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83)
齐国栋督见魏琛垂下的眼眸,夙愿达成,他心心念念的孩子如今触手可得,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只想把他抱在怀里,用尽所有的能力给予他想要的一切。
他是铁血无情,但也架不住作为父亲时的柔情万丈。
齐国栋垂目,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
“做过鉴定了吗?”魏琛打断他。
齐国栋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魏琛。
魏琛舔了下牙齿,继续道:“我建议您做好先做一个鉴定,万一我不是您的儿子,会大失所望的。”
他会说出这种话,并不奇怪。
这么多年,他习惯了战战兢兢的或者,在家里,许眉为赚钱受辱,他无能为力,在学校,他被老师歧视,无法抵御。
这个突如其来名叫做“父亲”的美梦,来的太意外和惊喜,让他不敢去触碰,他怕下一面,会从云层跌落到深谷。
“您是商人,一定比我明白,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和不确定的事。”魏琛侧目迎接他的目光,淡淡地提醒,“您还是确定一下为好。”
这些话不用魏琛提,齐国栋当然也明白,他在那次饭局之前就已经让叶堂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显示,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父子关系。
魏沁为了他,丢掉了她的一生,所以他在见魏琛回来的那天,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
这个孩子,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受了太多的苦。
只是他依然惊叹,魏琛竟然会有这么理性而残酷的思考,他不仅心疼且还怀疑,魏琛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长的,竟让他如此的敏感。
“我是你的父亲。”齐国栋郑重地声明,“你是我和魏沁的孩子,是我齐国栋的儿子,这一点无论是在血脉上还是法律上都是不争的事实。”
魏琛微微愣了一下,不是为了这郑重地声明,而是他口中那个久违了的名字。
魏沁。
有多久了,他没有在其他人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了。
他记不清了。
“小琛,我想你回来。”齐国栋放缓了声音,“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日后你就在这生活好不好?”
魏琛看着他,没说话。
齐国栋考虑到老婆和养子,换了种说法:“或者你不喜欢住在这,我可以在市区给你买套房子。”
魏琛根本不想让他给自己买房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回来这住。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事情,迫切地想要挤出来。
“你爱她吗?”魏琛紧缩住齐国栋的眼睛,狠狠地发问,“我说的是我妈。”
他总是叫许眉妈,这是他头一次,那个素未谋面却把他带到世界上的女人在他的眼里,脑力,心里越发的清晰。
从一个轮廓渐渐演变成烙下的痕。
他不用齐国栋承认他对魏沁有多深的感情,他只是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时头脑发昏所产生的。
多年的自我嫌弃,让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然而,久久的寂静,回答了魏琛。
齐国栋并本想留下他,魏琛却没留,在离开齐家的时候被叶峯拦在门口,然后他拉着魏琛一起住在了附近的酒店里。
叶堂打了他三次电话,叶峯都没接,最后一次挂断时,他侧目看着旁边正在发愣的魏琛,故意玩笑道:“我跟你离家出走去私奔,老叶恨不得要催命连环了。”
魏琛轻笑了一下,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下巴有短冽的胡茬,摸起来有点喇人。
“跟我私奔,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魏琛淡淡地说。
叶峯坏笑地咧着唇:“琛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魏琛说:“近朱者赤。”
叶峯一听,嘴角翘地更高了。
