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鹏飞拿起专辑看了看,发现都是同样的专辑,CD上面只有一个专辑名和歌手名。他回头看着乐臻,发现对方心情似乎不错,自己也不自觉地笑问道:“老板,买了这么多张,这么好听吗?这是找到合适的目标了?”
乐臻说:“差不多吧。唱功不错,又是自己作词作曲,刚才听的几首歌都很不错,具体的回去再听听专辑里的吧。”
“您都说可以了,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了。看来乐音一定能有个好开头。”马鹏飞把专辑放回副驾驶座,回应道。
乐臻脸上笑意更深,嘴上却保留余地:“还说不定呢。”
他又看向手上那张传单,传单上写着Heaven Bar的地址,在泽西街。
泽西街是本市一条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因此地下live house也数不胜数。
他盯着那三个字,捏着传单的手指动了动,问道:“周五晚有什么会议吗?”
马鹏飞拿过一旁的备忘本,翻了一下,回答说:“没有会议,不过太太给您安排了和榆江企业的江沛小姐吃个饭。”
乐臻突然皱了皱眉,说:“跟她说我没空,不去。”
“这……”马鹏飞稍显为难。
“算了,我自己和她说。”乐臻有些认命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马鹏飞只得回应:“好的老板。”
乐臻维持着姿势揉了揉眉心,遇见高祺因这个歌手带来的惊喜转瞬就被母亲的压力盖过,使得他又联想到多年前的事,一点好心情瞬间不见踪影。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开车吧。”
☆、第 2 章
到家之后,乐臻直接给他母亲宋晓蕾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不待对面说话,乐臻先抢下主动权问:“您又擅自安排了和榆江企业的饭局吗?”
电话那头宋晓蕾带着些不耐的声音回他说:“只是和沛沛吃个饭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饭局。”
乐臻冷笑了一声:“既然您说不是重要饭局,那我推了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你有什么事?我和你助理确认过周五你没有会议。”
乐臻只答:“公司的事。”
这回冷笑的却变成了宋晓蕾:“哼,公司?你说的是乐晓,还是你一时兴起注册的那个破音乐公司?”
这边乐臻眉头紧蹙,再开口已经带上了怒气:“妈!”
“以前你说要做音乐,现在又自说自话开音乐公司,你自己想想这合适吗?”宋晓蕾深吸一口气,软下了声音和他说,“我们家又不是做这些的,何必花这么多时间jīng力在不需要的地方呢,还不如给家里公司多开拓开拓业务。”
几年来,这样的话语似乎发生过许多次,从一开始一言不合就开始的争吵,到后来放下身段的好言相劝,都没能使这母子俩握手言和。
乐臻听到这话,知道和对方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反正每次到最后都是不变的几句话。他qiáng势地说道:“总之,周五的饭局就推掉吧。还有,合作我自己会谈,不需要用任何其他方式。”说完,在宋晓蕾刚发出一个音来的时候他就掐了电话。
Heaven Bar是今年过完年刚在泽西街落成的一个小酒吧,内装jīng致,舞台虽不大但在音响效果上下了功夫,所以这两个月也备受年轻人喜爱。
老板当然是抓紧了这个机会,在这两个月以高频率办着live,几乎每周都有一到两场,其中有专场,也有混演。
高祺因参加的这场就不是专场,只是当天出场的四五个乐队或个人中的其中一员,分配到的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
周五晚上七点半,高祺因在休息室做着准备。
虽然说是休息室,但Heaven Bar毕竟占地面积小,不像泽西街最著名的酒吧长岛吧一样,地下还有供每个艺人休息的单独休息室,这里的休息室都是大家一起用,各占一个化妆台。
高祺因倒是不需要化妆。他依旧是之前那套简单的行头,套头卫衣加牛仔裤,脸上还架着那副黑框眼镜。
他这时没把帽子戴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前两天那个买了五张专辑的陌生人会不会来看他的演出呢。
高祺因来环泉公园唱了两个多月,但卖出的专辑不算这五张,其实两只手都数得出来。
他听到过无数次类似于“家里没有CD播放机”、“自制专辑不正规没什么好买的”之类的话,但他也明白现在的市场,心里没有怨恨,只不过已不如原先那般内心qiáng大,有时也会觉得有些累,gān脆放弃得了。
于是每一次卖出专辑无异于是对他的一次认可,比任何路人的口头评价都有用。足以给他缺了口的信心再加以填补,让他又能重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