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他命(4)
祝安临走之前,果果拉着他说,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
祝安温柔地亲着她的额头,说着,很快,爸爸保证。
他回段非那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段非刚洗完澡,湿着头发坐在书房里写毕业论文。祝安心情好,不免带了点长辈的怜爱,取了吹风机出来,给段非吹头发。
段非没拒绝,任由他拨弄,等快吹干的时候把人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抱起来的时候祝安露了一截腰,被他手表硌到。他下意识看了段非的手腕一眼,才发现那款表和送给自己的那款一模一样。
段非意识到他的目光,没解释什么。等攥着他的脚踝,彻底进入他的时候,才边撞边质问他:“祝安,为什么把表卖了?”
祝安这时候哪里说得出话,他双腿夹着段非的腰,呻吟都不成调子,被顶得支离破碎的。
于是段非停下来,再次问他:“为什么?”
“对不起。”祝安头靠在他肩窝,还喘着气,“那段时间太缺钱了。”
“这款表,全省只有这么一块。”段非十指插进他的头发,把他往后拽,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没人敢收这块表。你卖的时候,整个圈子都知道,有人把段非的面子踩了。”
祝安一怔。他知道那块表价值不菲,但不知道这么贵重。如果他知道那块表几乎代表着段家,他绝对不会把他卖掉。哪怕...比现在过得更辛苦一些。
做完两人又洗了个澡,祝安窝在段非怀里打瞌睡。段非也不嫌他重,搂着他又看了一个多小时论文,才把电脑关了。
祝安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已经睡得半梦半醒,隐约感觉到手腕一凉,到底也没能醒过来,沉沉睡过去。
祝安第二天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戴着那块被他卖掉的表。段非还给了他。
去医院给果果读了一会儿故事书,哄着她睡了。从病房出来就被医生叫住,一脸的欲言又止。
祝安敛了笑意,跟着医生走远了两步,才停下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医生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捐赠者反悔了。”
祝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路上反复想,为什么呢,果果那么可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他前几天还答应果果,很快就出院了,现在怎么跟果果说呢。
他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这些年的事情像一场噩梦,没有终点,束手无措。
段非回来的时候没注意他的异样。平时祝安话就不多,总是躺着床上等着他回来。段非就着侧躺的姿势从后面插入,动作不算激烈,但一下一下顶得祝安难受。
他感觉自己后穴的肿胀感,感觉那根硬物顶在自己身体里,感觉那炙热的触感,和跳动着的青筋。
然后祝安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哭起来。他哭的声音不大,只是小声的呜咽,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满脸都是咸湿。
段非听到他哭,立刻停了动作。他退出去,坐起来,把祝安也抱起来。段非没问他怎么了,只是沉默地抚摸他的背,伸出手帮他擦眼泪。
祝安哭得停不下来,他这些年的委屈和迷茫似乎在这个夜里彻底爆发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很害怕,也很无助。祝安总是告诉自己可以挺过去,可他突然发现他挺不过去了,如果果果走了,他可能真的也会走。
他父亲给他起名叫祝安,祝君一切安好。可事事都不如意,一个接一个的不顺纠缠住他,他活像个扫把星。
祝安一直劝自己不要在意这份工作,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为生活所迫。可偏偏让他遇见了曾经敬重自己的学生,让他看到了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刻,看到了自己被生活折磨到毫无尊严的一面。
祝安哭到最后已经开始抽泣,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段非不断地帮他擦眼泪,亲在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段非拽了旁边自己的浴袍过来,把祝安裹起来。他盯着祝安看,最后像是妥协一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偏过头亲在他嘴唇上。
段非吻得很温柔,舌头长驱直入,勾着他的缠在一起,有一点缱绻的意味。祝安被他吻个措手不及,睁着眼睛看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出神。
这个吻时间并不长,段非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祝安带着湿意的嘴唇,低声说了一句。
“我认输了,祝老师。”
他把祝安放下来,自己去窗边点了一支烟。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祝安已经止了泪,怔忡地看着烟雾缭绕,模糊了段非的表情。
一支燃尽,段非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走过来亲了他一下,一个不带情色意味的吻,一触即分,但让祝安尝到了一点尼古丁的味道,又苦又涩,深沉绵长。
“还要多少钱?”
祝安垂下眼睛,手指抠在被子繁复的花纹上:“我不知道。”
“交给我吧。”段非抱住他,“你歇一歇。”
祝安不知道段非花了多少钱,把果果办了转院,直接转到了全国都赫赫有名的私立医院。重新找配型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都在一个豪华的单独病房里住着。
段非来看过一次。果果偷偷跟祝安说,这个哥哥好帅啊。
说让他歇就真的是让他歇。月松的工作被段非帮他辞了,违约金也是段非付的。祝安搬到了隔壁的客房住,有时候段非回来甚至不会敲他的门打扰他。
从来没有人对祝安这么好,这让他感到无措和焦虑。他有一天等在主卧里,在段非回来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做?”
段非摇头。祝安就大着胆子走过去,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可是我硬了。
段非把他抱坐在腿上,帮他用手弄了出来。射出来的时候,祝安仰起脖子,露出白皙干净的脖颈,段非轻轻亲了一下。他说,祝老师,我不是为这个。
(四)
祝安知道他不是为了这个。
比他年轻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段非这种身份,想找个什么样的都不难。那天段非把手上的手表重新给他戴上,祝安就明白段非想要什么。
他欠了段非太大的人情。只要段非想要,他有,他都可以给。可他偏偏失去了爱的能力。
但段非坚持不碰他他也不好老往前凑。祝安没别的法子,只好主动把一日三餐的任务揽下来。
其实他厨艺很一般,但自从他进了厨房,段非每天都会在家吃。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挨着吃东西,祝安难得有这么多愣神出神的时间,觉得那种状态让他很舒服。
有一天晚上他去段非房间,想跟他说等果果手术结束,自己就搬走的事情。结果忘了敲门,门也没锁,一推门就看到段非坐在床边自慰。
段非穿着宽大的浴袍,带子解开了,胸膛和腿都露出来。小腹肌肉纹理清晰,延伸到下面是那根翘得老高的东西。段非左手撑着床,右手在腿间滑动,微微身体后仰,满脸都是隐忍和欲望。
听到动静,段非偏过头看过来,嘴里还有些微喘,性感极了。
祝安没等他开口,就径直走过去,在他面前跪下来,温声说:“让我帮你吧。”
段非用干净的手背碰了碰祝安的脸,没说话。
等祝安低下头要把那玩意儿含进去的时候,段非才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拉起来抱住。
他也不管自己下身还硬着,就这么抱着祝安,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半晌,段非才开口,声音嘶哑。
“祝老师,毕业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跟你告白的。”
祝安怔住了。
“我第一次亲你,你肯定觉得是你哭的那天。其实不是。你带我去北京参加数学竞赛,我们俩住一个房间,我当时候趁你睡着就偷偷亲过。”
“你对我很好,一直,非常好。高中的时候我也被捧得厉害,家里就我一个,成绩好长得也还不错,挺受欢迎的。搞的我有点飘了,我以为,祝老师对我也是有些偏爱的。”
“我考完试那天去办公室找你,是想跟你约个时间,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可你还没等我开口,就跟我说,段非,老师要结婚了,你有时间来吗?”
“我那段时间真的很难过。”
“我大学四年里,几乎每天都会想起你。其实如果我动用家里的关系,你每天吃的什么菜我都能调查清楚,可我一直忍着,忍着离你远一点。我怕我见了你发疯,不顾一切把你关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