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醒【CP完结+番外】(32)

作者:安和谯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主CP:谷蕴真×池逾(音同鱼)他把那个立在雪峰顶的人一把拽入了烟火人间。 自己却浑然不觉。副CP:白岁寒×林闻起他的心他的魂,半生半死地凋零在天水之间,气若游丝也要亮出尖刺,锋利以回绝真心。那张信纸上的笔痕落拓且鲜明:――江空岁晚,霜余草腐,而吾庭始发数花,生意凄然。点击展开

他的称呼十分有敬重的意味。谷蕴真几乎有些感动了,一手虚虚地拿着平安符,应道:“我坐火车回去。”

“绿皮的那种?那多挤啊,不精致,半点都不适合你。”池逾捏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唇下一抹,俯首笑道:“不如同我们一起回去?既顺路,又可以聊天解闷儿,还有美人可看,不会厌倦的。”

谷蕴真疑惑问道:“美人指的是池在吗?”

池逾挑眉接道:“不,美人指的是池在的哥哥。”

“看来我的审美水平到底太传统。您这残缺美,我可欣赏不来。”谷蕴真低笑着说,他松开手指,平安符便缓缓随风飘起,金色的字体在枝头闪烁不清。

池逾原本无意看平安符的内容,只是隐约扫到一个熟悉的日期,于是犹豫片刻,又走近些,抓住那片红软的绸带,细细地看了一遍。

丁巳蛇年二月廿二乘鹤自在而归去。祈,清明雨上安好若初

他忽然有些紧张,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谷蕴真解释道:“我原不信这些。但是我父亲很信。既然来了,不妨也为他求个平安。虽他已为亡魂数载,也想盼其魂魄,天上安好。”

池逾还捏着那条平安符,久久无言。谷蕴真便靠过来,把轻软的布条从他指间拿走了,两人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池逾蓦地掀起眼皮,说:“你……”

“我怎么了?”谷蕴真迷茫地看着他忽然之间变得凝重的脸。

又似乎不是凝重,好像更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语凝噎,池逾收起手指,歪着头闭了闭眼,觉得飞到脸上的雨丝有些凉。

他的声音随蒙蒙细雨微风一并吹入耳中,含着半分无奈与歉疚,问道:“所以我在望春院见到你的那一天,其实是你父亲的忌日?”

谷蕴真意外地盯着池逾,心头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然而他几度动嘴,欲出的言语在心念电转间,却被披上足以混淆视听的外衣,最后出口的就是口不对心、言不由衷的一句:“啊……确实是。”

他觉得他想说的其实并非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

但时机已过,池逾把那两分愧疚完美地收了回去,轻笑着接道:“难怪那时候你那么冰冷呛人,现在又软得不像话呢,我还以为是你忽然转了性子。原是我一早就不知不觉踩了你的底线。”

谷蕴真不由被他带偏了重点,严肃地反驳道:“请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做‘现在又软得不像话’?这里最不像话的就是你!”

“别插话。”池逾早被无数人的恶语中伤洗礼得坚不可摧,被人指责了,也依旧笑得十分漂亮,他说:“我回陵阳以后,立即启程去美国。恰好可以与你带些赔礼道歉的礼物,你想要什么?”

谷蕴真摇头道:“我不曾怪过你,无需赔礼。”他又把右手举起来,将腕间的镯子展露给池逾看,认真道:“再说,这又不算赔礼吗?”

“这东西是我一时兴起买的,跟我情深义重、千挑万选的怎么能一样?”池逾自作主张地擅自决定,一定要给谷蕴真带点什么东西。

他正在心里兀自思索斟酌,却不知道半米外,谷蕴真|正极其复杂地看着他。

一阵风吹过去,终于搬好东西的池府家丁在庙门口喊人,声音融在雨里有些渺茫。池在和苏见微早就上了汽车,池夫人单独一辆车,池逾原本要和池夫人共乘车好照顾她,但他莫名其妙地坚持要跟谷蕴真挤一起。车晃晃悠悠开下山路时,谷蕴真看见前头池夫人的车里丢出几片打碎的玉器。

池逾瞧见了,在谷蕴真身边冷笑一声,说:“让她砸,我家到底家大业大,自然不心疼这么一点东西。不妨回府后,我给她建一个‘糟践屋’,专门把古玩珍宝搁在里头,让她一门心思、呕心沥血地去糟蹋。”

这话通过车上的通讯设备模模糊糊地传过去了,那大哥大上的红灯闪得让谷蕴真都替池逾心惊胆战。他道:“中途休息的时候,你去看看池夫人吧。”

