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契合(61)
人虽不在，倒是嘱咐了怀初很多，尤其结合江蘅的情况。
“入睡前吃点安眠的，医院就能开些，没有副作用，就是助眠。alpha不在身边，信息素会有波动。这个安神，会缓解。还有平常就别带他出门了。怀孕的omega非常敏感，腺体很脆弱......总之，就是好好看着他。”
握着电话乖乖做笔记的怀初隔着电话点头，“嗯”。
“其实......”周景鸿拿不准，但还是建议：“怀孕的后几个月情绪波动会很大，我建议......”
怀初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未等周景鸿的建议出口就无奈道：“他不会同意临时标记的。之前他们医院的一个alpha说要标记他，直接就被拒绝了。江蘅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这个孩子本来就是意外。江蘅根本没——”
再多的也不好同周景鸿说。
忽然眼角瞄到钟聿拿着杯子从书房走出来，怀初握着笔的手顺着就点了点自己摆在桌上还剩一小半果汁的杯子。
钟聿笑，打开冰箱，先给怀初倒满了，再去给自己倒水。
怀初抬头笑眯眯。
“......那得格外照顾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哪有时间？”
怀初转着笔，发愁道：“我也担心这个，我这几天都是一下班就去他那看他。不过目前情况还好，就是容易困。”
“困也比信息素影响好，睡着了总不会有什么事。”
“嗯——？”说着说着，手上的笔转快了，“啪”的一声飞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听着声音不对，周景鸿好笑：“你怎么了？”
“笔转飞了......”
“......”
稍稍直起上身，怀初想要伸手去够，也不知是桌子太宽，还是别的什么，一下两下都没够着，“我挂了，有问题再问你！”
身后传来几声笑，接着，后背贴上某人，转出去的笔就递到了自己眼前。怀初不接，顺势转身笑，搂上钟聿，“我刚还以为你回去了”。
钟聿摸了摸怀初脸颊，面不改色：“留下来给钟太太端茶倒水。”
怀初笑喷了，望着钟聿移不开眼，指尖抚了抚钟聿眉心，笑容变得心疼，“案子是不是还没结？今天的新闻还在说......”
“嗯。”钟聿放下手里的笔，抱着人转了个身，自己靠上桌边，低头吻了吻怀初微微抿着的唇。
“凶手太狡猾，还是医院里的人。现在警方在秘密取证”，钟聿偏头抵上怀初肩膀，深深吸口气，“洗澡了？”
“嗯。”怀初应了声，想着钟聿刚刚话里的信息，不由道：“那不是很危险......而且医院每天那么多人，找起来得多难。”
“应该是常驻的医师。医院里也在秘密比对用刀手法，就是慢点。”
怀初点点头，手探上钟聿后颈，那里较别的地方更温热些，再往旁边伸伸，捏了捏钟聿肩膀，才两下就急着邀功：“舒不舒服？”
钟聿莞尔，靠着怀初忍不住低低笑。
稍烫的气息烘上裸露的锁骨，怀初笑着缩了缩。被钟聿弄得有些痒，怀初不自觉偏头，想要把使坏的钟聿抵开。
冷不防就被人打横抱起。
“哎——我还没写完呢！明天还要给江蘅看——”
“我都怀疑江蘅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药。”钟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怀初，直接把人往房里抗。
怀初笑疯了，“他是omega！你还吃他的醋！”
“omega怎么了？”钟聿难得幼稚，“你一个omega不也在我这里翻了天？”
怀初被逗得上气不接下气，被钟聿按在床上的时候还没缓过来，笑得脸通红，最后都咳嗽了。
钟聿特别无奈，轻轻捏了捏怀初脸颊，佯板起脸来：“再笑？还笑？”
怀初肚子都疼了，无力摆了摆手，说不出一句话，翻身就要往旁边滚。
滚到半途又被人截胡。
钟聿嗓音暧昧，咬上怀初发烫的耳朵，“你不是问我舒不舒服？我们做点舒服的？”
“......”
怀初一下都忘了笑。
钟聿计谋得逞，当下就地正法。
***
周末的时候，怀初去超市买了点食材，晚上带去了江蘅家，两个人吃了一顿清淡小火锅。
江蘅只要不犯困，多数时候就捧着一本医学理论书，有时能看上一天。怀初吃得慢，见江蘅放下筷子又捧书，便开玩笑，等生完孩子，你都可以去大学里当教授了。
江蘅只是笑，给怀初夹了一筷子堵嘴，低头继续一声不响地捧书看。
怀初觉得这样也太闷了，便提议吃完饭出去走走。
最终结果就是，江蘅被硬拉着出门。
春日里还是很暖和的，但晚上有些冷。春寒料峭，夜幕下来的时候，再刮点风，那就更冷了。
走着走着，怀初就后悔了，转头问江蘅冷不冷。
江蘅摇摇头，仰头看着深蓝海水似的夜幕，“冷一些好，脑子清醒些”。
怀初没有说话。
过了会，“江蘅”，怀初轻轻叫了声。
江蘅转头，目光温和。
“你那天说的话，可丧气了。我不知道你和钟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还是你，你什么都没变”，视线落上江蘅腹部，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微的不同，“这个小生命虽然来得意外，但谁知道以后呢？你不能现在就一棒子把所有都打死”。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怀初看着江蘅有些清冷的侧脸，继续慢吞吞说道：“你那么优秀，这个孩子以后肯定会和你一样优秀。”
江蘅脸上有了笑意，转头看着怀初，叹了口气，“怀初，你就不介意当初是我促成了这一切......我都后悔了，你现在却还关心这个孩子？”
怀初松懈身子，靠上椅背，仰头望天，“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悲伤过去，去想该不该，或者能不能，我只知道我现在能做什么。”
“我小时候日子真的过得很不好。提心吊胆，总怕突然之间我就让别人失望了。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是保证这一刻这一秒......”
“可是我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江蘅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惶惑，“我只知道，我回不到过去了——”
怀初一下坐直身子，“不要管过去，不要管钟简，你看，你的未来，你亲生的孩子，都是你可以期待的”。
“过去从来就不是‘回去’的，过去是为了眼前。”
江蘅愣了下，好久没有回神。
怀初拉江蘅站起，“冷啦，我们回家吧！”
刚刚发表完一顿火锅味心灵鸡汤的怀初，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鸡汤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翻了。
过后，怀初想了想，其实也不算打翻，只是凉了他的鸡汤。
再热热就好了嘛。
这个不速之客就是钟简。
第六十七章
钟简靠在他那辆拉风无比的摩托后座，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掂着黑色头盔，眼眸低垂，看上去风尘仆仆。
一路赶来，开始的莫名兴奋被春日里还算凛冽的夜风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到了跟前，只剩下忐忑惊慌。
对于江蘅，他几乎是未知的。
而与江蘅的关系，估计比他的病人还要再生疏些。
就连那个不知好歹的吴随因，即使顶着被江蘅拒绝的名声，看上去比待他的关系更亲密。
他与他的纠葛，更像是意外，是事故，是迫不得已。
所以当江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钟简第一次产生了说不出一句话的感觉。
江蘅对他依旧防备。
即使他曾在他怀里睡去，还是那么安稳。
“你答应过我的。”
在钟简的沉默下，江蘅似乎也是词穷，只得再次回到“过去”，拾起那个两方都曾信誓旦旦的诺言，以此在那个失信的一方面前站住脚，站得有理有据。
江蘅再次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