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要当顶流(51)
舒朗摇摇头,又去床上强行梦周公。真是不能撒谎,他想。昨天为了敷衍童年,撒谎说上午要睡觉,没有安排。结果这一下,上午只能睡觉了。
他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干脆起身把窗帘全部拉开,房间瞬间亮堂堂一片,又是一个烤死人的天气,幸好他休息。他庆幸着把空调又调低了几度。放下遥控器时,看到边清乾在他房间落下的书——《了不起的盖茨比》,便随手拿着到床上翻阅。
刚打开两页,舒朗意识到,他现在这样趴在枕头上的姿势,如果边清乾在的话,怕是又要赏他一个白眼。因为“读书的时候要有读书的仪式感,坐就要坐好”。边清乾每次读书,身体都坐得笔直,像一个初入学的小学生,全公司艺人的体态训练都不如他,一举一动都是行走的体态教科书。
舒朗又想起在医院时,那个每天在床边闲翻书的剪影。即使边清乾特意用一个放松的姿势看书,哪怕他岔着腿,身体微微后仰着,也从不会给人软榻无力的感觉。细看就会发现,那是因为他的腰永远是直的,绝不会因为任何放松的姿势失掉精气神。
舒朗蓦地起身,像边清乾那样,把腰杆挺直,背部轻轻靠在裸色暗纹光面床头靠背上。
没有任何定型剂洗干净了的头发带着晨起造型的随意,略长的刘海微微有些扎眼,舒朗静静地看着手里薄薄的书,呼吸变得比夏日的风更轻微。
花市的绿化就如影视剧里最美好的夏天那般郁郁葱葱,宽阔的阳台外送来阵阵热闹的蝉鸣。原来一个人这样度过一天的感觉是这样的。只需要有刚刚好的温度,一丝丝亮光、一本书、一杯茶或者现磨咖啡。
边清乾就这样度过了这么多一个人的日夜。
舒朗从盖茨比对爱情的执着幻想中抬头,放松了一下脖颈,轻轻闭上眼,体会从另一个人身上学来的宁静。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舒朗皱眉,这个童年还真是说到做到,还没安生半小时,她又来了。
舒朗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还不到十一点,怎么就这么着急吃饭。他无奈地用脚摸索着拖鞋。
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了来了。”他踢踢踏踏地挪到门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别说太多,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吃,哪也不想去”的表情。
一拉门把手,舒朗眼睛倏尔一亮,疲惫不耐烦一扫而光。
“你怎么回来了?”话语中带着欢喜,舒朗已经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边清乾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只看了看舒朗的站姿。只见舒朗一手拉着门把手,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毫无要动的意思。
舒朗随着边清乾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有些窘迫,正准备松手。边清乾却一伸手,拉住了舒朗的手,把他一起拉到房间里。
舒朗随他拉着,边清乾手心还有点点的汗渍,瞬间和舒朗干燥的手融在了一起。
边清乾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整个人都透着疲惫。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宽松的t恤稍显皱巴。
舒朗微微上扬视线看他。他平湖般的眼睛里,透着隐秘的红,仔细看会发现红血丝的交错。双眼皮因为没睡好,褶变得更深了。只有上下眼睑的睫毛仍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高挺的鼻梁下,胡茬泛青。明明是俊朗清逸,线条分明的脸,唇却是饱满的好看,浅浅的粉色,给这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添上了一笔隐晦的□□。
舒朗喉头微动,边清乾也在看着他。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舒朗有些不自在。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是凝望着,眼里像是在求助,呼之欲出的疲惫和深切的凝视,舒朗忍不住想给他能给予的支撑。
舒朗上前一步,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边清乾。
