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一摸着捡捡的头,低声说:“我没事……”
第二天警察送回了柳宜一和小苏秘书被抢的物品。柳宜一把戒指和口红礼盒收在一起。
中午,屋里来了一个职业保姆,和柳宜一同国籍,过来打工好几年了,品行端正,性格温厚,厨艺极好,就是话多,就算没人接她的话,她也能边拖地边絮絮叨叨个没完。
柳宜一看到她来,问小苏秘书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小苏秘书还是说,等柳宜一腿痊愈了就回去。
这天是国内的大年三十,新来的保姆一早过来包了一锅饺子,还调好了蘸料,一并放在冰箱里,随后提前下班和家人过年。
柳宜一和小苏秘书两个人看着chūn晚的网络直播,在下午吃饺子。
吃到一半,小苏秘书和苏秘书聊起了视频,柳宜一戳着碗里的饺子,没滋没味的吃着。
小苏秘书后来捧着手机回了卧室。
柳宜一独自看完了整个chūn晚。途中她看了无数遍朋友圈,刷到了施诗和谢思景的新年祝福。没有的宋锦英的。
柳宜一关闭手机,心里又沉又静,像是死水,表面毫无动静,内里全是污浊暗涌。
她陷入了自我厌弃里。
她有多不识相,不知天高地厚,天真到愚蠢,她自己是清楚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明明依附着不公平的环境生存,又死板愚昧地在这个环境里追求公平。
她无比透彻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不堪,所以她想和宋锦英分开。或许一两年以后,宋锦英对她的兴趣就会淡去,然后她们相忘江湖,各自安好。
这是原本不顾一切她要的。
但得到了,她又矛盾的陷入了难受。
第二天又开始下起了雨。
连绵一周。
柳宜一拆石膏那天雨也没停,她拄着拐杖,和小苏秘书从医院踱步走回去。半途上右腿伤处有一点隐约的疼,很细微,但又无法忽视。
柳宜一忍耐着坚持走完全程。
抵达后她坐在书桌前看书,休息了半个小时,那股疼痛也没散去,一直隐隐约约的存在着。
她隔着固定绷带轻轻揉了揉,心想明天还疼就去医院看看。
疼痛在晚上就消了。
等到两天之后,下一个yīn雨天气到来,那疼痛诡异地再度出现,仍旧是隐约轻微但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持续痛感,而且疼痛处在骨头里。
柳宜一朦胧的意识到,她可能患上了风湿。
她在网络搜索风湿症状,能对得上。柳宜一没完全确定,但随后每一次yīn雨天她的腿都会疼上一阵,于是她渐渐肯定,她是真的年纪轻轻得了风湿。
她去医院检查过,治疗做了,药也吃了,但疼痛的症状仍旧影子一样无法摆脱。只是时轻时重。
后来柳宜一骨裂愈合,能正常走跑,她忙着准备入学考试,就将这事抛在脑后。
学校的事情落实下来后,柳宜一搬到了学校附近的私人公寓,一室一厅。搬完以后小苏秘书就要回国了,但那个保姆会每天到柳宜一公寓打扫和做饭。
柳宜一送小苏秘书去机场,分开前,小苏秘书犹豫徘徊了一阵,似乎很不放心柳宜一自己在国外生活,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要注意安全,有事就联络她,不要怕麻烦。
柳宜一都应好。
她送小苏秘书过安检,远远看着她进入候机室,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柳宜一自己搭地铁回学校。
她站在外国人群里,看着地铁上的外文文字,听着压低的外国语言,那种异国他乡的格格不入感蓦然清晰,放大。
她有那么一会的心酸和孤独,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一定会好好念书,混出个人样,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欠宋锦英的钱还了。不管几年之后她和宋锦英是离婚还是重新开始,她要底气十足的出现。
出地铁站后,柳宜一买了一个日记本,不写日记,而是记账。把她每天花费的钱,一笔笔详细记录。
国外的学校生活比柳宜一预想中好适应,只是上课内容她听得有些吃力,下课后不得不花大把的时间去消化理解。
期间她认识了公寓的邻居,一个混血女孩,朱迪亚。两人出门常会碰见,于是顺其自然的从点头之jiāo发展成为熟人朋友。
柳宜一慢慢适应了国外生活。她本想辞退那个不用她付钱的保姆,但没能成功。
保姆说不管柳宜一说什么,反正她一定是要天天来的,就算柳宜一不吃她做的饭,她也是要天天做的。
她有公寓的钥匙,而且这公寓还不是柳宜一租的,柳宜一没办法qiáng迫她走,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准备找兼职,尝试着独立自己的生活费,然后存钱,租房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