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CP完结+番外】(249)
“后来我父亲参加了一个研究项目,开始与当时研究所的保守理念背道而驰,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项目研究,有一次我在这间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些实验反馈,应该是某种药物实验吧,里面有提到参与实验的志愿患者的健康状况,我因为对这个很好奇,就背着他偷偷看那些实验数据,后来我发现志愿患者的死亡人数一直在上升。”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产生分歧,我在不清楚研究项目的时候让他尽早退出研究组,可他当时异常的固执,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直到十六年前一种备受关注的新型抗精神病药物上市,我父亲才像活过来了一样,他急于找他的好友分享他的成果,可好景不长,新药面试不过三个月,就发生了几起服药患者引发代谢疾病死亡的案例,我才知道他们隐瞒了实验数据。”
“再后来他那个同窗好友住进了精神病院,我父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退出了项目组,重新回到研究所开始做共病研究,绝口不提新药的事。”
曾樊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好像也有泪花,“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我无法看着生命变成数字出现在那些数据中,所以发誓不从事这个行业,这是我们的第二次分歧。”
郎朗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曾樊,曾樊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泪,他跟他父亲的对峙持续了十六年,他不认同把患者当成实验物的行为,更何况因为那个药还死了那么多人。
再痴傻疯癫的人,总会有清醒的一天,曾荣德的急功近利把曾樊从安排好的人生道路上推的越来越远。
郎朗问道:“你父亲的那个同窗好友,是钟鸣楼吧?”
第146章 李尔王9
听到郎朗这么问,曾樊觉得他的坦白不算多余,虽然曾荣德很少跟他说起以前的事,可他知道曾荣德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
曾樊说道:“我父亲后来没有再提过任何有关新药研发的事,他一直埋头做共病研究,但是提起钟鸣楼,他的表情总是懊悔的,我猜他是后悔当年没有听钟教授的建议,导致那么多满怀治愈希望的患者死亡。”
郎朗把曾樊说的话仔细想了一遍,再次问曾樊:“所以你觉得你父亲的死和钟鸣楼有关?”
曾樊和盘托出自己的猜想:“确切一些是和研究所有关,这些只是我的猜测,钟长新那孩子找我父亲也是为了他爷爷的事,但在他们见面前我父亲就因抢救无效去世,至今我也不知道那瓶药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可以保证我父亲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
郎朗把桌子上的资料拆开,虽然她面前放了这么多资料和信件,但郎朗觉得少了些什么,“你父亲有没有日记本或者工作笔记之类的东西?”
曾樊摇着头说:“他留下来的私人物品都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工作笔记。”
“那他最后一次去研究所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还是我送他去的,说要回研究所拿他的东西,他退休了也闲不住,经常有学生上门请教他问题。”
郎朗看着一大堆资料犯了难,这会儿叫白瑶过来有点迟,于是郎朗说道:“曾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接下来曾樊开始帮郎朗整理曾荣德留下来的私人信件。
楚行暮结束和孙思曜的谈话先离开了研究所,而去打探消息的钟长新迟迟不见出来,楚行暮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被对方给拒接了。
钟长新难道是在研究所里碰上了什么麻烦?
