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6)
肉食爱好者怎么会想吃蔬菜！对面的人嘟着嘴似乎觉得不点不好，不情不愿的点了盘菠菜，这下就等服务员上锅啦。
一直敬业的站在旁边等待的服务员拿到菜单，利落在手持机上点菜发送，最后突然发现竟然没点锅底，一开口问，好哇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牛油/清汤……
服务员懵了一瞬间，笑着又问要什么锅底呢？程怡然祈求的看着顾朗，明亮的眸子星光闪烁，顾朗艰难的开口道来个鸳鸯吧……虽然这个选择让程怡然不是那么痛快，不过嘛，不爱吃辣，挺好！
等酱料调完，锅底和菜品也都上来了，就等着汤烧开。顾朗吃火锅次数少，调料也只按照最简单的麻酱和醋，程怡然看不过去，自告奋勇的重新给他调了一碗，在邀赏的闪亮眸子关注下，他尝了一口，果然比自己刚才那碗好吃太多！
美食总能给人带来好心情，就冲这碗蘸酱，都该多笑笑，于是锅一开，两人就迫不及待开启火锅之旅了。肉卷最先被消灭掉，这家的羊肉卷真不错，细嫩少膻，肉片中间还带着白色脆骨，鲜香可口，咬在嘴里咯吱咯吱有嚼劲，连平时比较讨厌羊肉的顾朗都多吃了几筷子。
牛肉卷倒是一般，逊色不少……那个特色的本味牛肉很棒，吃在嘴里滋味十足，巴沙鱼也又香又嫩……一边吃，顾朗一边给各个菜品下评价。
没多少时候桌上就只剩了素菜，两个人动作都慢下来，顾朗举着筷子纠结，要不干脆再勾点肉来算了……
反倒是一开始非肉不吃的程怡然快乐的把腐竹、木耳、年糕、笋片倒进锅里，看了两眼菠菜还是丢一边了，七分饱的肚皮完全让他没有再点的欲望。
没有了勾人的肉，这两终于能好好说话起来，应该说是终于有闲心说话了。不枉费程怡然想了半天要怎么勾对面的人聊天，因为那张脸就看不出是能聊天的对象。
其实是顾朗先开的口，那事梗在他心里好多天了：“小程总，上次在餐厅说的，你别介意……”
对面的人咬着笋片，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脆生生的笋片给咬的咯吱咯吱响，大大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不说话的时间太长，让开口的人心里都开始忐忑了，才慢悠悠的竖起一根手指：“再来一顿！”
没有什么问题是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解决不了，那就两顿，两顿解决不了，那就三顿，吃到上火都可以。
顾朗差点笑出来，夹了一块年糕，咬一口，奶白色的芝士韧性十足：“要是以后找不到人吃火锅，我可以陪你。”说完又觉得不对，对面的人又不是他，怎么会找不到人陪，“啊……我是说万一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哦，不许用工作忙耍赖！”对面的人飞快地截住了话头，生怕他反悔似的。
要不要拉勾啊，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顾朗暗笑。
“顾朗，周末你都做什么啊？”话头一旦挑开，找话题就变成了他的专精。
“打扫卫生啊……”很好，爱干净，发问的人偷偷记在了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
“两天哎，就打扫卫生？”
“去超市算吗？”嗯，爱持家！也要记下来。
“还有呢？”
“睡……睡觉？”似乎也觉得自己周末过得很无趣，顾朗被问的迟疑起来。
“那我们这周去看电影吧！”对面的人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国产？欧美？搞笑？文艺？”
被问的人默了，难道你不需要陪自己女朋友吗……
“我又没有女朋友啊！”对面的人笑的十分欢快，哎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出糗的顾朗有点尴尬，“我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只要不是爱情电影，都可以吧……”
“不喜欢爱情电影？”刚准备提议去看新上的那部口碑很好的爱情片的人郁闷了。
“不是……”顾朗顿了顿，用眼神示意他，“两个大男人，很奇怪……”
对面的人就算眉头拧成了麻花，也是漂亮的麻花：“可是，如果档期只有爱情片好看呢？”
“也不一定非要去看电影吧……去景点公园转转也不错……”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个周常固定活动，顾朗突然感觉自己没那么心塞了。
“那去看农庄看花展？这周是菊花！”对面的人又高兴起来，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这周……”他有点迟疑，“公司要引进全奥系的数据系统，怕是要加班吧……”
对面的人从锅里捞了一圈，确定都吃干净了才意犹未尽的丢下筷子，“那个系统，我不看好。我们还是出去玩吧！”眼睛又binlingbinling的闪起来。
“那个系统不是你带回来的吗？”不看好自己引进的系统，这还是顾朗第一次见，既然不看好，那为啥还要引进？
“不是我，我回来之前我哥就已经在谈了，他被忽悠瘸了……”对面的人撇撇嘴，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顾朗，咱们技术支持你怎么看？”
第5章
“……”顾朗该说啥，公司现行系统是自研的，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数据量承载，现在一直通过扩容运行，只能说基本够用。
“呐，我哥呢，想一口气吃成胖子”他比划了一个圆，顾朗自动脑补替换成了老领导的肚子，“澳系的系统在国内根本没有实际运行过，贸然全部替换，桥接和数据导入就可以让这个公司丢半条命了……”
“你见过一个月不开张的餐馆吗？”对面的人问，“一个月不出数据的数据平台？”除了人走茶凉没有别的结果选项了。
“程总不是不听劝的人……”
“所以呀，晾晾他，没有你，想现场演示都没戏！”对面的人笑的好耀眼，莫名的让顾朗想打人。
“你们是兄弟，多沟通沟通才有利于公司发展。”被梗的没话说，他半天才憋出这句万金油，掩饰住后面的那句话，公司是你们家的，不要随便摊责任啊！
“所以嘛，去看展吧！我有内购票哦！”兴奋的像只哈士奇一样的人完全没听进他的话，顾朗扶额叹气。
不过嘛，最后周末花展没去成，电影也没看成，在公司加了两天班的某人怨气都要实质化了。无辜受牵连的顾朗还没说什么，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扑了满怀。
四肢百骸都僵硬酸痛，接住某人实在太勉强了，于是两人一同栽回皮椅上，椅子发出艰难支撑的吱嘎吱嘎声，幸好质量过关，不然顾朗都觉得这椅子都要跟他一样散架了。
某人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满心委屈的嚷嚷。这么多年还没被人这么扑过，身体太过亲密接触，让他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艰难又僵硬的开口道：“小程总，先起来……”
“你还叫我这个？”怀里的大型犬更委屈了，“我也没有叫你顾总监！”撒娇的语气带上指控，“我们还这么生份吗？”头埋进他怀里继续蹭，蹭到他改口，干净柔软的衬衫上满是柔顺剂的清香。
被指控的人黑线，他们似乎就一起吃了顿饭吧……很熟？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非常识相，立即改口：“怡然？先起来啊，程总在门口呢……”
某人勾头看了一眼门口，又扭头回来继续蹭：“顾朗，我们去吃火锅吧……”声音小小的，闷闷的，装可怜装到这份上，也是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