边清乾先是一怔,身体僵直,随后就双手环上舒朗的背,两个人紧紧相拥,把头放在对方的肩上。舒朗能够感受到边清乾身体的放松和有力的呼吸,他轻轻闭上眼睛。
“昨天睡得好吗?”边清乾的嗓子有些沙哑。
“还行。”舒朗轻轻放开他,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则起身拿起床头柜的绿茶,准备泡一杯。
那是边清乾带来的明前茶,在他们两人的房间各放了一盒。事实上都是边清乾在喝,舒朗偶尔逮着现成的蹭两口。
不一会儿,不安分地泅到杯子高层的茶叶就老老实实地沉底了,枯瘦的身子变成一个个芽尖儿,慢慢发散出自身的新绿,馈满整杯袅袅热气的水。
他把茶轻轻放在床边柜上,在边清乾旁坐下。
“怎么这么急地回去了?”舒朗的手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他一紧张,就会把学生时代的习惯带出来。
边清乾扫了他的手一眼,随后握住他碾着衣角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腿上,手仍覆在舒朗的手上,“家里有点事。”
舒朗并不问家里有什么事,既然回来了,说明他能处理好,“那为什么又这么急着回来?”他有些急切,又有些担忧。
花市到云市,一整个来回,边清乾既不爱开车也不爱熬夜,这个点就回来了,中间几乎就没有什么莫休息时间。
“你说呢?”边清乾终于有了笑意,还是发自内心的那一种。
舒朗心里一阵悸动,慌忙躲避视线。
边清乾却来了兴致,耍赖一般,抱住舒朗,整个身子的重量靠过来,把舒朗转过来,搂到怀里。舒朗正想挣扎,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慵懒沙哑的嗓音,“别动,让我抱一会儿。”舒朗蓦地乖巧了,任由他抱着,尖尖的下巴甚至硌得他肩膀有些疼。但是他一动不动,用痛感反映着真实。
门铃再一次喧闹起来,边清乾猛地起身,困惑地看着舒朗,平时从没人来敲他的门的。边清乾才离开一夜,就有了。
而且明知道来人是童年,舒朗一阵没来由地心虚。他吞吞吐吐地说,“啊,内个,是童年。她说想叫我,叫咱俩一块去吃饭。”
边清乾两臂抱在胸前,冲他挑眉,一脸“接着说”的表情。
舒朗只一句,“真的。”就忙起来开门,让那该死的吵闹门铃闭嘴。
“我不是说我不出去吃饭了吗?”语气里耳朵可闻的不爽。
“谁喊你去吃饭了,我已经吃过了。”童年一点也不怵。舒朗早该知道她就是个啥也不怕的大胆少女的。
“那你干嘛?”
“我就看你睡得好不好。”童年一脸欠打的表情,做作地温柔起来。
这一听,任谁都要误会她的意思,舒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睛不自觉地往屋里的边清乾看了一眼。那人仍四平八稳地靠着床头喝茶,眼皮都不抬一下。
“谁?谁在屋里?”童年迅速捕捉到了他的眼神。
不等舒朗解释,童年伸过头避开舒朗身体的遮挡,往房间一瞧,大喊,“你不是说他不在吗?”
☆、第 44 章
再活泼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童年看到边清乾在房间的那一刻,马上质疑舒朗撒谎。差点要迈进舒朗的房间,修养让她顿住了脚。
看着她脸色微红,真有些生气的样子,舒朗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她肯定以为舒朗是因为不想和她一起吃饭,才编出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舒朗忙解释说:“他早上真的不在,刚才才回来。”
且不说边清乾根本不会一个人出去逛花市,就算实话实说,他连夜回了一趟云市又匆忙赶来,更没人会相信。
童年红着脸沉默,转头走了。
舒朗想再说点什么,干脆也就算了。
他走进房间,看着边清乾仍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很不满地说,“你怎么也不帮我解释两句,明明是因为你才这样的,而且我又没说谎。”
“就让她误会着吧。”
“嗯?”
“就让她以为是你不想和她吃饭故意找的借口吧。”边清乾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你想跟她一起吃饭吗?”边清乾不回答却反问。
“倒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本来吃饭是一件挺随意的事,要是真传出来绯闻,也挺麻烦的。”舒朗闷闷不乐地坐回床边。
“你无所谓,但是说不定人家姑娘喜欢你呢。”边清乾占了一半的床,靠在床头很是舒适,见舒朗过来,往里面挪了挪。
“不可能。”舒朗想都没想,几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