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追媳妇[重生](33)
自甘堕落,沉迷赌局的是他们;抛妻弃子,甚至牺牲亲生骨肉的也是他们。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人按着他们的头颅,囚着他们陷进去。
终究而言,是他们自己的意志不坚,痴心妄想害了他们。
温庭弈将目光从两位老人身上挪开,看向不远处阳光下依旧不停东张西望的花小楼以及端坐在马上一丝不苟的陆赋。
“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变幻莫测的赌局,痴心妄想可以一朝翻盘,却不想竟是满盘皆输。若肯埋头苦干踏踏实实,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家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摇头苦叹,有的人想起自己如今何尝不是这般凄惨田地,更是悲从中来。
两人不便多留,正打算转身回马车时,陆绥突然拉住了温庭弈:“珩萧,我不会这样的。”
不妄想于痴幻魔障,想要得到,便靠自己争取和守护。
温庭弈一愣,半晌突然展颜一笑,对着他道:“殿下,我也是。”
心间良田三百亩,无诗无酒唯有卿。若要拿你做赌注,我不许,因为这就是在赌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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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爱陆小渣,也爱温温,但更爱你们。萍水相逢,谢谢你们愿意给我鼓励,我有缺点但也会努力,我会写好故事,为了你们!
第28章 良田
众人再次上路的时候,所听所闻大多都是蜀州百姓称赞蜀王这次剿灭千金坊的功德。陆绥听了,也的确是为叶宝璋感到欣慰。
至少自己的努力,也不曾被辜负。
陆绥倚在马车里的小桌上,懒懒伸了个懒腰:“总算是解决了蜀州的事情,可以安心几日了。”
温庭弈给他倒了一小杯茶,闻声递给了他:“蜀王殿下处理得的确不错,想必也是谋划了许久,只是臣不大明白,若是早已部署周密,为何不早些动手铲除?”
陆绥脸上颇有几分得意神色,他接过茶杯有模有样地滋溜一小口,侧过身子指了指自己:“因为我啊。”
温庭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陆绥见自家媳妇这幅反应,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故做正经道:“宝璋自幼就胆小,在宫里就是靠我一双拳头护着走过来的,与我最为亲近。他为人心细如发,做事谨慎认真,想必是要等万无一失的时候才好动手。只不过这一次千金坊惹到了你我头上,他才……”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温庭弈好整以暇看了他一眼。陆绥说不下去的,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头,道:“啊,嗯,大抵是如此的。”
温庭弈哑然失笑,着实不愿意打击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那一定是殿下想的这样。”
温庭弈见他不再开口,也不再打趣他。以往都是陆绥打趣他,自己都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耳朵通红,次次败下阵,今日倒是陆绥吃了回哑巴枪。
“殿下,将临除夕,我们也不可在外停留太久,广泽之后,需尽快赶回京城,以免被人发现。而且你我刚刚成亲,除夕之夜不能缺席,以免让太后担心。”
陆绥听他提起太后,突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常言道:君子远庖厨。珩萧第一次洗手作羹汤竟然不是为了他!陆绥心里的醋坛子砰地一声翻了。
“皇奶奶不用担心,她身边有宜嫔和五皇子陪伴,不会寂寞。倒是珩萧,对皇奶奶事事关心,还亲手做鱼汤……”陆绥酸溜溜地开口。
“嗯?”温庭弈淡淡笑了一声,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殿下,还真是让人头疼。
温庭弈不去在意他身上冒出来的酸味,听他提起宜嫔和陆灏,脑海里浮现出了陆灏粉嘟嘟地小脸和肉乎乎的小手,开口道:“陆灏生得可爱至极,常去陪伴太后也好,太后必定喜欢。”
陆绥隔着桌子牵起温庭弈的手,一字一句道:“生在皇家,一时的宠爱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更何况,文妃得势,皇后被压一头,宜嫔不得圣宠,只能去皇奶奶那里寻求庇护,否则她可能根本保不住陆灏。”
“皇帝子嗣单薄,除去被诬陷致死的陆丹,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五皇子,珩萧可听过四皇子?”
