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小黄(14)

阿杰马上笑着对小夏说：你娘的还真是在寨子里要憋死了。。。。。。

张九听着他们的对话，暗自猜测。他还记得第一天见到他们几个人，小夏对张九他们说，如果有什么是可以找山哥。看来良哥才是孟昆之下的骨干，高小山和阿杰小夏阿原他们差不多，只不过比较有威望一些。

这么想，张九心里有些踏实。他不希望高小山是这垮境大走私贩毒集团的骨干，这样高小山有一天可以选择脱离团伙，之前的案底本来就是冤枉的，迫于生存无奈进了犯罪团伙。。。。。。。张九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么。

高小山后来关了手机，然后就开始睡觉。

而小夏一直跟张九闲聊，越聊越热闹，都是关于张九所住的那个镇上吃喝玩乐的事，听起来小夏是非常地想回去享受。

高小山依然睡觉，张九胡思乱想，高小山会不会因为和自己发生了那些事而有负担。这是高小山的秘密，而现在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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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原告诉张九他们准备走货，并且想再找两个人后，张九有了初步的计划。他既要冒险，又不能冒险，所以在自己认出的五个前辈中选一个已经无意中和自己当众说过话，抽过烟的云南人，向阿原建议，一起走这一趟。

张九觉得这是最保守保险的做法。这更象一个试探，如果他之前所有的疑虑，担心，恐惧都不幸成真，张九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自己和对方牺牲。可如果成功回到塔罗，张九就可以马上和队里和刘组长取得联系，做一次虚假的追捕，同事逃脱，那么他张九还可以再回来，下一次他会找机会把其他四人带走。。。。。

想到这里，张九发呆。。。。。。他一定会再回来，高小山一定会让他再回来。。。。。。。然后。。。。。。。他再带走其他人，脱险的同事会把这里所有的情况上报，专案组也许会下定决心，联合当地政府，把这里彻底剿灭，到那个时候，高小山就什么都明白了。。。。。。。

张九想到这里，再也不敢往下想，他感觉自己鼻子发酸，眼泪快出来了。。。。。然后他灵机一动，想到如果再回来，他可以和高小山摊牌，然后让他跟自己一起走。他可以对专案组汇报，他一来就策反了高小山，我自己的命，五个同志的命都是高小山救的，甚至协助彻底剿灭团伙。高小山作为重大立功人员一定可以没事了，他之前那案底就算有人翻出来，只要公安局想放水，根本就不算事。。。。。。。

张九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张九对阿原说既然这次出货要找那边当地人，那个老袁家就是塔罗的，一起去呗。阿原听后，似乎一愣，又突然笑了起来，回答：好啊。

“。。。。。你觉得还谁合适？”阿原问。

张九也一愣，笑了：别人我都没怎么说过话，不知道还有谁家是我们那边的了。

阿原笑笑：那你去跟老袁说一声。

张九：我？！还是原哥您说吧，我又不是管事的。

阿原又笑笑：。。。。好啊。。。。。

出于保护对方的意识，张九放弃在这边和化名老袁的前辈有任何接触，因为他总疑神疑鬼地感觉阿原或者其他什么人在盯着他。他打算一旦过境，他就告诉他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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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子上回来这两天，张九看见高小山好几次，如果走到近处，他一定是恭敬地叫山哥，高小山依然似笑非笑地笑一下，然后也没什么话说。还有两次，张九是在吃饭还是在帮忙整理一些服装羽绒制品，据阿原说是用来藏货的，然后张九无意中抬头，吃惊地发现高小山就在不远处，并且注视他。

张九真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笑，甜蜜，甚至害羞。。。。之后他才恭敬点头打招呼。高小山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一下头或是仰一下头，算是回应。

晚上将要出货，张九发觉自己紧张到总是想上厕所。他从一个简陋的茅厕里尿尿出来，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嘿，那声音对于张九来说的独特性让他一激灵，回头，果然是高小山。

张九还是礼貌地：山哥。。。。。

走过来的高小山根本就没理会，只看看张九，目光停留，刻意，暧昧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大中午的不迷糊一会儿？

张九笑笑：不困。。。。。。。你每天睡午觉？

高小山不回答，拿出烟，先给张九一根，他自己拿出一根。张九连忙往自己身上摸，发现什么都没带，然后他要拿过高小山掏出的打火机为高小山点烟，说着：我来。。。。。

结果高小山把本已经伸给张九的，拿着打火机的手，突然一扬，避开张九，然后脸上带着点得意的坏笑看着张九，接着收起笑容瞪着他。。。。。张九先是一惊，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继而明白被捉弄，当再与高小山对视，两人眼中的热烈，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后。。。。。。高小山抿了下嘴，转过头，自己点燃香烟，把点好的烟递给张九，看也没看他。。。。。。。

张九觉得自从他彻底自我认同以来，从没如此压抑过。而这样的压抑似乎将之前的紧张恐慌一扫而光，张九内心升腾出“热烈，激动”的情绪，他想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可似乎高小山叫住张九，只是为了一起树荫下做伴抽个烟，不打算说任何话。

于是张九开口：我今晚跟阿原回塔罗送货。。。。

高小山并没看张九，回答：知道。

张九：。。。。。。如果被公安抓了，就再回不来了。。。。。

高小山盯着张九，然后一笑：。。。。。不用害怕，我们走一百次，他们不一定能查到一次。

张九：我不是说怕被抓。。。。。我是怕再也见不到你。。。。。。张九声音压得很低。

高小山顿时收起笑容，看着张九：。。。。。。不会。。。。。。。

张九：如果一切顺利，我还能回来吗？。。。。。。。阿原是临时找我们来这里，可我还想回来。

高小山注视张九，然后边弹烟灰边说：当然能。。。。。我跟阿原打个招呼。

沉默。

张九再次开口，他低声问：第一次陪着出去见人，还有买手机卡，都是你安排的吧？。。。。。。

高小山流露出微微吃惊，他顿时皱起眉头，看着张九明显有些羞涩，却更多火辣辣，赤裸裸，要戳穿对方，要把一切都挑明的目光。

高小山回答：第一次见人不是，买手机卡是。。。。。。

张九意外，他微微笑了，想也没想地：不会吧。。。。。。。你没看出来我？找卖淫女不是为了试探我？。。。。。。。那你干嘛要找我一个临时来走货的跟去？。。。。。。

高小山看着张九眨眨眼睛，等了一会：。。。。。。。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看我跟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但真没想别的。。。。。。没敢想。。。。。

张九讥笑般，却带着幸福的神情：那不还是试探吗！狡诈！

高小山也随之微微笑笑，不说话。

灭了烟头，高小山说：回去吧。睡个午觉。

张九：你不回去？

高小山：你先回去。

张九顺从地，看看小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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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阿杰小夏来接他们到现在，高小山想了很多，而最让高小山想不出答案的问题是：如果诱骗不成功，没有套出六个卧底，他该怎么办。。。。如果所有方法都用到了，他依然不说，他该怎么办。。。。。。高小山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变得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甚至惧怕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对策的未来。

高小山之前从来没觉得这是个问题，所以他计划先诱骗，再来硬的，他一定会撬开条子的嘴让他说出来。然后高小山会告诉孟昆以及所有人，一个出卖了自己六位同志，害得他们惨死，又对寨子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卧底警察，让他活着出去，为了发展成自己的眼线。

不过现在高小山倒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个张九酷刑之下不会乱指认其他人，就象他不会用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来利用他。而确定的这点，让高小山更加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