楚行暮不耐烦的挂了电话,要不是闻向秦特地为了钟长新嘱托楚行暮不要因为案子为难他,这会儿等不到人他早开车走了,就像去年把报社记者饿晕丢在医院直接回队里一样。
等待途中楚行暮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闻缇的号码,考虑到还是上班时间就把打电话改成了发短信,这边等钟长新出来,那边等闻缇的回复,两头不耽误的同时还能消化一下从孙思曜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楚行暮给夏辞打了一通电话,问他去药监局查的怎么样了,夏辞刚从药监局出来,正要回队里,楚行暮临时委派了个任务给他,让他去一趟医科大学找一个叫药邑的临床医学教授,查一下他与精神疾病研究所合作过的研究项目。
电话打完楚行暮还没有收到闻缇的回复,但是他看到那位带他去见孙思曜的袁助理把钟长新送到门口了。
事实上在楚行暮离开后钟长新也去见了孙思曜,只是两人的侧重点不同,楚行暮是为了知道曾荣德和研究所的关系,钟长新则是借已故十年的钟鸣楼和孙思曜“叙旧”。
钟长新脸上的表情没有以前那么单调,他也没有刻意再学过闻缇,他正在努力做回自己,他把他爷爷的毕生理想当成事业,如今已小有所成,于是他将精力放在了追寻十六年前的真相上。
上了车钟长新开门见山的对楚行暮说:“闻缇前几天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有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过这个案子,我正好趁这个机会问一句,楚队长是为什么接手这个案子的?”
楚行暮瞥了钟长新一眼,扯了扯嘴角,“当然是为了闻缇,闻向秦因为家事记恨了闻缇十几年,你嫉妒闻缇抢了属于你的童年,你们都觉得错在闻缇,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国内的这些年,钟老夫人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他原本不打算告诉钟长新,在他们举家移民国外的这十几年间,是谁在照顾钟老夫人,况且闻缇对这个案子的执着一点都不比钟长新少。
钟长新沉默良久,说道:“希望楚队长能够说到做到。”
紧接着钟长新把一个U盘递到楚行暮面前,里面存的是他花了两年时间搜集到的证据和资料,他迟迟不肯把这些交给警察为钟鸣楼找回倾斜了的公道,是因为他拿这些东西无能为力,他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楚行暮不知道这个U盘会和他曾经烧掉的那份名单一样烫手,两样东西加在一起的重量,是他一个人扛不起来的责任。
钟长新给完U盘就下了车,楚行暮问他还要去哪儿,钟长新说他要跟闻缇去找钟鸣楼的一个学生。
楚行暮决定直接去找穆方教授,他和钟鸣楼相识多年,一定对十六年前钟鸣楼被免除研究所所长职务、精神病发住进南嘉的事有印象,他同意加入钟长新的研究组也有钟鸣楼的因素在里面。
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楚行暮低头一看是闻缇打过来的,于是接了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闻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好像就在他身边一样。
电话那边的闻缇虽然没有直言,但楚行暮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担忧:“孙所长为难你了吗?”
楚行暮便说:“我亲自去找他,他就算要敷衍也得看李局和吴局的面子,我大概知道曾荣德和研究所里的矛盾在哪儿了。”
“和钟鸣楼有关?”
“这个还不清楚,但孙思曜说曾荣德擅自拿走了研究所里的一些机密文件,还说曾荣德有间歇性精神病,经常无缘无故攻击研究所里的人,同事都怕他,他还劝曾荣德去看医生。”
“曾荣德拿走的机密文件是什么?”
“事关研究所,他不肯说。”
“曾荣德自己就是研究精神病的专家,这不就和当年钟鸣楼被排挤出研究所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我总觉得这次是曾荣德故意这么做的,对了你不是跟钟长新还有事要办吗?”
“他想去找林震光,林震光是钟鸣楼以前的学生。”
说话间楚行暮的车路过商业街,他从车窗里瞥见街道两旁的花店门口好像比平时热闹,来来往往的情侣居多,一些餐厅门口张贴着喜庆的节日海报,楚行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原来今天是情人节。
闻缇似乎是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楚行暮问他:“你晚上几点下班?”
“七点,闻向秦把我当苦力使,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个挥霍无度的富二代,花天酒地才是我的常态。”
楚行暮听着他抱怨工作,就像听学生抱怨作业多一样,突然感觉到了节日氛围,恨不得马上开车去见他,“那晚上我去接你。”
“你们不用加班吗?”
出了闹市区,楚行暮一脚油门踩到底,大有闻缇开车的架势:“所以现在我得赶紧跑案子,好把晚上的时间腾出来跟闻老师一起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