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动物+番外(15)
他怎么舍得?
仇朝远比他想得多,想得远,想得长久,未来,那是个多么缥缈的词啊。
他是真的不敢太过期待。
就在他无比纠结的时候,门铃响了。
第11章 -2
门铃完整地响过两遍,然后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一报还一报,仇朝算是体会到了清晨被人打扰的滋味,他一脸阴沉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关好卧室门。
徒留姜闻道一个人仰躺在大床上,心跳难以平复。
进来的人一边走一边高声喊,嗓门嘹亮,姜闻道也听得分明,“仇朝!仇朝!你在家啊,你怎么回事,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不接电话,你妈都问到我这里来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听不清仇朝回复他什么。
“你就这态度是吧,你不说清楚我他妈还就不走了!”
姜闻道那点为思考以后而鼓起的勇气被这个炮仗吵散了,他索性穿上睡袍出门去看。
两人间的气氛没有想象的剑拔弩张,仇朝面无表情地立在一侧,徐长泽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见姜闻道从房间里出来,愣了足有三秒,一面伸出手来回指着他们:“你,你——”
姜闻道没等到他“你”出什么文章,就看见徐长泽一拳痛击在仇朝下巴上,“你这个畜牲!”然后猛眨眼睛给仇朝使眼色。
仇朝被“打”得微微歪头,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
姜闻道也很无语,估摸着此时该说的话:“你们不要再打了。”
平板的语调比冷笑话还不如。
徐长泽察觉到气氛不对,干笑两声伸出手来,“姜师兄吧,你好啊,我是仇朝的朋友徐长泽。”
姜闻道和他握手,“姜闻道。”
“第一次来吧,坐啊。”徐长泽招呼道。
姜闻道挑眉看他,仇朝在一旁说:“我会给她打电话,你先回去。”
徐长泽莫名觉醒了为兄弟擦屁股的责任心,“你现在就打,我不走,我带师兄转转。”
姜闻道瞥仇朝一眼,跟着徐长泽一间间转悠,连厨房厕所都没放过,徐长泽还每个都介绍,纯属没话找话。
都不是蠢人,姜闻道知道徐长泽是想打探他的态度,在进主卧前把他拦住了,“既然你们有赌约,仇朝不和你报备吗?”
徐长泽眨眼看他:“你都知道了?”
姜闻道点头。
徐长泽简直一肚子苦水要往外倒,“他?问都不让问,微信都给我删三回了。”
“所以你要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赢了吗?”
“他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我是想……想问问,他不是强迫你吧?”徐长泽指了指他的脖子。
姜闻道反应了一下,拉好领子,裹紧睡袍,才知道刚才那出替他出气的戏码是怎么回事,合着他以为仇朝是强迫他,帮仇朝善后。
其人品可见一斑。
“是怎样,不是怎样?”
“是,你原谅他,不是,你就原谅我吧,当我没说——”徐长泽贼头贼脑地去看客厅里还在打电话的仇朝,他分明是风流的长相,现在怎么看怎么猥琐,“带你看个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说着还是打开卧室的门。
姜闻道出来时拉开了窗帘,但还没来得及铺好被子,床上被子裹成一团,乱得一塌糊涂,任谁看了也不由多想点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徐长泽神情自若走进去,翻开扣在床头柜的相框。
“还没扔啊,猜猜哪个是仇朝?”