温庭弈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不曾听过这人的只言片语,就好像是凭空从皇宫里消失了一般。
“因为四皇子在出生的当日就死了,全身乌黑发紫,毛发奇长无比,状似鬼童。钦天监的人说那日天生异象,妖童降世,势必为祸江山,枯朽山河,因此皇帝从不愿提及此人,只当从没有过这个孩子。”
“而很不巧,陆灏与他同一日出生。”
这一下温庭弈明白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样的一个孩子本就可有可无,更何况皇帝除了文妃谁都不在乎,恐怕与他同一日出生的陆灏也会被此事连累。
温庭弈突然感觉一阵恍惚,倒不是被这样残酷的事实所吓到,而是震惊于说出这些话的人,竟然是陆绥。
陆绥察觉出了自家媳妇的心思,挪到他的身边搂住他,轻轻拍了拍他才慢慢开口道:“珩萧,从今往后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所以珩萧,你要明白,我也是在皇家长大的呀。”
这一句话的信息有多大?温庭弈不禁怔了一下。
陆绥这是向他亮明自己的底,对啊,他也是在皇家这种血腥厮杀中活下来的人,帝王家的腌臜事情他也是亲生经历过的。如果没有几分本事,如何活下来?
温庭弈想到自己从前担心他心思单纯,胸无城府,迟早会被文南两氏算计,这才奋不顾身抛下一切去苦求这段姻缘。
他心中阵阵发冷,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那日面见太后,太后拉着他说的话依旧响在耳边。
“孩子,你很聪明,也很机警,哀家一点就透。让你嫁给绥儿,是哀家对不住你,只是待哀家百年之后,同室操戈,兄弟相残,绥儿如何自处?”
“哀家知道你对绥儿一片痴心,若是你能嫁给他,至少可以护他此生顺遂。”
陆绥身份特殊,婚姻大事自然马虎不得,若是随意指了户人家,汝阳王不好对付,但若是风光娶了重臣之女,皇帝心里必然膈应。太后苦心经营多年,才能稳住文南两氏的勉强平衡。
一旦其中一支结上了汝阳王府的亲家,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所以——太后根本不会允许陆绥娶一个权臣之女。细细思量一下,只有他——这个江河日下,空留爵位的文毅侯最为合适。
太后用苦情诱他帝君殿前风雪一夜,求来锦绣姻缘,可是他怎么没想到,皇室婚姻岂是他胡闹一通就能定下的,真正劝说皇帝同意这门亲事的,恐怕就是太后啊。
陆绥察觉到怀中人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忙开口问道:“珩萧,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温庭弈转头看了陆绥一眼,试图在他的双眼中找出什么,可是看了半晌,除了担忧,困惑,还有柔情,他真的看不出来别的情绪。
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么陆绥呢?为何最后临门一脚突然愿意娶他。难道也是参透了太后的用意,觉得娶了自己总胜过卷入纷争。
“珩萧,你怎么盯着我看?你想到什么了?”
陆绥心里急得上火,却听温庭弈突然开口道:“臣想问殿下,为何突然愿意迎娶臣?”
陆绥愣了一下,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件事。难道要他实话实说,自己其实早就死了,死之前才知道自己薄你痴情,负你良多,所以重生以后所思所念都是你。
连你的一声微不可微的叹息,都觉得心疼。
可这个反应落在温庭弈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了。他一直以为太后提点他,是担心陆绥无人帮扶,又顾念自己苦恋多年。却不想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想通这一节,温庭弈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凉透了……他的一颗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让皇家的人一个一个排着队的欺瞒践踏。
陆绥察觉到怀中人在微微发抖,一阵心惊,连忙把人搂得更紧,想了半晌才道:“珩萧,我娶你,是因为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