天上冰轮,我难得放心,看着戴之霖出了一会儿神。

每次见到戴氏,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初逢时的情景,平心而论,这也是我在虚渊时想过最多的事情。这人由愧生爱,我在虚渊的时节他大约也没少想我。他也想着我,我也想着他,只可惜我们想到的并不是同一回事儿。

忆起戴之霖,我思绪最后总会归于一点。当日青衣的僧人举措茫然,唯言此时是眼神坚毅——“真佛有言,此乃定数。”

若一切皆为定数,我命又到底由谁而定……在虚渊时,我偶得几世因果,命途坎坷如一,直像是有人铺好了局,把我安安稳稳地摆了上去。虚渊黑雾扰人心智,我初时并不敢信,然而搏出虚渊后我数次推算,确认有人布过我的命局,或者说,上界的确有什么在排布下界某一类人的布局。我不知道我为何被归为此类,也不知道控制我的到底是诸天神佛,是上界魔尊,还是天道本身。

我只知道一点——我、不、甘、心。

我在观景塔上看完了日出。差一步成佛的佛子血已经算是奇珍异宝,我把散落四处未涸的血珠笼进杯中,想了想,把小半杯的佛子血倒进了小酒壶,收于怀中,放开了压制已久的修为。

魔修飞升最是艰难,异象也向来声势浩大,观景塔是方圆最高处,大多数有脑子的人见此处劫云都忙着四散奔逃,修为高些觉得自己能再缓一缓再跑的,便聚到了观景塔下。我随意嘱咐了几句,差人把戴氏送回光明寺,在雷劫前猎猎的风声中吹了那么一会儿,伸手下压,从塔尖把整座魔宫往地底沉。

“你想要我做魔尊吗?”我仰着头,不知在问谁,“你想要我如此就飞升吗?”

我不从。

尽力压低修为,入目处霎时风卷云散,我用法诀换了一身绛衣,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山峦。

第44章

凡人的市集总是热闹的,毕竟如今是镇日镇夜的太平光景。天幕降下来,街上的灯压了漫天星色。身后顶个摸骨算卦的白布招牌,我用着从旁边卖茶汤的小摊借的桌椅,掐着点儿开了张。我来此地有了些时日,市集上商户对我也都熟了起来。虽然不喜欢,但装凡人对我也是顶容易的事情。何况,我这算卦“生意”更多时候闲得很。来测算的人少时,右边茶摊摊主和临近处卖香囊的妇人都爱同我闲话。

我落脚的这处小城算是关隘,集市也繁华。我懒得用法术改头换貌,老光顾我生意的多是些女子,尤其是东街那寡妇,今日也要摸摸骨,明日也要摸摸骨,我给她说命,她只冲我笑。她越是笑,我要她钱时的脸就板得更冷。

开张不拒客,是凡人的规矩。我不明着赶人,卖香囊那位妇人就多了计较。这日我的小卦摊冷冷清清,她就来同我闲话,言语全是说那寡妇如何的。

“……含香也是大户出来的,只是命不好,” 妇人理了理香囊,“膝下一女,再无什么亲故,她只能自己主张。若是再嫁了谁,有了依靠,也是乖顺妇道的。”

我含糊应她:“有些事是命里定数,常人难改的。”

妇人上了年纪,不像我那些年轻的主顾贪图我相貌。她抿着唇朝我笑:“老身早就想问,你正当年,做什么营生不好,非进了这个行当。”

她是隐隐指斥我是不学好偏要出来骗钱了。我自非稚龄,却乐得她误会我,只点点头,由着她发泄。好歹见惯了人情世故,见我如此,她直叹气:“小郎君自己的事,老身也不便多唠叨。含香命苦,要是郎君无意,还是别招惹她好。”

妇人且说着,我只点头,她叹几口气到底走了。我思索一下,妇人的话也有道理。我无心在意凡人命运,可此时我更不能牵涉进去改了她们的命。

我有心从局中到局外,却自知无力掀了整盘棋。既然这世局还在继续,若乱动对方的棋子,我便再无胜利的契机了。

次日那寡妇再来,街上仍是灯火明明。我知道她什么也听不进去,执着她的手,直说:“姐姐莫要再来了。”

“怎么,”她用杏仁儿一样的眼剜我,“你是嫌我的钱烧你的手了?”

“哪里会呢?我是修道之人,不想辜负姐姐罢了。”

“呸,”她啐我一下,手在我手中一抖,“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厉害人物啦,不过一个小算卦的,混赖没本事,哪家能看得上你!”

这样说着,她的手却没有退回去,眼也不避开。

卖香囊的妇人离得还近,我们这边对望着,她一双眼也是欲要扎进我的背脊。我松开手,回头冲妇人一笑,口中只道:“婶子赊我个香囊可行?”

她解下一个香囊,送过来,要开口,我把散碎挣来的卦钱悉数给了她,只冲她轻摇头:“婶子生活也不容易,我说赊账不过玩笑,余钱便算是谢谢婶娘照顾了。”

含香揶着眼看我,唇边带上了笑意。

我买来的这香囊正面绣了朵桂花,我拿在手里把玩,含香瞪我一眼,打趣:“怎么,你一个山上来的仙人,还舍不得一个香囊了?”

“我没在摊上给人测过字,”我望进她的眼,“姐姐想试试吗?”

小城依山傍水,大概想到什么关节,含香只说:“你连笔墨都未备,凭空测什么字?咱依着洛水,就测‘洛河’吧。”

“我记住了。”

说着,我往香囊上吹了一口气。含香一直盯着我,见我言语不明,带了层羞恼的薄怒问:“你记住什……”

我将刚刚吹出来的金桂枝送进她发间,随手往没了纹饰的香囊上点出一个平安符,朝她眼前晃了晃。

含香眼中仿佛要显出朦胧一层泪雾,她失了言语,怔怔:“你……”

“你命中无子,前生波折,到晚年顺遂安稳,”我把香囊递给她,“后辈若是有难,戴着这香囊,能躲一次灾。”

她回过神,用力朝我笑,口中喃喃:“你这戏法……”

此时已有一圈凡人往过聚拢来,我安安分分把借来的桌椅还回去,又使点金术送摊主一个金茶碗,全当是租金。

先时魔尊的排场此刻一概不能用,好在法修中我的仇家也不少,一来二去我还是学了两手,法诀朝唯一无人处掷去,抬腿要走。

大户里出来的含香像是忘了怎么言语,开口又是一个“你”字,后文却半晌都带不出来。

我不再回头,只朗声她:“姐姐还要我如何?”

她问:“你……往哪边去?”

我一脚踏上法诀铺出来的路,发现唯一没人堵路的方位直通了城外的小山头。我答她:“姐姐说我从山上来,我便回山间去。”

往后我再没见过含香。

我循着命局在人间游走,骨相看得多了,隐隐也推断出了些事情。一日,我忽感先前安置在香囊上的法诀动了,顺着法诀过去,香囊所在之处是座更大的城池,离当年的小城位置也不算近。

入目处一片烟火燎过的废墟,我扒拉了几下,横梁下留了个空隙,里面有只半晕小黑猴子,十二三年纪,蜷缩在底下喘气儿,手里还紧紧握着香囊。我抱这灰孩儿出来,她似有一瞬的清醒,杏眼睁圆了瞪我,还带着些幼稚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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