池逾:“这几天看得还不够多吗?梦里都有我妈的脸。现在绝不看。”

这一路上,母子俩的冷战就让所有人都惶惶不安,生怕池夫人又无故发飙伤人,还怕混世魔王池大少爷迁怒无辜路人,平日里爱聊天的都闭了嘴,安安稳稳地一心做事。

回乡清洛渐漫漫,当逐渐有熟悉的风景入眼时,谷蕴真才恍然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此时已是夕日欲颓,黑云翻墨。汽车在金北路的池府门口陆续停下,三三两两的家丁招呼着把行李搬回去,暖色的路灯与府门前两盏灯笼光交相辉映,落在谷蕴真眼里,就是轻晃的既碎星子。

谷蕴真要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搬离池府。他在客房理了没有许久,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匆忙,回过身,是换了一身衣服的池逾,他的航班就是今晚,特地来与谷蕴真临行道别。

池逾鲜少穿正装,现在穿了纯黑的西装燕尾服,外头披一件大衣。不得不说,这种来自西方的成熟的服饰极其适合他,它很好地削弱了池逾身上唯一一点气质上的不足――轻狂。

所以他现在明明只是含笑站在一间客房的门口,谷蕴真却无可抑制地发散思维,想到了他未来将在婚礼上言笑晏晏,扶身边佳人柳腰,低眉颔首的矜贵举止。

暧|昧的灯光下,他的眉眼英俊到根本移不开眼。

他忽然说:“池逾。”

池逾应:“嗯?”

“我知道我要什么了。”谷蕴真右手扣着那枚冷硬的玉镯,指尖生疼,像是一种无济于事的提醒。他的视野里尽是池逾笑着的脸,他微微蹙眉,说:“你送我一支笔吧。”

池逾挑眉追问道:“笔?要什么样儿的?钢笔毛笔圆珠笔……”

谷蕴真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只要笔身漆朱的、细长的、红润光泽的那一种。”

他过于认真的眼神与语气忽然令池逾有些不敢回视,但池逾并非畏首畏尾的人,纵使不自在,也要顶着压力坚持与他对视。

不知道池逾看出了什么,唇边的笑意逐渐收敛。

他颇有些郑重地答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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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师兄

第27章 随许胭脂佩

谷蕴真从池府搬回斜阳胡同,将半月冷落的门庭里里外外地整理了一遍。他侍弄门口那盆孔雀草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天似乎忘记问一句,池逾这一去千里,他何时才回来。

门外的槐花也早谢了,朦胧的春季已经过去。

他望着外头隐约的初夏风景,听孩子的笑闹声与老人的唠嗑声融在一起,只觉尘世美,而人间清欢。

――

自行车叮铃一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如同一枚抛入湖泊的石子,余音如涟漪,在这冷清的一隅之地层层泛开。

林闻起用长腿当脚刹把单车卡住,靠在白岁寒家的围墙下轻轻按着眉骨,太阳穴没有揉几下。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白岁寒撑着拐杖站在门口,冷冷的眉目上镶着不耐,他道:“要饭?没有,走开。”

“你有见过这么帅的乞丐吗?”林闻起听了这话,差点被气笑,他把车龙头往斑驳的墙壁上随便一靠,走近些。因他在台阶下,白岁寒在台阶上,于是林闻起便自然地抬头去仰视他。

在他眼里,白岁寒长发松散,神色倨傲。一角古朴的屋檐在他脸上落下覆面的阴影,白岁寒精致眉目间隐含的攻击性尽被吞噬,于是那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羽,无动于衷的眼神……在这苍茫的暮色中,意料之外地于冷冰冰的明艳中,泻出一捧不情不愿的温柔。

温柔,这是个只依靠臆想才存活于白岁寒身上的字眼。

许是因为林闻起看得太入神,白岁寒的表情慢慢转为嫌弃,他冷哼一声,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静,讽刺地问道:“有那么好看?”

“有啊。”林闻起这才回神,笑着说:“不然我魂牵梦绕十年,为的是什么。”

“肉食者鄙。”白岁寒的拐杖微微一挪,林闻起提步上台阶,蓦地逼近。白岁寒似乎这一下惊吓到,手忙脚乱地连连后退,拐杖在青石板地面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嗓音。然后直接哐当一声,拐杖和后脑勺一齐不幸地磕在身后的门上。

白岁寒差点疼得脱口骂娘,抿着嘴直抽气,手里的一直拿着的东西却忽然一轻,是林闻起的手摸过来夺走了。他一时无话,抬眼看着这人耍赖似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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