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54)
“不了,我觉得沪城挺好的。”陈瑾丞斜躺在沙发上,摆足了架子,“在沪城毕竟没人动得了我,出了沪城谁知道呢?”
陈瑾丞的话明显就是在暗讽。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除了陈俊霖。
陈俊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其他几个人游说陈瑾丞。
确实,在沪城刺杀陈瑾丞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可是他们成功了吗?
陈瑾丞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说明。
苏沧海这么几十年的老本,可不是拿来看的,他们现在想动陈瑾丞,陈瑾丞就能趁着南京政府兵力空虚直接拼个鱼死网破。
并且,他不一定是死掉的鱼,但他们一定会是破掉的网。
几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后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不送。”陈瑾丞嘴角勾起,依然斜躺着,连个军礼都吝啬。
陈俊霖出门之前看了一眼陈瑾丞,给他做了个口型:“小心。”
起初,陈瑾丞并没有在意陈俊霖跟他说的小心。
他们的目标是他,他一点都不怕。
直到池树急匆匆地跟他说:“关老师被抓走了!”
“谁抓的?!”谁敢在他陈瑾丞眼皮子底下抓人?
“是……国民政府那批人,说关老师……关老师是共军的奸细……”
作者有话要说:
关宝宝有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
陈宝宝也有!
各位宝宝国庆快乐鸭
【国庆不一定会每天按时更 但是我保证 7号一定会有7章】
第46章
听到关之洲被抓的消息,陈瑾丞眼前闪过一个画面,那是顾善被宋诗彤打的奄奄一息的画面。
“不,同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让他发生第二次!”
“他们把关之洲带去哪里了?”陈瑾丞问。
“我不知道,是刚刚关老师的学生急匆匆地跟我讲,问我是不是陈军座的手下,我是说是,然后她说关老师被抓走了!”
南京政府在沪城只有一个督军府,而督军府现在还是何昱明的太太们住的地方,不太可能给他们抓个人进去审问拷打。
那么只有一个地方了。
陈瑾丞让池树去医院通知陈禹思,自己去了警备厅。
警备厅的人接待了国民政府的人,还没喘一口气,就听到陈军座来了,都吓得赶紧出来迎接他。
而周源收到了陈瑾丞去警备厅的消息,也赶紧往警备厅赶。
“刚刚他们是不是带了个人来?”陈瑾丞微微眯着眼,扫过眼前的众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表情,是陈瑾丞发怒的表情。
杨宪章是知道的,他硬着头皮回答:“说是奸细,已经带到审讯室了。”
“奸细?”陈瑾丞朝着审讯室走去,“我陈瑾丞的内人,什么时候成了奸细了?!”
关之洲被绑在木架子上,脸上有两块红肿,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他闭着眼睛,应该是受不住严刑晕过去了。
陈瑾丞环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坐在桌子面前的人,黎森。
“黎军官,不知内人犯了什么错,需要您亲自去抓?”陈瑾丞明知故问。
黎森听到“内人”二字,心里是害怕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我可没听他们说,这共军奸细是陈军座的枕边人啊。”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了,黎森,你不给我个交代,怕是出不去这警备厅的门。”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陈瑾丞能搞死一个何昱明,就能再搞死他一个黎森!
但是,他抓关之洲是有理有据的,他怕什么?
黎森指着关之洲,把抓关之洲的理由一字一句告诉了陈瑾丞:“陈军座,您内人有亲共嫌疑,这可是大忌。”
“什么时候的事情?半个月前的事情,现在来抓人,你可不就是为了针对我?”陈瑾丞双手撑着桌子,眼神凌厉,黎森被他看得心里发怵。
确实,他们的目的还是要挟陈瑾丞。
“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绑一个无关的人来威胁我,你们也真是做得出来。”
想要抓人威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无关?”这个人仿佛忘了他刚刚才说关之洲是他内人,黎森友情提醒了一下,“军座,你的内人也叫无关?”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是能下一秒拿枪打爆你的脑袋吗?!”陈瑾丞突然从自己腰间抽出了他的配枪,指着黎森的眉心,“他不可以,我可以。”
黎森手里的钢笔“啪”地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没人去在意那只钢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审讯室的所有人,都看着陈瑾丞,和他手里的45□□。
黎森的眼神停留在枪的保险栓上,陈瑾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只要扣动扳机,你的脑袋上就会有个洞,要试试吗?“
黎森没敢出声,他打了个手势,让众人把关之洲放了。
看到黎森的下属去解开关之洲手上的手铐,陈瑾丞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把枪从黎森眉心拿开,用冰冷的枪管拍了拍黎森的脸。
黎森愣是被他这一套操作给吓出了冷汗,他不敢去擦汗,眼睛跟着陈瑾丞持枪的手转动。
陈瑾丞大笑两声,收回了自己的枪。
他走到关之洲旁边,把他抱起来,往审讯室外走去。
周源来的时候,刚好看着陈瑾丞抱着关之洲出门。
周源眼神询问了一下杨宪章,杨宪章一脸苦笑,他也只是听从上级命令啊。
陈禹思收到池树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医院等着陈瑾丞把人送过来。
她仔细检查了之后,确定关之洲只有外伤,给他处理了之后,陈瑾丞一直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之洲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瑾丞看着他睁开眼,居然有一种劫后生还的感觉。
他拉着关之洲的手:“之洲,对不起。”
他害了顾善,又差点害了关之洲。
“不是你的错。”关之洲的声音略带沙哑,陈禹思递给他一杯水,让他慢着点喝。
他喝了半杯水之后,嗓子终于好受了一点,又继续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道歉。”
他不知道陈瑾丞是怎么把他带出来的,不过他被称作是共军奸细,陈瑾丞一定花了不少力气。
“谢谢。”
陈瑾丞听到关之洲道谢,他咳了一声:“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你带出来的吗?”
“我问了你会说吗?”关之洲笑了笑。
“会,我巴不得全沪城的人都知道。”陈瑾丞深情地看着他,“我说,你是我内人,我的内人如果是共军奸细,那我呢?”
“……”如果可以,关之洲真想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也好过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这句话。
“陈瑾丞。”关之洲面色复杂。
他没有叫他陈军座,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陈瑾丞看了一眼陈禹思,陈禹思很自觉地走了,顺便扯上了在门口偷听的池树:“走了,还听。”
“有什么不能听的吗?”池树摸了摸脑袋。
“不能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去偷听。”陈禹思拖着他就走。
“什么啊,关老师比我小,他怎么就能算是大人了?”
“人家心智比你成熟,懂吗?”陈禹思幽幽地说。
“好了,你说吧。”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关之洲。
“陈瑾丞,我是个教书先生,不会拿枪,不会肉搏,一旦被抓,就一定是你的累赘,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你不会成为这样的人。”陈瑾丞从自己的腰间摸出那把□□,拉过关之洲的手,把枪放在他的手心里,“我可以教你拿枪,教你肉搏,教你所有我会的东西,你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如果你不习惯用这个,我还可以教你其他的枪械,勃朗宁怎么样,不过我觉得45式好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