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67)
陆绥的手放在温庭弈的腰间,感觉到他紧窄的腰际不知不觉间已经不知不觉间长出了肌肉,全身上下都是如此骨肉均匀,再也不似当年那般瘦弱。心中大恸。
温庭弈安安静静倚在陆绥的怀中,静静陪伴着他,突然感觉脸颊上一片冰凉,抬头却看陆绥竟然红了眼眶,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殿下……”
他连忙起身,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臣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转念一想,突然低声道:“殿下若是心烦,此事我们便应了,可好?”
“不好。”陆绥强硬回绝。
他缓缓抬头,迎着自家媳妇的目光,突然手臂用力将怀里的人拉近,然后擒住怀中人的双唇,一点一点地轻轻亲吻,竟然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温庭弈陡然睁大双眼,想不通为何陆绥突然之间反应这么大,只能缓下心神努力回应,一点一点安慰他。
温庭弈的温柔和顺从成了压死陆绥的最后一根稻草,陆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悔恨,突然一滴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珩萧,我欺负你,你就不会还手吗?”
良久以后,陆绥才放开温庭弈,神色如故,恍若方才脆弱敏感的他只不过是一个错觉。陆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反常的动作。
重来一次,只要他一个人带着那些令人心碎的回忆就好,他不要珩萧也记起自己对他的凶残,他要珩萧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对他的爱意。
“珩萧,日后我若是欺负你,你就动手,要杀要剐我绝对不还手。”他顿了顿,极其认真地开口:“你记住了吗,我若是欺负你,你定要还手。”
温庭弈怔愣了片刻,看着陆绥异常坚定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抱住了陆绥,颤声问道:“殿下……是不是臣让您担心了?”
陆绥将头埋在温庭弈的胸前,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两人俱是无言。
很久以后,陆绥才继续开口问道:“珩萧,我问你些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
见自家媳妇点头同意,陆绥这才缓缓闭上眼,艰难开口问道:“若我养有一只爱犬,一日却被其咬伤甚为严重,你知晓后会如何?”
温庭弈听完问题,却是沉默了半晌。陆绥不让他逃避,执意盯着他,势必要问出答案。
温庭弈避他不及,只得如实答道:“若是恶犬伤害了殿下,臣定会杀了它,哪怕它是殿下所爱之物。”
陆绥似乎松下一口气,很快又小心翼翼问道:“为何?仅仅是因为它咬伤了我?”
“殿下,若是此犬受殿下恩厚,被您悉心抚养却仍能对您痛下毒口,它便不配活着。”温庭弈的双手隐在袖中紧紧攥住,似乎是在担心自己说出口的话太过残暴,连忙开口解释:“殿下或许会觉得臣心狠手辣,连一只畜生都不愿放过……可是臣不能允许殿下身边存在不忠的人,哪怕是一条狗。”
陆绥疑惑解开,心里苦涩却未减分毫。
他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因为上一辈子他的确养过一只凶猛异常的狗,对它小心照料,呵护倍加。不料有一日他打开笼门,恶狗扑身而上将他咬伤。
温庭弈得知此事后第一次使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命人将恶狗就地杀死。府中下人无人听他命令,他便自己动手,双手染血帮他处死了咬伤自己的狗。
只是陆绥事后却是更加厌倦于他,认定他心狠手辣,心术不正。
陆绥看着眼前兀自踌躇不安的人,心中一痛,一只手将他的双手锁在胸前,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双唇随后便欺了上来。
“傻子……说什么胡话。”
陆绥轻轻安慰着怀里的人,半晌以后才与他拉开些距离,眼中仿若溢满了柔情,牵起他的手又吻了吻指尖。
“珩萧,我能娶你,当真是三生有幸。”他的神情虔诚而笃定,让温庭弈错生出了一种时光静止的感觉。
“珩萧,若我将来负你,便让我生不如死,潦倒终生。”
上一辈子的错既然已经铸成,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可既然老天爷让他重新活过,他哪里还有脸面让珩萧陪着他受苦。
天下河山那么好,可是他却找不到一样东西可以配得上珩萧。他从来都小看了珩萧对他的爱意,珩萧对他的真心就是拼尽全力也不愿意让他被人辜负,哪怕因此被误解,被仇视,被厌恶,被欺凌。
从前不懂,因此负他良多,如今懂得,才觉这份恩情他根本还不起。
此生惟愿——与卿同殒身,再待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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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这出戏(二)
临近巳时的时候, 鲁国公府的大驾才颤悠悠地停到了王府的门口。
国公夫人爱女心切,摆明了心思要替爱女撑场面, 这一通登门拜访不论是牌面还是气场可谓之顶顶的奢靡。
宝马香车,香飘十里,华盖马车前后都是列队了数以的家丁, 远远望去, 乌泱泱的全是人。一双洁白的素手轻轻撩起车驾前的锦帘,从马车上走下了一身粉色绣着莲纹衣裙的贵女。
南阮甫一落地便回过身子去搀扶晚出来的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在家中便是呼风唤雨颐气指使,被国公护了这些年,端是养的珠圆玉润,通身的贵气。
脚一落地,先是抬头看了看正正方方红底金字的汝阳王府大牌匾,这才把高扬的下巴屈尊下来,勉强赏了众人一个正眼。
老王爷领着王府的下人亲自到门口相迎,脸上端着得体的笑, 手里的翠玉核桃一下一下的把玩, 等人走近了才招呼道:“夫人远驾而来,让王府都蓬荜生辉。”
其实说句实话,老王爷身为当今圣上的亲胞弟, 贵为皇亲,断然是没有放下身段亲自到王府门口迎接别人的道理。今日这般, 已然是给了鲁国公府极大的面子。
国公夫人虽然在府上刁蛮任性惯了, 但怎么来说也是名门教养出来的贵女, 当即颔首婉回:“王爷这般才是真真折煞我们, 贱妇愧不敢当。”
她不着痕迹地抬头大致扫视了一圈,在看到陆绥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家爱女,勾唇笑了一声,挽着自家爱女的手道:“今日是贱妇上门叨扰,还望王爷莫要见罪。”
国公夫人方才那细微的表情自认没有逃过老王爷的眼睛,他狐疑地侧目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笑成一朵向日葵的陆绥。
仔细看去,老王爷才发现自己这平日里没个狗样的儿子今儿个竟然换了一身不错的行头,仔细地收整了一番,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度与风韵。
还真是在家是狗,在外是人。
陆绥的样貌观整个长安城,能比其出色的少之又少,两个手掌颠得过来。再加上陆绥毕竟年轻,又小小年纪上过战场吃过沙子,一身的贵气隐隐透露出的肃杀之气,的确引人。
国公夫人第一眼看过去,当即便被陆绥这一身好皮囊所吸引,自觉在心里存了个好印象——单从外貌上,倒是配得上自家仙姿迢迢的女儿。
老王爷腹诽完连忙开口请人进府,众人这才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大厅走去。
一路上走过来,就连一贯见识过世面的国公夫人也不禁要赞叹一句汝阳王府的财大气粗。若说单单看王府的外面的确平平无奇,可是已进入王府大门,焕然一片新的天地。
精致的楼阁,清澈的活泉曲水,随意摆放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珍惜字画,还有飘逸在空中似有似无的馥郁花香,全然不似用香料熏染出来的味道。
等到了大厅,众人落座,国公夫人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皇家的待遇当真是常人所比不上的,便就算是皇后的母家人又能如何,终归是血统分割着,再有权有势也比不过人家皮肉里留着陆氏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