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男,47岁,宁安中学初一年级语文教师,曾多次获得市级优秀教师称号。校领导和同事都称其为人和善,教学方式新颖独特,很受学生的喜欢。
多次获得市级优秀教师,按理说应该有好多外市学校抢着要,为什么还一直待在宁安县这么个各方面都不发达的小地方?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品节高尚?朱易有些想不明白。
穆真,女,50岁,家兴超市收银员,同事和邻居都表示此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为人善良,心肠很好。
温辛,男,22岁,温煦和穆真的养子。1993年被生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5岁时被温煦夫妇领养,自小便成绩优异,两年前考入临云大学,现就读于临云大学电子信息专业二年级。因长相斯文俊朗,刚入学便被临大学生评为“百年一遇校草”。
朱易咂咂嘴,别说,队里这几个小子收集的资料还挺齐全。
“嗡嗡……”
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朱易才从病床上的人身上转开视线,看了眼手机,是陈杰传了几份笔录过来。
他正准备打开看,陈杰的电话就过来了,朱易直接按了接听:“喂,头儿,我发过去的笔录你看了没?”
“刚发过来你电话就来了,你说我看没看?”朱易怕吵着病床上的人,站起来走出病房,压低了声音,有点想打人。
“哎呀,头儿你别上火,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说不说,不说拉倒。”朱易顺势就要挂电话。
“哎,别挂,抓到凶手了!”
“什么?!”
“我说,凶手已经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短篇,大纲早就写好了,正文基本写好了,正在改
☆、凶手
“嫌疑人叫宋子成,死者温煦的邻居,现就职于宁安县的一家生化研究所里。两名死者体内的DNA都是属于他的,而且我们带人抓捕的时候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一把斧子,陈法医看过了,这把斧子的锋刃与被害者身上的伤口完全吻合,是凶器没错。鉴定科那边正在鉴定斧子上的痕迹,待会儿估计就会有结果。”焦阳把资料塞到刚赶到的朱易手里,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宋子成还在审讯室吗?带我去看看。”朱易扫了一眼资料,跟着焦阳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陈杰和一名记录员正在审讯,朱易站在外面,隔着单面玻璃注视着陈杰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件灰色的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黑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看不出丝毫的慌张,整个人端的是一派斯斯文文。虽然宋子成已经不年轻了,但看得出年轻时绝对算是个帅哥。
从被捕到现在,这人除了很干脆的承认了人都是他杀的外,其他的缄口不言。
朱易站着看了好一会,突然皱了皱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走进去把陈杰换了出来,打算自己审审这个宋子成。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害温煦和穆真?”
宋子成依旧是不言语,反倒抬起头,直直的打量起朱易来了,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反倒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朱易也不着急,修长的手背起来枕到头后面,懒懒的靠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狭长的眸子没焦点似的落在半空中,任由那人的视线打在自己身上。
沉默了许久,兴许是朱易作为一名警察态度太过懒散悠闲了,对面戴着手铐的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微微瞪了朱易一眼,开了口:“我都说过了,人是我杀的,想怎么处理随便你们。”
朱易挑挑眉,这人看着一副学者的模样,说话低沉缓慢,不过说的内容却颇有点耍流氓的味道。
“理由,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朱易说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张俊脸却拉得老长。
“哪有什么理由啊,想杀便杀了!”宋子成脸色丝毫没变,眼神一片的漫不经心,嘴角微微翘起,颇有点土匪头子的样子。
“头儿”陈杰走了进来,附身对着朱易耳语了几句,又出去了。
“行,”朱易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俯视宋子成:“你不说就不说,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反正凶器上的指纹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你跑不掉。”
都走到门口,朱易又故意停了脚步,微微侧身道:“不过,这会儿我得去躺医院,看看那个叫温辛得受害者还救不救得回来……”
朱易话语刚落,果不其然看到宋子成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丝松动。不过他假装没看见,本也没打算理会,径直出了审讯室。
“陈杰,你立刻去查一下这个宋子成的底细,最近二十五年内的工作生活和人际关系都要,越详细越好。”朱易嘱咐完陈杰,草草的吃了两口同事买回来的面包,就又急匆匆地赶往了医院,因为那会儿陈杰告诉他,温辛醒了。
“温辛,你是我儿子,你必须得听我的……”
“兔崽子,我才是你亲老子,你敢不听我的……”
那些尖锐刺耳的叫骂声不断地在温辛耳畔响起,一会儿感觉很清晰,一会儿又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迷迷蒙蒙的,听不清楚。
迷迷糊糊中,温辛有些好笑。你们尽情吵吧,我累了,不奉陪了……
在一片吵闹声中,温辛突然感觉有一束强光直直打在他的眼睛上,格外刺眼。在那束光的照射下,温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病房里除了床头那一盏小灯还微微亮着,其他地方都是黑压压的。
温辛自嘲的笑笑,原来他还活着。
南方夏天的夜晚带着阵阵黏腻的湿热气流,到处横冲直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朱易踏进了温辛的病房。
四目相对,一时有些莫名的尴尬。
朱易轻咳了一声,摸出证件:“我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朱易,有些问题必须得问问你。”
就这么一句话,温辛听出来了,救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大高个。
“好,你问吧。”温辛刚醒来,说话还有些无力,不过语调却毫无起伏,看不出一点儿悲伤的情绪,对警察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害怕或抗拒,朱易甚至觉得他似乎还带着点儿笑意。
虽然朱易还年轻,但论资历他也算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油条了,装腔作势,没有人比他更会。
问话全程朱易全然没有了警局同事眼中的“阴险狡诈”,正经的特别像一名安分守己的好警察。
“宋子成是你亲生父亲吧?”从朱易刚进门开始,病床上的人总时不时地盯着他看,朱易觉得有些不舒服。
虽说宋子成是不是温辛亲生父亲这件事还有待定论,但朱易直觉,温辛肯定知道。
前面的问题都回答的好好的,到了这个问题,温辛却突然不说话了,病房里瞬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本该在家里舒舒服服睡觉的朱易难得的有些烦躁,右手又按了按微疼的太阳穴。
这一举动好像突然引起了病床上温辛的注意,他不自觉的蹙了下眉,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朱易讶然:“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五年前吧……”温辛望了眼黑乎乎的天花板,眼神有点放空。
“五年前?这么早……那你养父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其实他一开始以为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知道了?”
“想知道就知道了呗。”温辛突然就笑了,一脸的天真无邪,只不过胸脯却没有一点儿起伏,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两人一番交谈,活像绕口令,要是个不知道案情的人站在这儿,指定一脸懵逼。
朱易被温辛的那个笑容晃了一下神,愣了愣神。
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却有种经历了很多事情的沧桑感,笑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朱易轻微地摇摇头,把那些想法都抛到脑后,接着问:“既然宋子成知道你是他亲生儿子,他又为什么要砍伤你?”
“为什么?”温辛还是笑着:“我想,他应该讨厌别人跟他作对,而我,忤逆了他。”
朱易像是见不得温辛的笑,这会儿也不装三好警察了,冷冷道:“死的好歹是你的养父母,你好像一点儿也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