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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一到,好戏开锣。柳砚书一出场就得了响亮的碰头彩,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演出途中李嘉乐竟然来了。他在医院走廊上实在待不下去,横竖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干脆赶回团里看演出。他一进场,刚好碰上柳砚书上台。
往台上扫了一眼,视线被钉死在那个翠绿的人影上无法动弹。这就是地方团那个临时凑数找来的青衣?
这也太漂亮了!
李嘉乐赶紧撅着屁股从过道里挤到前排想看个清楚。
这眉眼……怎么有点眼熟呢……
李嘉乐暗自纳闷,沪市和星城相隔千里的,他怎么可能见过人家?
一直等到台上王宝钏和薛平贵暗送秋波眉来眼去,他才恍然大悟。
跟柳少爷互动这么天作之合的,可不就是当年的混世魔王傅晨么!
这小子十年不见,竟然在这儿遇上了!
傅晨一下场就被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大巴掌直往他背上拍,大腿粗的胳膊勒得他喘不上气。
“傅晨啊!好久不见!!”李嘉乐有点激动,一下没控制住力道。
“小胖?!”傅晨把来人跟记忆里对上号,“你要再不撒手就真的见不着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李嘉乐笑呵呵的把他松开,连声道歉。
比起柳砚书,小胖明显热情得多。不仅含泪相认,在散场之后还诚挚的邀请傅晨去吃夜宵。
傅晨推荐了个挺有名的火锅店,在前面骑着小电驴带路,李嘉乐和柳砚书搭了个出租车在后头跟着。
那个火锅店还是连锁的,算得上网红店,平常饭点店门口还得排号,还好他们去得晚,不用花时间等位。
店里布置得古色古香,连桌椅板凳都是木质的,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阁楼,便是一排包厢。每个包厢头顶上有鎏金大字用隶书写着“长坂坡”“阳平关”“樊江关”之类的牌匾。
柳砚书仰头看着这些牌匾,表情稍微松动一些。李嘉乐也跟着看过去,惊喜道:“哟,这不都是戏名么!费心了啊。”
傅晨笑笑,三人选了“群英会”各自落座。服务员递上点菜单和铅笔,李嘉乐一把接过来,说:“这个我在行!”
李嘉乐还跟个孩子似的咬着铅笔头,皱眉认真看菜单,嘴里念念有词:“汤底……来个麻辣的吧!”
傅晨忙抬手打断他:“点鸳鸯锅吧。”
李嘉乐反应过来:“哦对,柳少爷不吃辣。”
说完抬头看了柳砚书一眼,柳砚书坐在他俩对面,默不作声的眼观鼻鼻观心。
“……你们随意吧,我没什么忌口的。”柳砚书过了几秒,冒出一句。
“那行,我们俩商量着来,”李嘉乐把菜单往旁边挪了挪,方便傅晨能看见,“牛肉来一份,羊肉也来一份,哎呦还有黄喉也不能少……”
菜点得差不多,傅晨又加了一份生菜,李嘉乐把菜单重新确认一遍,勾选完毕,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柳砚书今天的话格外少,傅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主动开口,李嘉乐只好担当起活跃气氛的重任。
“还记得不,以前我们也是这么在寝室煮火锅吃,那条件简陋得不行,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怀念。”
傅晨也陷入回忆,那个中秋节寝室六个人凑在一起,热气蒸腾欢声笑语,那时的关系多好啊。
“你还去你爸办公室里偷电水壶当锅,后来被发现了,被追着打。”傅晨想起小胖被李校长追得满校园乱窜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李嘉乐扶额:“能不被发现么,烧水都是一股火锅底料味!”
“李校长最近还好吗?”傅晨顺着话题问。
“挺好的,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说起来,你呢,这么多年没见怎么在这么个小剧团缩着。”
傅晨叹气,从麻辣那边的锅里捞出一片牛肉:“没毕业证,没人敢要啊……”
李嘉乐知道这话题不便继续聊下去,免得接人伤疤,便把冒头对准了柳砚书:“柳少爷你也真是的!遇着老同学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想着过来瞄一眼,没准就碰不着了!”
傅晨也不住的往对面瞟,有点好奇他的回答。柳砚书正夹着那片生菜细嚼慢咽,等把嘴里东西都吞下去了,才慢悠悠开口:“忘了。”
傅晨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砸得眼冒金星。接下来吃进嘴的东西都食不知味。
这一顿饭也不是吃得全无作用,至少傅晨借机和柳砚书李嘉乐交换了联系方式。柳少爷再怎么老派,总归还是个现代社会的年轻人,微信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算粮》:红鬃烈马最解气的一折,夫妻双双来打脸。魏虎前脚说薛平贵死了,后脚薛平贵就到了眼前。而且魏虎在剧中讲方言白,特别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