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向是你+番外(13)
刚摆好小黑板的老板听见他的声音转头看过去,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林皆乐害羞的性格哪怕当了一年多的演员也还是改不掉,他被口罩遮住的嘴抿了抿,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是还没营业吗?”
“不是不是,营业了。”老板平时这个时间来都没有顾客,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开张了,“我就是看你有点儿眼熟。”
林皆乐笑得眼睛都弯了:“可能我长了大众脸。”
在这地方摆摊卖东西的,也都是见过不少明星的,老板看破不说破,笑着给他做了一个棉花糖。
“今天开张第一份,”老板说,“送给你吧。”
“不行不行,要给钱。”林皆乐在接过棉花糖之前先往老板摆在那里的收钱箱里塞了十块钱,“开张的话,那更得付钱了。”
他乖乖给了钱,接过棉花糖,跟老板道谢,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的是,他刚转了个弯,张开嘴巴咬了一口云朵似的棉花糖,那轻飘飘甜滋滋软绵绵的棉花糖还在嘴里含着,他就看见了那个被他写在日记本里的男人。
“向,向逾?”
向逾也是一愣,本来吊儿郎当地闲逛,看见林皆乐的一瞬间,立刻站直了身体,半天才说了句:“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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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向逾说完,觉得自己浑身土味儿。
林皆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吃棉花糖吃得噎着了,他慌里慌张地咽下去,结果那棉花糖都挤到嗓子眼,齁得慌。
“学,学长!”
向逾看着他那样子,觉得意外又好笑,上午十点干净清透的日光斜斜地洒在林皆乐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更清新可爱。
像是橱窗里摆放的漂亮玩偶,往那儿一站就能引起注意,招揽生意。
太讨人喜欢了。
向逾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静一点,学长就得有学长的样子,成熟稳重,见过大世面。
“你怎么来了?”向逾问,“自己来的?”
林皆乐乖乖点头。
这是何等的默契!
向逾想:我俩不在一起真的是天理不容啊!
“别告诉我你也是提前来踩点的。”向逾明知故问,“我是听说下周咱们在这儿拍摄,所以提前来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林皆乐一见到向逾就不好意思说话,只能点头摇头最多一个“嗯”。
“那这不是巧了么,一起走走?”向逾发出邀请的时候,自己心跳已经直奔每分钟200下,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他凭着意念撑着,对自己说:你不能倒下,不能吓着小草莓。
但他的邀请已经吓着小草莓了。
林皆乐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在这里遇见向逾,刚刚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自从喜欢上向逾之后,他走到哪儿都觉得向逾就在周围,书上说这是“癔症”。
哪想到,这回不是癔症发作,是真的。
林皆乐不是不愿意跟向逾一起,但是他走在向逾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神经错乱似的,同手同脚是轻的,万一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他希望向逾看见的他永远都是得体可爱的。
但要是拒绝……
“怎么?不愿意啊?”向逾尴尬地笑,“还是你已经约了人?”
“没有!”林皆乐没多余的工夫去想东想西了,再继续纠结下去,向逾就要误会了!
林皆乐说:“那,那我不打扰你吧?”
向逾听他这么说,偷偷松了口气。
刚刚他甚至脑补出了一出虐恋——在他跟林皆乐聊天的时候,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突然出现,亲昵地带走了他的小草莓。
还好,虐恋并不存在。
向逾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看点小说。
“当然不,”向逾走到他身边,“一起逛逛吧,这地方挺大的。”
林皆乐机械地点点头,因为害羞,用棉花糖挡住了自己的脸。
二十多岁的人了,一见着自己喜欢的人就笨拙得像个傻子,这可怎么办啊!
林皆乐微微皱起眉毛,偷偷地想: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呢?
“对了,昨天的向日葵……”向逾说,“我都忘了跟你说谢谢。”
林皆乐“啊”了一声,仰头看他:“你说了啊。”
“我说了吗?”向逾懵了一下,隔着帽子挠了挠头。
林皆乐喜欢看他这样,有点儿呆呆的傻气,一下子就没了距离感。
“嗯,你说了的。”林皆乐说,“你跟我说‘谢谢’,然后还对我笑。”
笑得特别帅,笑到了我心里。林皆乐这么想,却没好意思说出来。
向逾干笑了两声,揉了揉鼻子说:“我给忘了。”
他又揉揉脖子:“可能岁数大了,最近记性不太好。”
林皆乐被他逗笑了:“你不大啊。”
这句话说完,俩人都想歪了。
林皆乐这人,平时看着清纯天真的,但毕竟也二十多了,什么事儿不懂啊,更何况,他们俩还睡过了。
成年人们那点儿“找乐子”的事儿他心里清楚着呢,对向逾相思成疾的时候,也没少偷偷躲在被子里干坏事儿。
不管怎么说,再怎么纯情也不是真不谙世事的小孩儿,这话一出,他就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向逾,挺大的。
林皆乐想解释,还不能解释,这一解释吧,就更容易出问题。
他躲在棉花糖后面的脸已经快熟透了,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恨不得一键删除两人的记忆。
向逾也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话茬说:“啊,怎么说呢,比你大点吧。”
他这话说得也是有歧义,但天地良心,向逾没想开黄腔,他只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在向逾看来,林皆乐那是全天下最纯真的小朋友,虽然,这“小朋友”已经23了。
纯真,纯洁,晶莹剔透。
林皆乐那句话虽然听着怪怪的,但绝对没有那种意思,人家就是在正经地讨论年龄问题。
向逾想:一定是我太龌龊才想歪,跟乐乐无关!
于是他就接了这么一句,可是说完,气氛更怪了。
俩人现在都很想死。
但又想:不行,我还没跟他谈过恋爱,我不能死。
最后还是向逾先开了口,他转移话题说:“前面那个画展开了,进去看看吗?”
林皆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对于画展,林皆乐其实看不懂什么,他对这些没有太多研究,但是听说向逾画画很好。
这还是表哥告诉他的,表哥说:“向逾得过奖的,虽然是咱校自己办的比赛,但画得还不错。”
表哥还说:“画的裸男呢!”
那会儿林皆乐就想:唔,好想给他当模特,不穿衣服的那种也可以。
然而好几年过去了林皆乐也没等到这个机会,甚至没见识过向逾的“大作”。
俩人进了展馆,只有门口坐着一个正在写毛笔字的姑娘,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他们进去的时候,姑娘正在专心写字,甚至没抬头看他们。
俩人一进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就好像这里挂着的一幅幅作品不仅仅是画而已,而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独立的精神体,他们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了还没起床的它们。
展馆很大,除了墙上挂着的画再无其他。
有些空旷,却让人突然就静下了心。
林皆乐走在向逾身边,跟着他从靠近门口的画开始看过去。
向逾看得认真,林皆乐看他看得认真。
在这个没有外人打扰的世界,林皆乐突然觉得他们似乎变得很亲密。
一起做同一件事,看同一幅画,他听着向逾轻声给他讲解,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还是乖乖点头。
和喜欢的人做任何事都很开心。
以前总是远远地看着,偷偷地想着,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打着小算从表哥的嘴里套一些关于向逾的事情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