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扮兔兔的日子(59)
有人一把接住了他,现场又陷入了混乱。警官迅速按压他的脖颈,心脏,终于将人给弄醒了,少年双眼血红,似乎是隐忍很久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
波士顿某警局内,一名便衣警官挂断了国际电话。
“那边怎么说?”
“不能释放嫌疑人,有证据证明那个孩子知道一些东西。”
“那咱们什么时候审?”
“现在就审。”便衣电话通知了审讯室那边,转头问助手:“三组回来了吗,酒吧那边怎么说?”
“问了很多人,口径一致,都说不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只有一位钢琴家口供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位钢琴家是个华裔,说在卫生间听见了几段受害人生前的话。”
“先拿给我看!”
审讯室
少年头上压了一顶帽子,苍白的双手五指绞紧,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他穿着宽松的衣服,袖口拉低,几乎看不到手腕上那副银白的手铐。
身材高大的便衣刑警走进来,立在他身侧,负责翻译的警官拿着笔不断记录着什么。
“财产分割书你看过了。”
秦朗眯了眯眼睛,旋即道:“看过。”
“你知道你父亲的全部财产即将划入你哥哥名下。”
“知道。”
两位警官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
“小弟弟,你不要害怕。你现在未满十八岁,如果能证实你完全不知情,将不用负刑事责任。”那位翻译官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念道,然后弯腰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
“我没有怕。”秦朗稍微放松了些。
“秦一封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你没有主动联系警方,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们说一下吗。”
“我不知道他死了。”
“事发前一天都有谁去了你们家。”
“很多人吧,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打游戏。”
“小弟弟,据我所知,你的电脑里游戏都是近一个礼拜才安装的,只有一袋游戏机是很早前购买的,我们调取了你的游戏记录,你似乎不是很擅长打游戏吧。”
秦朗默了会儿,突然笑了,手铐轻轻颤动,发出金属清脆的声音,他莞尔道:“所以,您是在笑我菜吗?”
“没
有。事发前一天,你们俩在医院里发生了争吵,是因为父亲的遗嘱?”
“没错。我不服气。我觉得这很正常,同样是儿子,我为什么要净身出户。”
“那案发现场共找到十二个弹壳,也就是至少开了十二枪,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还是赌气不愿意报警?”
“没听见,我玩的就是枪战游戏。”
如果说秦朗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还算是有些局促,现在可以说是十分放松了,他双腿前伸,顶在狭小的空间里,肩膀随意地靠在椅背,抬眼问道:“什么时候让我出去,这里睡觉很不舒服。”
“小弟弟,最后一个问题。你了解你父亲和哥哥正在做的事吗?”
“哪方面?”
“走私和枪支贩卖。”
“不是还有制毒吗?”
负责翻译的警官一愣,扭头将原话翻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制毒问题敏感,也是这次审讯的重头戏。心理专家们本打算留在最后,等他精神紧张环节过去,心灵最脆弱无援的时刻提问,没成想这孩子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要不这个少年和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要么就是他有万全退策,能让警方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定罪。
就目前的口供来看,这少年真的没有想象中简单。
“我哥之前喝多,跟我提过,说是种合成药物,叫什么什么氯氨,我记不住。”
两位警官的脸色都不太好,更别提隔板后面的记录警官们。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立刻报警?是被恐吓威胁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没信他,他以前喝多了还跟我说他被外星人抓走强奸过。”
“……你的意思,他那是醉话,对吧。”
“我当时是这么觉得的。”
“根据知情人供认,说秦一封死前那个晚上,在卫生间接到你们父亲的死讯,然后马上又打了个电话,让手下干掉你。”
“呵。”秦朗笑了一声。
“为什么笑?”
“他就这样,疑神疑鬼的,总觉得父亲会把所有财产全都给我,想杀我也很正常。”
“你既然知道,就没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
“我打不过他。”
“……好,暂且不说这个。我们在你房间里搜到一个临时号码,上头只跟一个人联系过,您方便透露一下对方的姓名吗?”
秦朗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薛易。”
“果然是他。”
便衣警官低声念了句,转头离开了审讯室。
………
机翼冲上云霄的时候,薛易的后脊一阵一阵的恶寒,薛靖才给他撑开了纸袋,拍着后背吐了好半天才停住。
“好了。”薛易推开他递水的手。
飞机已经过了起飞阶段,稳稳地进入航线。
“你平常也不晕机啊,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告诉你,反正你知不知道都没什么用。”
“带我来不就是为了……难道叔叔不准备帮他?”
“你让我怎么帮一个杀人犯。”
“是嫌疑犯。”薛易缓缓眨了下眼,纠正道,“他不会杀人。”
“你根本不了解他家的情况。”薛靖才摇摇头,“秦一封和秦朗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薛易深吸
了一口气,胸很闷,依旧坚持道:“那他也不会杀人。”
薛靖才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带你去看他吗?”
“为什么。”
“搞不好的话,你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你爸放我出来插手这件事,不是想拉秦家一把,是因为林碣石。”
“林碣石?”
“嗯。”
薛靖才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掏出手机记事本,在上头打了几个小字:生物制毒
薛易瞳孔收缩,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后知后觉的凉意迅速蔓延开,游荡在每一寸骨骼下。
“照你爸的意思,是要保林碣石。林碣石是个傻子,还没查到头上就怂了,但这傻子的爸曾经拿命救过你爷爷,我们家也不能坐视不管。你知道,如果能证明他是被威胁强迫的话,关是免不掉要关几年,但至少不会吃枪子儿……”
薛易的十七年里,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那一瞬间的惊魂不定犹如五雷轰顶,巨大的信息量让他四肢发麻呼吸困难,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他不知道秦朗在这亡命之徒才能干出来的事里担任了什么角色,心里先是一空,而后一阵接一阵的恶寒,血压也越来越低。
薛靖才扶了他一把,揉压他的后背,不无担心地解释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但是总有一天我和你爸都要离开,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你怎么办?”
头等舱里的空气快要凝固了。
薛靖才继续说:“秦朗绝对是知情者,国内警方介入调查的时候,发现他曾在医院走廊里殴打过林碣石,专家读取嘴型,证明他绝对不是不知情者。原本国外警方准备给他无罪释放,但就是因为这条监控视频。”
“哎,老秦家也是倒霉,老爷子刚死,俩儿子就一个化了血水儿一个免不了要挨个枪子儿……”
他其实不想告诉薛易,之所以带他来看秦朗,是因为那视频里头,怒气冲冲的少年口型:
“放你的狗屁。林碣石我警告你,少掺和薛易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勾当,你最好摸着良心干,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王法。”
“怎么,你和秦一封交易了那么多年,就没打听打听,秦家还有个小的吗。”
“呵,多一句嘴,下一个就是你。”
薛靖才想,也许少年精心策划的一场偷天换日,就输在了一个月前的那场争执中,争执的源头还是因为自己侄子。
“叔叔,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血水和枪子?”
薛易耳朵蒙了一层厚厚的膜,听不清东西,就凑近了过去拉薛靖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