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救我狗命(3)
校花依然往前跑:“赵主任说,我必须跑完十圈。”
“啪”得一声,一把透明的大伞不由分说地笼罩在校花的头顶,少年的黑发被雨淋湿,漆黑的眼眸隐在氤氲的雨雾里,显得分外深情,这宛如青春片里一样的场景,看得校花几乎呆了。
她愣愣地接过了伞,而于天潇洒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描述完毕,于天的好哥们感叹:“想不到于天这家伙是个闷骚,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也看不出他对校花有意思。这下倒好,怕是要给他得手了。”
他的话仿佛预言一般,隔天,这位校花就扯着裙角,面露羞涩地出现在了于天班门口。
“那个,我把你的伞忘在家里了。如果方便的话,今天放学以后我请你在避风塘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回去拿伞可以吗?我家就在学校附近。”
于天不明白还个伞怎么还扯到了吃饭:“你明天带来不就可以了?”
校花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拿出了一张粉色的信封:“那这个……你有空看看吧。”
于天盯了那信封上无数的红色爱心几秒:“程俐丽,你还想被赵主任罚跑吗?”
有人在一旁悄悄围观了这场表白,此刻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程俐丽瞪了于天一眼,恨恨一跺脚,转身就走,留下于天不明所以:“她生气了?”
这件事之后,于天就有了个新外号“棒槌。”
“于棒槌”在放学路上跟贺铭说:“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贺铭嘴唇动了动,于天以为他要挖苦自己,还击的话都准备好了,贺铭这回却没说什么,只道:“你不明白挺好的。”
于天:“……”
感觉更奇怪了。
“对了,那个跟着你跑下去的男生是谁?”
两人虽然不对付,但正常交流还是能做到的,于天道:“我同桌,我班里关系最好的铁哥们。”
贺铭淡淡地“哦”了一声:“那我呢?”
于天:“……?”
是什么让贺铭有自信问出这样的话?
他跟贺铭这种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要开始互喷的关系……能算哥们吗?
他三秒没回答,贺铭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知道了。”
继而,那人利用自己高了几厘米的优势,飞快迈动步伐,将于天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有句话于天一直没敢跟贺铭说。
他觉得贺铭当时迈步离去的背影,跟校花负气离开给人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第3章 百思不解
而贺铭单身至今的原因,江湖上有个广为流传的版本——他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
据说这白月光是他幼儿园同学,其他的信息便不清楚了。
高中时代,有小姑娘看到于天跟贺铭常常一块儿回家,便到于天这里打探消息,最后发现于天知道的还没她知道的多。
“什么?你是说贺铭一直有个暗恋对象?”于天惊讶得眼都瞪圆了。
“你不知道吗?他玩真心话大冒险自己说的。”
于天:“……我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回家吗?”
于天:“呃,我们只是住得比较近,关系也还……还行吧。”
应该说的上还行吧,毕竟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是同学了,虽然贺铭那人阴晴不定,性格完全不可捉摸,两人见面就怼,不过这倒更像是一种早已习惯的相处方式了。
既然这个“白月光”是贺铭的幼儿园同学,那么也就等于是于天的同学了。下了晚自习,贺铭骑着车在前边,于天蹬着踏板追上去:“贺铭!”
贺铭微微刹车:“我以为你今天不回家。”
贺铭天天通校,于天却是隔三差五回去一次,两人并不能天天约着一起。
于天:“今天我小姨从国外回来,我妈叫我回家,忘了跟你说了。”
贺铭:“没事。”
那应该是个初秋,晚间的风带着一点点凉意,骑着车便更冷了,于天打了个喷嚏,贺铭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于天搓搓鼻子:“没事……那什么,我今天听说一件事。”
于天这辈子都没对谁这么拐弯抹角地说过话,假如对方是他同桌,他早就大巴掌招呼上去,问“小子,是不是给爸爸找了个儿媳”。
可对着贺铭他从来不敢,因为贺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大概因为好学生永远开不起玩笑。
若是换别人这么难伺候,于天也就懒得问了,可他又实在好奇,贺铭这样冷感的一个人,也会有喜欢的人吗?
贺铭随意“嗯”了一声:“什么事?”
“就三班那个暗恋你的小姑娘,喜欢扎一个马尾,戴小兔子发卡,长得挺好看的那个,她今天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有个‘白月光’。”于天丝毫没注意到贺铭渐渐沉下去的脸色,“我说我都不知道,哈哈。”
贺铭:“你对她好像很了解。”
于天:“……”
贺铭周围的温度比秋夜还要冷!
他绝对是生气了!
“你……你别误会啊,我对她可没有半点意思。”于天举起单手发誓。
“手不要放开。”贺铭语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不过于天本能地感觉到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他立刻抓紧了把手,又听见贺铭说:“真的没意思?”
这般再三确定,莫非贺铭对她有意思?于天斩钉截铁道:“没意思,绝对没意思。如果你要和她在一起,我第一个给你放礼炮祝福。”
贺铭猛地刹住了车:“为什么?”
于天:“……”
今天的贺铭是来大姨妈了吗?为何如此喜怒不定?
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发小,你幸福我就幸福……等等,好像说出来太恶心了。
“你那白月光,暗恋这么多年也没去追、或者没追到,要不就是你不够喜欢她,要不就是她不够喜欢你咯。”于天说。
他脾气虽然不算差,可也不是个包子,贺铭大爷似的一会儿就翻脸,他实在有点懒得伺候,索性说出了真心话。
贺铭捏着刹车的手青筋毕露,然后他缓缓松开,说:“我很喜欢他。”
……
遭瘟的闹铃在这时候欢快地响了起来,于天一骨碌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取消闹铃。
难得的周末和懒觉,就被忘记关的闹铃给打扰了,于天说不出得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梦到了自己和贺铭的高中时代,那个秋夜里,贺铭的沉默,紧紧捏着车把手,仿佛克制着说什么话的表情。
心头莫名有点不舒服。
时间还早,微信上空空白白没什么消息,于天百无聊赖地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高中隔壁班同学徐雯雯的动态“咖啡兑酒,喝了没朋友:)”,配图是一张颜色很怪的饮料,大概就是咖啡兑酒了。
下面有人评论“哈哈哈哈哈你要在研发黑暗料理的路上一去不返了”,还有眼尖的人说“你对面是个男的吧?”
于天重新点开图片,发现对面的位置露出一截手腕,还有……熟悉的金属表带。
昨天吃饭的时候,贺铭戴的似乎就是这种颜色的金属表。
徐雯雯的头像……刚好是个粉色的兔子。
她高中的时候,于天经常看到她在走廊上扶着栏杆往下看,背影扎着马尾,别着雷打不动粉色兔子的发卡。
对了,她不就是暗恋过贺铭的那个女生吗?还跑来问过自己,知不知道那个白月光。
如今小十年过去,贺铭心里的白月光大概早就不知去向,换成朱砂痣了吧?
于天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点了个赞。
真是难得啊,事隔多年,贺铭又有粉色泡泡冒出来了,可惜他的春天还不知道在哪里。
想到这里,于天豁然开朗——原来他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感到心情惆怅,不是因为贺铭脱单了,而是忧心自己的对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