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番外(100)
李卓凡忽然就站起来,给妇人深深鞠了一躬,“阿姨,我们这次是来找一个姓彭的小孩儿,他被人拐到这里来了,已经五个多小时了,您要是知道什么,请帮帮我们吧!”
“你说他姓什么?!”妇人忽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炕上睡觉的小孩儿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没管,直接伸手抓住了李卓凡的肩膀,“那孩子多大?!”
李卓凡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
“和我,差不多!”付宽赶紧说。
妇人像傻掉一样徒然呆愣在那,眼角有泪水流出,顺着皱纹蜿蜒而下,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
李卓凡回头看江海州,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江海州开口,“阿姨,他叫彭素,十四五岁,您是不是认识他,我们找的他很急,如果您知道什么不妨告诉我们!”
他们猜测这个李阿姨会不会有可能是彭素的母亲,毕竟在镇子上李卓凡根本没见过彭素的父母。
这妇人看起来三十六七,农村里生孩子普遍早,有一个十四五的儿子再正常不过,就算不是,这妇人也一定认识姓彭的,这个姓并不算常见,说不定他们误打误撞落脚的这户人家能帮忙或者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哪怕只说一些有关的消息,也好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他们安静的等了几分钟,在等妇人缓和情绪。
“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我恩人的孩子。”妇人再开口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几个人再次对视一眼,纷纷坐下认真聆听起来。
“我二十出头就被卖到这来了,当时在a市上大学,还没毕业,他们把我带到这让我生孩子。”
怪不得!付宽看向江海州,怪不得她说话的口音如此不同,原来真的是外来户。
那妇人说到自己被拐卖,已经没有了恨意,只剩下麻木,像是太多年过去,已经不再对这件事抱有任何希望和情绪了,她继续说道:“我生了第一个孩子,养到六岁的时候就被接走了,我去找,他们就打断了我的腿。”
她说着提起裤子露出膝盖,那里很明显有一截裂痕,但是她走路的时候几人竟然没有感觉出来她是个瘸子,可能是屋子不大,妇人的气质又和这个村子格格不入的原因。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孩子,之后又生了一个,养了几年又被接走了。”她声音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时我为了寻找孩子发现了村子里的秘密,原来他们有一个固定的组织,专门寻找我这样的受害者,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找小孩子,童子,像你这样的。”
说罢看了眼付宽。
江海州揽住了付宽肩膀。
“他们把小孩都关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对孩子做了什么,总之那些孩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当时太害怕哭了出来,差一点就被发现,后来被彭行给救了。彭行是彭素的父亲,也是我的恩人。”
“那些孩子被关在哪儿?”李卓凡问。
“地窖里。”妇人说,“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有地窖,有的人家不止一个,面积也有大有小。”
“那个地窖……”
“当时那个自然早就换了地方。”妇人说:“像狡兔三窟一样,每次关人的地方都不固定。”
“您没打算跑吗?”
“跑?”妇人摇摇头,“我怎么跑?这里每天都有人监视我,跑一次打断一条腿!彭行已经疯了,我不能像他一样,我要活着看那些人遭报应!”她激动的神情维持了不到一秒,又恢复了冷漠,清了清嗓子,“一会儿估计就会有人来了,所以我才让你们赶紧走,不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但要是被人发现,这种地方跑不出去的。”
“您生的那些孩子,父亲是……”江海州皱眉。
“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妇人神情麻木,“从二十岁到现在,我生了很多孩子,要么夭折要么痴傻,要么养了几岁就被拿走。”
“太可恶了!”李卓凡气的眼睛都红了。
付宽烦躁的抓紧了江海州的手,浑身都在轻微发抖。
“现在怎么办?”李卓凡问江海州,“我们回去报警?”
“这不是报警能解决的问题。”妇人看了他一眼,“这里世代都是如此,反抗的下场就是被人乱棍打成傻子。你指望警|察?太天真了。”
“那找到那些人救出来总可以吧?!”
“救?”妇人拧眉,“那么多地窖,有的还连通着,你要投入多少人力才能救出来?整个村子都串通好了帮着藏,谁能救?神仙难救!”
“那怎么办!”李卓凡焦虑起来,“那彭素怎么办!”
江海州想,整个村子合力都在隐藏一个秘密或者一个阴谋,那他们一定有一个共同的领导人来组织策划,并且有一个共同的都能受益的目的,所以才能如此的响应号召。所以他们在那间白色瓦房里看到的事情就有了解释,这很可能真是一个阴谋,只是不知道这阴谋牵扯了多大的范围。
如果真像这妇人说的那样,那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妇女和儿童遇害,没想到法治社会竟然还能出现这种事,真是丧心病狂。
“李阿姨。”江海州忽然开口,“您知道圣水吗?”
他说完就见那妇人蓦地睁大了眼睛,神情惊骇,仿佛眼球都要从眼眶里突出来。
几人一惊,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应该是抓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妇人听到圣水神情惊恐,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远远的,院子外面传来一个人声,那人吼了一嗓子。
“李寡妇在家不在?!”
“糟了!”
妇人猛地站起来,“你们快躲起来。别被发现了!”
“躲到哪去?”
“跟我来厨房!快!”
几人迅速跟了过去,付宽顺手把那几只碗摞起来拿上了。
妇人赶紧把墙角的酸菜缸挪开,下面是一个不起眼的地窖,入口很窄,刚好能够一个人通过,下面是土质台阶,沿通到一片漆黑的地方。
“进不进?”
几人有片刻的犹豫。
“快进去!”妇人说:“再不进来不及了!”
江海州当机立断,“进!”
虽然能打得过,但他不想给妇人带来麻烦,他们能脱身,却不能把妇人和孩子一起带出去,以后这些折磨妇人怎么办,他们又不能“一劳永逸”的把这几人杀了。
他打头阵,付宽紧随其后,李卓凡垫后,妇人把地窖上的木板回归原位,酸菜缸重新压了上去。
“哟,干啥呢这是?!”
外面有两个二十七八的人进来,一个男人走过来拍了李寡妇的屁股一下,“酸菜长毛了?!”
“没有。”李寡妇的口音迅速融入到了和村民一样的形式,直接转身往屋走,有意让两人避开那酸菜缸。
“做粥啦?”
另一个年轻人掀开锅盖,“做这么多?哪个野男人来过了?”
“没有。”妇人说:“早上米洒了,我怕浪费筛筛洗洗就下锅了。”
那人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闻言“呸”了两声直接吐了回去,“我说怎么有股子土腥味儿!”
地窖里,江海州拿出打火机“叮”的一声点亮。
这里面积不大,三个人紧挨着才不至于挤到墙,江海州把打火机转了一圈,能看到堆积的土豆红薯,还有两块粘鼠板和一个捕鼠器。
李卓凡没见过,挺好奇那是什么玩意,刚要碰,被江海州阻止了。
“你手指不想要了?”
李卓凡赶紧把手缩回去,小声问:“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把咱们关在这的,我可看到了,外面那块板子可是用钢条封住还有锁头的。”
这要是什么计谋,借机把仨人直接锁在里面,那可真是救人不成反自身难保。
地窖阴冷潮湿,三个人围着一点火光,感觉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股幽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