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今天又在追美强惨受+番外(15)
其实季肖白的力度不大,甚至有种强硬的温柔。
但身处敌营,震惊归震惊,赵栩还是嘲讽地怼道:“没想到季先生居然这么体贴人。”
“那当然,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么?”季肖白意味深长地笑笑。给李打了个电话后,他将双手手肘枕在桌上,十指交叉在下颌处,凑近了一脸淡然的赵栩,尾音悠长:“今后的日子还长,你有机会慢慢享受。”
赵栩非但没有躲开他,反而转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眸中的笑写满了疏离,“多谢,不必了,我可无福消受。”
季肖白很欣赏他在这种危险境况下依然保持淡定的能力,反而更近了一步。然后,他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却没有吻他,而是在瞬间擦着他的耳朵,魅惑道:“何必谦让呢?阿栩。”
说完后,又在赵栩可能出手的时机前立刻后退一步。
奇怪的是,赵栩发现自己居然对季肖白的近距离接触变得不那么反感了。
他把这丝讶异的情绪藏了起来,喝了一杯水后,他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用沉默与他保持距离。
何况,现在的他很虚弱,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季肖白的对手。
季肖白的目光全程落在赵栩身上,他嘴角泛着笑,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很快,门打开了,有人送来了粥。
粗粮精心熬制的粥,是再好不过的养胃佳品。
赵栩坐到季肖白对面,慢条斯理地在对方毫不掩饰的视奸下喝完了粥。
秋日阳光正好。
如果给季肖白带上老花镜,再给他的手上放一份报纸的话,和着赵栩喝粥的微微声响,很容易就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我不喜欢男人。”赵栩放下喝到一半的粥,直接切入正题,“所以季大少爷,如果你打算像养小白脸一样地养着我作为男宠的话,我希望你还是放弃吧。我怕到时候我们中间的某个人会死在床上。”
季肖白却看着他问:“那你喜欢女人?”
赵栩眉尾微不可查地一跳。
季肖白继续逼视着他:“你在中学的时候曾有追求你的女生,你以不想早恋为由拒绝了。高一的时候,拉拉队的队长很喜欢你,也被你拒绝了。高二的时候,你和一个不论是相貌品性、还是家世等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文学少女有过短暂的交往,但是两个月的交往期间内,你们连对方的手都没拉过。从那以后,终于没有女生再追你了,你也没有和任何女生近距离接触过。阿栩,这其中的缘由,你比我清楚吧。”
很显然,季肖白已经调查了他所有往事,所以赵栩也并不吃惊。
他神色平淡:“这很简单,没有遇见合适的人而已。”
季肖白单手撑着下巴,轻声哼笑:“如果你能亲口说出你喜欢的是女人,那我就信。“
赵栩白了他一眼,立刻就开口:“我喜欢……”
可是就在“女”字即将发出声的刹那,宛若电流迅速窜过全身一般,他想起了一些零散的画面——恶心的、梦中的零散画面。
“你还想要吗?”
“哈哈哈哈,真乖,求我呀。”
……
男人恶心的声音猛烈回荡在他的脑海,疯狂冲击着神经脉络,几乎要将他带离这个世界。
思绪混乱起来。
然而,表面上他却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季肖白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继续耐着性子追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赵栩强行克制住梦境里才有的癫狂情绪,离开餐桌走到窗边,躲开了季肖白灼热的视线后才淡声道:“我喜欢女人。”
此话一出,耳根痛了起来。
小的时候,父亲只要一发现他撒谎就会揪他的耳朵,扯得耳根生生地疼。从那以后他很少撒谎,但每当他违心地撒谎时,耳根就会发红发痛。
这不是季肖白想听到的答案,但他并不意外。
“没关系,性向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见合适的人不是么?既然女孩子未必合适,那为什么不换一种口味呢?我们,或许就很合适。”
赵栩看着窗外远景,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远离闹市的喧嚣,风景优美自然纯粹。但让他联想到了细江,联想到了成千上万的被拐卖的儿童。
“季肖白,我想你误会了。”他背对着季肖白,“我最恨不尊重他人意见,强行夺取别人自由进而改写他人人生进程的人。你刚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所以……”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他神游的瞬间季肖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立即后肘狠狠往季肖白胸口一撞,同时脚下精准一钩,想要把他绊倒。
但是晚了一步,季肖白任由他攻击自己,自顾自将双手伸向他的腰。
他霸道地把他拦腰抱起,一下子就扔在了床上,随后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他几乎是在刹那间变脸,没有任何征兆。
季肖白扣住他的双手,伏在他耳边低声压抑地问,怒火将他的胸腔烧得滚烫:“讨厌我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现在你还不是在我手上,我如果想对你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伤的份上,你知道你现在会是什么状态么?”
赵栩死命挣扎,他向来对自己的武力是很有自信的,可是他现在才发现季肖白其实要比他强得多。
他所有抵抗的动作,在季肖白面前都是徒劳。
季肖白的唇压了上来,赵栩侧开脸去躲避。但每一次的躲避,季肖白总能迅速追上来堵住他的去路,强硬霸道地撬开他的唇舌。
猎人与猎物,追逐无休无止。
“你讨厌我,可我又何尝不讨厌你?”
不知过了多久,季肖白终于松口,低声质问。
赵栩并没有留意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算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季肖白起身,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一刻的季肖白有些不一样。
深邃的眼眸中有许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再也不写虐文了,甜文它不香么,写的我心力交瘁啊摔
第13章 鸿沟
之后的日子意外的平静,季肖白居然连着一周都没有出现。
但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来精致的饭食,在营养搭配上极其严谨,非常适合他这种伤病人员。
虽然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他并没有急于出逃,反而放松身心享受着这如同度假一般的悠闲生活。
湖的那边有一座古寺,每天都能听见暮鼓晨钟的悠长声音。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枕在窗边看书架上的一排排书。
田园归隐的感觉也莫过如此,有时候自由与否,关键看一个人的心境如何,他的心是否被困住。
况且,他留在这里,想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关于季肖白的答案。
书页被风吹动。
毫无疑问,他看的这些书全部都是季肖白的。
虽然被保存的几乎和新书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偶尔会在书页的边缘看到季肖白留下的记号或注解。
比方说,他手里拿着的这本日本作家散文集中有一篇《屋顶上的洒婉》的文,讲述了性情孤僻苦闷的主人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大雁后发生的故事。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主人喜欢上了它,伤愈后大雁想和朋友一起离开,但主人却剪短了它的翅膀把他强行留在身边。最后,大雁挣脱了束缚,似乎和朋友离开了。
在描写主人剪断大雁翅膀,把它困在自己身边的心理活动时,季肖白轻轻地划了一条线,但是这条线往后越画越重,到后来几乎要把单薄的纸张划破。
雁和人终究是两种生物,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不可能愉悦种族的鸿沟。
大雁注定要回到孤独的月下长鸣。
就像赵栩和季肖白之间,也有一道被阶级身世背景铸造起来的无形沟壑。
赵栩把书放回去。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了密码锁启动的声音。
季肖白穿了一身精致的西装,看来是去出席了什么重要场合。
虽然他努力均匀自己的呼吸,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但额头上微微被汗湿的头发证明他似乎是急着赶过来的。他关上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相当自然地脱下外套,昂着脖子松了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