“琛哥,能说一下你现在什么心情吗?”叶峯手指轻抚他的嘴唇,说,“如果你觉得开心,我陪你庆祝,如果你觉得难受,那我就抱着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呢。”
魏琛眼眸越来越模糊,哽塞的酸意从喉咙蔓延到他的眼睛。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是根本说不清的。
他并不抗拒认这个父亲,可是他却也不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今天他问出的那个问题,齐国栋犹豫了。
他几乎很快就明白了,齐国栋对魏沁是有恻隐之心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发生关系,还有了他。
同时他更加清楚,齐国栋不爱魏沁,不然他不会面对他质问的时候迟疑了那么久。
对于自己的来历,这么多年魏琛都是自我嘲讽和糊弄的,当真相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竟然有些不敢去接纳。
魏琛目光暗沉,莹莹发亮的双眼锁着叶峯,指尖在叶峯的鬓角上画圈。
“亲我一下。”魏琛突然说。
“啊?”叶峯懵了一下。
来不及反应,魏琛的一只手已经搂住他脖子,强劲的力道压迫而来,混乱的热气瞬间融在一起。
魏琛喘着气,爬在床上。
身后是叶峯坚硬的肩膀,他头脑发昏发胀,根本无法思考,布料柔软的蹭在一起。魏琛拽着他的衣摆,重重地承受着力量。
感觉来的太快,一瞬间淹没了两个人。
酒店的房间只看着一盏壁灯,微弱暧昧的光线洒在皮肤上,让白色的布料都染了一层难掩的暧昧。
魏琛揪着叶峯的衣角,他的头埋在枕间,身旁是熟悉的味道,那股若有似无的烟草气味让他安心。
床铺很大,足够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折腾。
叶峯捏住魏琛的腰,拽着他单薄的衣裳,耳边恍然重重的一声,他蓦然停下了动作,冷静几秒后,又缓缓地动作。
炙热的呼吸流连在耳畔,沿着皮肤一路延伸到最深处,一股后知后觉地酥麻劲,在脑子里荡漾开来。
魏琛被折磨的微微扬起身子,叶峯快速地附身吻住了他的嘴唇,慢慢蹭着他的下巴,咬住了他的耳朵。
鬓角有汗,湿润的触感。
“叶峯。”魏琛喘着气叫他。
“我在呢。”叶峯应着,伸手去摸他的嘴唇。
魏琛无意识地呼唤他的名字:“叶峯。”
他的思绪被强劲缓慢的力气冲撞散了,他在大脑一片混沌的情况只看见了一个影子——干净利索的秃瓢,桀骜不驯的眉眼。
是叶峯。
所以他就叫出了口。
“琛哥,我在。”叶峯嘴唇贴在他的侧脸,他应着他,试图用这个的方式给他安全感,他想自己的胸膛为他挡住城墙外的所有腥风血雨,城内,只留下一个魏琛。
折腾到后半夜,魏琛才没了声彻底睡了过去。
叶峯抱着意识昏沉地叶峯去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草草地擦干钻回被窝睡了,他伸出胳膊包魏琛搂在怀里,用唇角碰了碰他的额头。
天光大亮,凌乱的衣服还丢在床边。
魏琛醒了,瞄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捡起衣服穿上。水蓝色的窗帘透着日光,有些暧昧,明明是青天白日,衬的一室迤逦。
魏琛耳根一红去卫生间去洗漱。
叶峯醒了后发现身边没人,只留余温。
他以为叶峯把他睡完就跑了,拿起电话便拨了过去。铃声响起就在他耳畔响起,他扒拉一下被子,发现了压在下面的手机。
“谁啊。”浴室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操。”叶峯赶快爬起,当被子脱落下来,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连忙捡起裤子套上,还没蹬上裤脚,魏琛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叶峯只能立刻拽着跳回床铺上,扯着被子盖住自己。
魏琛刚刷完牙,舌头忍不住舔了一下上唇,笑说:“你什么样我没看过啊,遮什么遮?”
他故意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其实心里跳跟蹦蹦床一样。
叶峯督见他红透的耳朵,所幸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撤掉被子,让他大大方方地看。
叶峯的皮肤暗黄,像是阳光下的小麦,健康又健硕,胸肌饱满有利,小腹上不太明显的几块腹肌。
这人平时根本就不锻炼,身材还是能拿得出手。
其实魏琛也不差,只是他最近备考压力极大,导致影响不了,瘦的只剩骨头了,抓着手腕只觉得硌人。
“我们去吃饭吧。”魏琛低着头摆弄手机,一看是叶峯打来的电话,轻笑了一声,“你打我电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