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Impossible(46)
景西盯着桌上的装饰花篮,点了点头。
慕知音用拨号系统以裘永昼的号码给何昔发了信息,内容是“有要事相商,速来华泰206包房。”
何昔接到信息立刻赶了过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房间里等待他的会是景西,会是那个他曾经求着见都见不到的景西。
进门的时候,何昔刚好对上景西的视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转身就要走。
“今天隔壁有一场大戏,你不想看看?”景西不紧不慢地说道。
“关我什么事。”何昔还是要走。
“当然关你事,这场戏再精彩,没有主角,也是没法看的。”景西转动手机,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呵,你意思,我是主角?”何昔话里带着刺。
现在,他表面有多镇定,内心就有多煎熬,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绷不住,去求景西不要离开,可他不想,他不想再在这份爱里扮演这么卑微的角色了。
“坐吧,等这场戏看完,我便任由你处置。”
景西这话成功勾起了何昔的兴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又见慕知音把一个扩音器放在桌子上,生旦净末丑聚齐,大戏开唱。
“来了?”是苏小姐的声音。
“事儿我已经帮你办妥,说好的钱呢?”裘永昼一进门就直入主题。
“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挑拨他们的关系啊,他们这种关系本就见不得光,你只要随便威胁其中一个人,就能达到目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普通的威胁对他们不起作用。”
“呵呵,如若真是这样,那你的挑拨离间恐怕也没什么用。”
这个大小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懂得,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绝不是随便谁就能挑拨得了的。
“可他们现在已经闹僵了。”裘永昼笑了笑,喝了一口盏中茶。
“算了,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苏小姐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推到裘永昼面前,说:“这里面有一百万,够了吗?”
“果然是苏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裘永昼接过卡,收好。
“你还得帮我最后一个忙,”大小姐把钱包收起来,看着裘永昼说道:“一个月之后我会带着一份孕检报告去找何昔,到时候你得替我作证。”
“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
“裘小姐,其实我很佩服你的气魄,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就干脆毁了他,呵呵,够狠。”
这是苏小姐在房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当她再次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门口。
“你是谁?”大小姐满脸疑惑。
裘永昼闻声也来到了门口,她先看到慕知音,而后看到慕知音身后逐个出现的景西和何昔,心跳骤然加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精彩。
“裘小姐,别来无恙啊。”
慕知音此时的笑容人畜无害,但在裘永昼眼里,却像一根扎进手指的刺,拔不出来,还隐隐作痛。
此刻,五个人在这个房间内,各怀心事。
“两位小姐,今天,恐怕要让你们的计划落空了。”慕知音边说边播放手机里的录音。
等慕知音看到裘永昼脸像调色盘一样的时候,得意地笑了笑,关掉了录音。
“既然你们要利用何昔,那怎么好不让他知道呢?”慕知音佯装责备的样子对面前这两个女人说道:“况且他还有了个‘孩子’呢。”
另一边,大小姐也坐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慕知音仍旧波澜不惊地看着对面这个跳脚的女人。
“你!!!”大小姐刚要发作,转念一想,这些人无非就是要钱,笑了笑,语气恢复了平静,说道:“呵,你们以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吗?”
“我们并不想把你怎么样,”慕知音说话间一行人站起来,“只要何昔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就够了。”
慕知音说完对着面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两个女人笑了笑,而后三人一同离开了包间,临出门的时候,何昔看了一眼裘永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个字都没说,慕知音不停地暗示景西,让他跟何昔说出真相,可景西就是视而不见。到何昔家的时候,三个人坐在客厅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何昔打破了沉默。
“景西,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何昔靠在沙发背上,耷拉着头,抠着手指,浑身都透着阴郁。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在这,任君处置。”
景西倒是语气平和,他知道何昔这段时间因为他受了不少罪,现在何昔要把他怎么样,他都会欣然接受。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裘永昼的计谋。”语气中没有询问的感觉。
“是。”
“所以你们瞒着我联手导演了这场戏。”
“是。”
何昔叹了一口气,他觉得现在自己心里很乱,他需要静一静。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何昔捂了一下脸,直起身对景西和慕知音说道。
景西点了点头,示意慕知音走,二人离开了何昔家。
“你为什么不解释?”路上慕知音问景西。
没有责问,没有质问,只是普通的询问。
“怎么解释?”
景西语气更加平静,他只觉得,他对不起何昔,无论何昔怎么对他,他都能接受,但他永远都不会放弃对何昔的爱。
“就跟他说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那你是觉得他业务能力不行吗?”
慕知音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的,但她知道,就是这么认为,也不能这么说。
大人的世界永远都需要各种虚假的掩饰,不论是出于什么心理,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
“回吧。”景西淡淡地说道。
景西和慕知音走后,何昔终于不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他觉得高兴,因为景西知道他是清白的,他也知道景西相信他,之前的一切只是演戏而已。同时他又觉得落寞,他觉得景西演戏不告诉他或许是觉得他不擅长伪装,可他明明在景西的训练之下已经脱胎换骨了,为什么景西还是觉得他不行。
何昔哭了许久,等他缓过神之后,又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最终他决定要好好“惩罚”景西。
第40章
裘永昼被这两个人坏了好事,心中恨意增添了不少,她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只是她为了维护自己的柔弱小女人人设,在何昔面前只好哭天抹泪,又梨花带雨地跪在何昔面前求了他好久,跟他说,自己只是被那个大小姐古惑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做了这么多错事,还希望何昔能原谅她,就连何昔如果不原谅她,她还不如死了这种狗血剧常见的台词都说出来了,不光说了,还演了一把自杀未遂的戏码。
何昔最见不得女孩哭,被裘永昼这么一闹何昔也不敢再把她怎么样了,又想着好歹也是跟自己共事了这么多年的搭档,那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景西要是知道何昔这么吃这一套,他可能会天天梨花带雨。景西要是还知道何昔这么就原谅了裘永昼,他可能会直接把那个女的弄死,永除后患。
可惜景西什么都不知道。
何昔把裘永昼扶起来,告诉她以后做事要三思,还非常严肃地告诉她不能再有下次了。看裘永昼认错态度诚恳,这事也便罢了。
从何昔家回来,裘永昼越想越气,她发觉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景西。她立刻找出景西的资料,仔仔细细研究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从那天误会解开之后,景西又开始死皮赖脸地住在何昔家,何昔一开始的时候还总是做出一副很嫌弃,想让他赶紧走的样子,可景西却把厚脸皮诠释到了极致。甚至有一次,何昔直接把景西推出门口,他就这么站在楼道里,像个因为犯错被家长关在家门外的孩子一样,号啕大哭了一个小时,引得邻居侧目。最后何昔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赶紧让他进屋里去。
之后,景西自然每天乐不颠儿地给何昔做着各种各样的美味,顿顿都不带重样的,何昔为了气景西,每次故意挑三拣四,今天咸了明天淡了,后天又太干了的。可景西从不生气,总是笑嘻嘻地哄着何昔,然后答应他明天一定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