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要当顶流(8)
“好啊。我去。”不等陈琪说完,边清乾一口答应。
陈琪有点愣,一向让他出国,边清乾都是一百个不愿意。他就没见哪几个公司的老板这么宅、这么不爱坐飞机的。
“嗯,我是说,这个计划这么好,我一定要参与一下。”边清乾收敛了些神色。
“行,你想带哪个国家的队?澳大利亚和新加坡都是不错的选择……”
“英国,我带队去英国。”边清乾说话的声音有些雀跃,像是马上能去郊游的小学生。
“嗯,好。跟你一队的是项目部的林监,她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你把把眼关就行。”陈琪没打算让边清乾做什么操心的事儿,就去看看流程就行。
“好的,我们出去公司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我们及时联系。”边清乾乐呵呵朝她笑。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陈琪心里纳罕,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边清乾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半,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半个月来第一次给自己下个早班。“谁说当老板容易呢?”每次边清乾深更半夜回家,一片夜的沉寂里肚子吃夜宵的时候就会这样问。当老板只能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半夜吃丰富的夜宵。不像员工们,可以一起在办公室叫外卖加班。
边清乾推着购物车,在超市一圈一圈转着,准备好好给自己做顿晚饭。走到冷冻区,一袋熟悉的包装食品安静地躺在冰箱里,边清乾停下脚步,“手抓饼”。他拿出一包,轻笑,“今天就吃你了。”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编辑下一条微信,“过两天我要去英国办业务,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这一次他说的可是实话,毫不心虚。
直到手抓饼煎好,依旧没有回音。咬下一大口饼,边清乾又看了看手机。
千里之外的伦敦,舒朗深夜从警局出来,筋疲力尽地躺下,正沉重地寻找梦乡。
☆、第 6 章
6.呓语
最近“老绅士”对舒朗的态度好了很多,每个老板都喜欢赚钱的员工吧,他想。
舒朗衣服卖得很好,几次晚上对账的时候都发现,他两个小时的业绩甚至比白天那个正式员工还好。时薪也从4.5英镑涨到6英镑,他收到了初入社会的第一次肯定。
这天他又早早来到店里,比正式上班时间早二十多分钟。“hi~”,店里白天都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女人在负责,舒朗走到收银台前,放下黑色运动小挎包,明快地跟她打招呼。
她并不热情,鼻子底哼哼一声,算是回应了。看到舒朗来了,女人很快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舒朗一眼。舒朗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子,站到电脑后面收拾桌面。
晚饭过后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舒朗跑前跑后,在介绍和收钱中,时间很快过去了。
晚上八点,像往常一样,舒朗挂上“closed”的招牌,开始清点货物。
“1、2、3、4、5、6,不对。”“1、2、3、4、5、6……”“怎么会少了两件?”拿着女人给他的单子,新到的高端货,43043怎么都对不上。
舒朗把仓库所有货都又盘点了一次,还是没有找到。他只好联系“老绅士”。
“你们中国人就是爱搞这样的把戏!根本不可信!”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变得格外尖锐。
“嘿,听我说,店员不止我一个人,而且你完全可以调监控。”舒朗解释着。这老头怕不是以前跟我们中国人有什么过节吧,反应这么激烈。
“给警察解释吧你。”电话挂断了。舒朗很无措地坐在店里。旁边店门关闭的声音此起彼伏。
问题出在哪呢?舒朗不解,准备调取监控先看一看。
“password error”、“password error”,连输几次密码都不对,完全没法调取视频。舒朗泄气地踢了踢桌角。
“靠,我怎么可能偷这几件破衣服,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身正不怕影子斜。”舒朗皱着的眉间透着怒气。“他要是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该怎么证明自己?”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很快,警察来了。老头也来了。对,他在舒朗心里可不是什么老绅士了,是一个是非不分,易躁易怒的老头!
舒朗站起来,稳了稳心态,“good evening,sir.”取得别人信任的好方法之一是保持理智、保持礼貌。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舒朗,干干净净,眉清目秀,看着怎么也不像个小偷。
“可以打开监控调查一下。”警察对老头说。
连调了三天舒朗在时的监控,都只有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大男孩儿罢了。
“也许是个误会。”警察对老头说,“虽然你之前和那个中国人有一些不愉快,但是他不代表所有中国人。”
看来舒朗猜的是对的,确实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老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看舒朗。张了张口,半天,“不是你。”
连个道歉都没有。
“我们中国人有原则有底线,你查监控、叫警察都没有错,但是不该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侮辱我的人格。”舒朗对老头说,用比面试时更大的声音。“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了。”
老头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拿出钱包结算了舒朗这十几天的工钱。舒朗拿着,大步走出了店门。
他第一次看到伦敦的凌晨,市中心仍旧带着夜生活的喧嚣,他叫了一辆车,第一次打车回公寓。
随着车的前进,街道渐渐暗了下来,路边只剩稀疏昏黄的路灯。舒朗摸着兜里几张纸币,眼神茫然地靠在后座上。车内一片沉静,只有胖司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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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只感到头痛欲裂。
原本打算趁周末再重新找一份工作,摸了摸头,想看看是不是有谁趁他睡觉给了他一下子,他头才会这么疼。
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朦朦胧胧里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餐桌那边。“谁!”舒朗一个激灵弹坐起来,头又是一阵猛抽。努力睁了睁眼睛,“边清乾?”
看人醒了,边清乾走过来。“我以为你签了合约人间蒸发了呢?来看看你。”
边清乾没有说谎,距他给舒朗发信息已经一天多了,迟迟没有回音,打语音也没人接。他到英国之后马上找了个理由离队了,直奔公寓这边来。
“你怎么进来的?”舒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诺。”边清乾一扬手里的钥匙,“我租的公寓,你忘了,签的是两个人的名。”边清乾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舒朗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又倒下了。
“你脸色不对劲啊。”边清乾伸手覆上舒朗的额头,“我去,这烧了有多少度啊,你完全没意识到吗?”边清乾声音高八度。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感觉身体这么没力气,还一直睡不醒。舒朗身体一直很好,高中的时候池珩开玩笑都叫他铁蛋儿,怎么会发烧。
肯定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老头子。想到这,舒朗在心里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边清乾递过来一杯热水,舒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去找点药。”边清乾说了句。
舒朗也不理人,只管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所有的声音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那样,他只能感受到沉重的头,以及浑身的酸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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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轻盈多了。额头满是汗。
他慢慢坐起来,想起迷迷糊糊里边清乾好像把他扶起来喝了两颗药。这会儿房间里却没有人,只有床头的热水能证明,刚才不是梦。
舒朗在深蓝色棉布睡衣外又披了件大衣,踩着拖鞋去客厅,东张西望,看有没有边清乾的影子。还是空无一人。
只有餐桌上放着七零八落的包装袋,舒朗晃荡着走过去。
“海底捞番茄锅、牛油辣、菌菇锅底;手抓饼、老干妈、螺狮粉、薄荷糖……”哈哈哈,舒朗乐出了声。想着,是谁上次看到他的行李一脸嫌弃。拿起一罐老干妈,“其实这些英国也买得到。”“不过,人肉背来的肯定更好吃些吧。”舒朗心里泛起酸涩,犹豫着要不要向边清乾道谢。
“咔擦”,门开了。边清乾提着大兜小兜走进来。两三颗葱从篮子里不安分地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