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没理他,只是朝何暖阳走去,几人一道坐在沙发上。
这时洪康已经把门打开。
“如果你答应帮忙,我们会走,”关益沪转过脸,脸上有抱歉,“以後也不会再来打扰你,抱歉,关凌,看在你跟他们一个姓的份上,帮你弟弟妹妹一把吧。”
关凌哭笑不得,“您真不走?”
“不走又怎样?”关志鹏满脸火大地说完,发现关凌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回过他一句话,突然明白关凌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这让他怒火中烧,脑袋一片发热,拿起了办公桌上的一个笔筒就往关凌砸来,“敢看不起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这个同性恋,被人操屁股的……”
他砸完东西就往关凌冲来想打人,只是笔筒被洪康的人半道拦了,人也被洪康身後的人给一个擒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过几秒锺的事,但看得关益沪抿紧了嘴,他飞快走过去扶了儿子,只是,保镖没松手……关凌示了意,保镖才放手起身。
那小孩可能脑袋被摔到发蒙,站起来後竟然没说话。
“抱歉,您就算现在走,也来不及了。”关凌这时站了起来,对洪康说:“你派人处理这边的事情,让律师配合警察取证。”
说完他没再看人,与何暖阳出了办公室的门,到了楼梯间,没人时,对他说:“今晚你们就别来了,帮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
“你的意思?”
“不是你先打的人吧?”关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漫不经心地说。
“不是。”何暖阳摇头。
“嗯,那等会把监控调出来吧,也许关牢里关几天就老实了。”关凌看完商应容发来的短信後笑了笑说。
何暖阳顿了一下,问:“你真要这麽做?”
关凌把手机塞回裤袋,手也插了进去,他耸了耸肩,“这也是为他好,他要是还不老实,到时候处理他的不是我,而是商应容了,这段时间商应容公司那边有点问题,他这时候最不喜欢节外生枝了,换他手里,就不是关几天的问题。”
“商应容出问题了?什麽问题?”何暖阳敏锐地问。
关凌想了想,在何暖阳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暖阳听了想了好几秒,才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怎麽处理。”
关凌拍了下他的肩,“麻烦了。”
“我赶时间,回头见,有事电话。”关凌说完掉头走。
他走了几步,听到何暖阳在後面说:“你那个所谓弟弟没你一半强,我记得你18岁的时候,一个下雨天你就在情侣公园卖了上百把伞,挣了足足一个月的生活费……下了几步楼梯的关凌听了回头,笑骂:“去你妈的,我现在怎麽说都是有钱人,把我那些黑历史都他妈忘光了吧。”
何暖阳的话,让坐在回去车上的关凌突然想起以前的生活。
他考大学的那段时间,他出差的母亲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他在暑期打了一个半月的工後,接到他母亲说她出了车祸的事的电话,撞她的司机逃逸,公司在她在医院昏迷的那段时间开除了她,保险公司说要调查完成後才能赔付,而医药费当时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一笔数字,关凌那个时候托邻居找人卖了家里的房子,给自己留了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它的都寄给了她当药费。
眼看就要开学,他带著通知书提前几天来到这个城市,找了旅馆里当时一个三块钱一晚的通铺当落脚的地方。
只有几天就要开学,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打什麽工,只有见机行事挣点小钱,白天发发传单,第一天来的晚上他看见一个晚上兼职摆摊的疲劳摊主,观察了两天,主动上前,压身份证,给人家看录取通知书,取得信任给人家代工,一晚上做下来包括卖出东西的小额提成,也能挣个十几块……他跟何暖阳第一次见面时,他算计了好几天,看出天快要暴雨的时候,揽了他认识的摊主的所有的伞跑到了公园卖伞,何暖阳那时候因跟家里出柜的原因正在公园的湖边盘腿坐著淋著暴雨,思考人生……他们是在人生最坏的时候碰上的。
认识到现在,居然有十几年了,比他拥有他母亲的时间还长。
时光如梭,关凌见过关益沪之後,才发现,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他一个人已经走了这麽长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