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Impossible(35)
“嗬哈——景西，刚才是谁啊？”何昔从卧室里出来，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
“慕知音呗，还能有谁。”景西给何昔盛了一碗粥，招呼何昔吃早餐。
“嗯？她怎么刚来就走了？”何昔坐到餐桌旁，拿起一块土豆饼。
“昨天把你背上来就把她给忘车里了，她这跟我赌气呢，甭理她。”景西笑容里有些无奈。
“啊？那她在车里睡了一晚啊？”何昔看景西的眼神中带着惊愕。
“是啊，是我疏忽了，回头再补偿她吧，来吃个鸡蛋。”景西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何昔的餐盘里。
“昔，你会制作标本吗？”
“不会……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这种问题并不属于家常闲聊，面对这个问题，何昔有些许困惑。
“没什么……”景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着早餐，就像刚才的对话不存在一样。
“到底怎么了？”何昔却不能忘怀，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真想知道？”景西看何昔这个样子，觉得或许时机到了。
“嗯。”何昔目光坚定，他觉得他有权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景西放下筷子，思索片刻，认真地说：“制作标本，是我进组织以后第三年学习的课程，这个课程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了解人体内部结构，对我们完成任务有帮助。”
景西这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组织给准特工安排的课程只有解剖，至于标本制作，那只是景西个人爱好。
说话间，景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昔昔，你以前的组织太不专业了，可是你明明很有天赋，本应更好的，如果你愿意，我让慕知音给你做一份训练计划，我亲自训练你。”
景西算是对何昔发起一个邀请，表面是帮他成为一名更好的特工，实际上是邀请他进入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你没办法脱离现在的组织，但是你可以脱离现在的生活。”景西看何昔有些犹豫，继续说道。
“我……”
面对景西的建议，何昔本来想直接拒绝，可一想到之前做任务时自己跟景西和慕知音的差距，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变得更专业一点了。
他也不想什么事儿都靠景西和慕知音。
“好。”何昔答应了。
景西就知道何昔会答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景西拿着一本一元硬币厚的资料来到何昔面前。
“这是……啥呀？”何昔看到这一摞纸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有些窒息。
“你的训练计划……”景西看了一眼何昔难以置信的表情，补充道：“简约极速版。”
“就这还简约？”何昔拿过来这份计划，随便翻了两下，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倒在床上。
“我能后悔吗？”何昔此刻生无可恋。
“不能，”景西得意洋洋地看着何昔，把手伸向他，说：“快起来，今天就要开始了。”
“今天就开始？！！”何昔更加震惊了。
真是变态啊，都不给人一个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嗯，今天就开始，”景西把何昔拉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别担心，我陪着你呢。”
于是，从这天开始，何昔仿佛进了一个魔鬼训练营。
每天天不亮就跟景西出去晨跑，回来还要进行逻辑训练，反应力训练，心理承受能力训练……
这对于何昔来说简直就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不过这回何昔终于知道，景西和慕知音为什么能比自己牛逼那么多——这种训练谁练谁牛逼。
半个月后，景西联系了慕知音。
“知音，来我家一趟。”
“怎么了？”
“帮我处理一下这些标本。”
“what？你当初可是废了好大劲才做的，你确定要处理掉？”
慕知音真是搞不懂景西了，当初景西做这些标本的时候她就是一万个反对，又占地方，又费钱，现在这货又要把这些都处理掉，真是令人发指。
“嗯，何昔马上要学解剖了，这些还是先别让他看到的好。”
“行吧……”
慕知音来到景西家的时候景西已经全副武装了，他拿了一件防护服递给慕知音，示意她快点。
两人像疫区洒消毒液的一样，下了地下室。
在放出玻璃罩子里面的福尔马林时，慕知音问：“这些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乱葬岗。”景西随口说道。
“啧，毫无人性。”
“要不他们本来也得去乱葬岗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好歹人家也陪你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呢。”
“他们还不值得我给他们买墓地……行了，放完了，赶紧搬吧。”景西见福尔马林已经放完，催促慕知音搬运尸体。
从乱葬岗回来，慕知音和景西又把地下室整个打扫了一遍，等彻底结束的时候，天都亮了。景西已经提前跟何昔说好了让他今早晨练从自己家跑到景西家，然后开始解剖课程。等何昔到景西家的时候，那两人刚把自己收拾干净。
“不错，挺准时的。”景西看了看表，给何昔一个口头表扬。
“我能借你家浴室洗个澡吗？”何昔一路过来一身臭汗，他都快嫌弃死他自己了。
“哥，我建议你上完课一起洗。”慕知音一边穿实验服，一边建议何昔。
“不是，我这都是汗。”
“是，我知道都是汗，一会儿还都是味呢。”慕知音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昔，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得洗。”
“你就让他洗吧，下回他就知道了。”景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何昔接过景西给他的实验服和干净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今天我准备教他浸制标本，你准备一下。”景西对慕知音说。
“你既然要教他浸制标本，为什么还要处理那些尸体啊？”慕知音听了景西这话想打人了，既然要做，何必要扔？
“不行，那些曾经都是我引以为傲的作品，我怕他会被吓跑，”景西摇了摇头，坚决反对，“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吗，你看他吓得那样。”
慕知音彻底服了。想想这半年来她真是帮景西做了许多以前没做过的事，而且一个比一个过分。她此刻无话可说，直接去地下室做准备了。
没过多久景西和何昔也来到了地下室。
当何昔看到操作台上的尸体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胃里的早餐在翻滚，没忍住，直接吐了一地。
慕知音说得对，这里的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没事儿，第一次看见尸体都这样，很正常。”景西拍着何昔的背安慰了一句，而后将地上的污秽收拾干净。
“我也不是第一次啊，上次在酒吧那人就死在我面前的。”何昔好不容易把气儿顺过来，反驳道。
“那不一样，那个是新鲜的。”
景西这话一出，何昔着实惊着了，他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新鲜的”这个词来描述死人。
“还剖不剖了。”慕知音在操作台旁边等的有些不耐烦。
组织给搭档候选人安排的课程并不多，但解剖算是必修，而这门课是慕知音最喜欢的科目，她很享受切割的感觉和把人类内脏拿在手里的质感。如果不做特工，慕知音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
“昔，因为你是速成，所以我挑了一个尽量能多看到更多特殊情况的样本给你，”景西把何昔拉到操作台前，开始讲解：“这个样本是男性，23岁，死于心梗，而且过度肥胖。据了解，他生前是个肥宅，死前通宵打游戏，死的时候游戏都还没结束。”
景西说完示意慕知音动刀。
“先在胸口切一个Y型，把皮都扒开……”景西讲着，慕知音操作着。
慕知音刚要下刀的时候，何昔说话了：“等一下，我准备准备。”
“你不都准备好了吗？”慕知音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昔，看他穿戴齐全，有些疑惑。
“不是，我需要心理准备。”何昔双手捂着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以了，来吧。”
景西和慕知音看着何昔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这人太胖了，得换大刀。”景西提醒慕知音。
“我知道，想当年考试的时候我可是满分。”慕知音说这话的时候十分骄傲，边说着边换了一把水果刀大小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