姜闻道看着相片,有些迟疑,徐长泽不这样问,他绝对不会这样想的,眼神最终停在了“小女孩”的脸上。
徐长泽:“哈哈哈哈哈,没错,光头是我。相框也是我送的。”
顿时,姜闻道的胸腔里涌起了一股对仇朝的,浓浓的怜惜。
第12章
仇朝会跑会跳,会哭会笑,也会受人欺负。
姜闻道突然具备了保护仇朝的觉悟。
他发觉自己确实心太软了,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既然没有在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仇朝,就该试着把仇朝正式纳入自己的辖区。
但要他命的问题还是那个,只是以前是要不要和家里出柜,现在是怎么和家里出柜。
他非要写出个三千字计划不可。
这是他大三下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他没听课,拿出了写实验设计的劲头列写可能的假设。
手机处在备忘录界面,只有孤零零一个光标闪烁着,写实验设计的劲头并不顶用,姜闻道满脑子都是仇朝,只有仇朝。
他稀里糊涂地想:“难不成要从怎么向家里出柜变成怎么向家人证明仇朝的好?”
……可是仇朝哪里好呢?
他明明自私又强势,有时候还很烦,烦的他想打人。
大概就好在这份独特性上吧。
虽然面上不显,但一着急就说粤语,一开心就要发朋友圈,仪态好工作认真,又哪哪都透着可爱——姜闻道捂住胸口吐出一口气。
他完了。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还好下课铃救了他的命。
反正离回家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想吧。姜闻道又这样安慰自己。
他收拾好书朝门口走去,学习委员魏谦风在半道跟在了他身旁,和他搭话。
“姜哥,夏令营怎么样了?”
“还不错,你呢?”
魏谦风哈哈笑:“我也还行。哎,你报E大了吗?”
姜闻道说:“报了。”
魏谦风问:“录了吗?”
姜闻道:“录了,考完试我就直接去面试。”
“哦,”魏谦风还是笑着,“录你了,没录我,它好像是一个学校收一个,你这占我一个S大的名额啊。”
姜闻道停下脚步,感觉有点难以置信,摸不清对方说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要说他俩的关系,不算特别要好,至少不差,以前也一起吃过宵夜喝过啤酒,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意思是录取有猫腻,还是他不该和他抢?
他大可以玩笑道“运气嘛,进了夏令营不一定就是优秀营员啊”,或者“风哥太优秀了,P大更适合你啊”。
但是这一次他有些不想忍,找了个仇朝这样的男友,为了配套总要向他看齐一些吧。
于是姜闻道面无表情地对着魏谦风说:“你把话讲清楚。”
魏谦风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拍拍姜闻道的肩,“就随便说说,怎么还当真啊。”
果然,你一硬,他就软,人就是这样具有劣根性的动物。
姜闻道不再接话继续往外走,魏谦风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在背后不咸不淡地瞟他,视线逡巡着跟着他出了教室,正好对上在外等候的仇朝,仇朝看过来,色泽浅淡的眸子没有一点暖气。
魏谦风竟有被某种原始动物盯住的错觉,他下意识移开视线,背上书包快速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姜闻道对着仇朝微笑,用肩轻轻去撞他的肩,“走了。”
仇朝问:“他是谁?”
本着背后不语人是非的原则,姜闻道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班里的学习委员,和我说点事。”
仇朝看出姜闻道不想说下去,便没再问。
他们如同往常一样吃过饭,姜闻道准备回宿舍。
临走前,仇朝问他:“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姜闻道很是心动,可又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让他立刻点头同意,他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虽然没有一定要搬去的理由,但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可他必须先冷静一下。
这几天他的心跳总是不大听使唤,尤其是和仇朝一起的时候。
晚上十一点左右,姜闻道收到了魏谦风的短信,从字面上看,魏谦风在向他道歉,说他的入营资格名正言顺,自己那番说辞纯属是气话兼嫉妒,希望得到他的原谅,有可能的话能够当面致歉更好。
姜闻道一个字都不信,魏谦风向来好面子,这样“深刻”地剖析自己压根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谁能让他这样做呢?姜闻道脑海里跃然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仇朝。
姜闻道当即拨电话给他。
“仇朝,你去找魏谦风了?”
很长一段时间,姜闻道只能听见对面人的呼吸声。
最后他还是说:“是我。”
“你为什么要找他?”
仇朝反问:“为什么不?他裸绩不够,去不了E大,为什么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