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日/小黄(13)
张九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把本该牢记的事情，就好像自我催眠一样，可以在一段时间里，忘得一干二净。
镇子上没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些从没见过的当地的物品，吸引张九。他刚看一个吃的东西，那边高小山就交了钱，说尝尝，不好吃扔了。他看一个有意思的工艺品，高小山就已经交钱。
“我没说要买啊，天啊，你这样我什么都不敢看了。”张九说。
高小山再次尴尬，后来高小山就只跟着。张九看到一个卖墨镜的，他gay性大发，忍不住挨个试戴，他每戴一个照照镜子，然后扭头，就一定看到高小山在一边注视着他。。。。。
中午，高小山领张九来到一个餐厅，虽然环境有些脏，但高小山点的菜肴丰盛，而且居然有蒸饺，烧卖。。。。。
“都是面食。这家是这里最好的。。。。。。。好吃不？”高小山说着，认真，期盼地看着咀嚼的张九，好像在等评价，等着被老师夸奖。
张九那个瞬间想起了应该牢记的事情，于是心里突然堵得下咽都困难，他只能使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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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他们的车是天黑后过来，所以高小山说下午还可以去旁边一个水库玩玩。
张九说不玩了，他想回去。
高小山皱眉，问：怎么了？
张九低声回答：回寨子就不能这样了。我想和你多呆一会。。。。。。你想就给你操。。。。。。
张九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声音低到含糊到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但高小山听到了，他没说什么，俩人沉默地走回住所。关了房门，俩人相互看了看，就同时抱在了一起，吻在了一起。。。。。之前的纵欲过度，让俩人都硬度不够，但这不妨碍抱着亲着之后，还是要来一炮。
高小山发现套用光了，张九说不用套。。。。。。
后来俩人聊天。张九再次选择性遗忘，他此刻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gay，遇到了一个他非常喜欢的男人。张九问怎么后来就再没见那阿婆，高小山说早打发走了，难道让她听着。因此张九又想到高小山绝不会让外人知道他是gay，于是问驻地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喜欢这样的？
高小山摇头。
“那阿杰呢？我看他都骚出三条街了，也许也是不敢暴露。。。。。。也许他暗恋你。。。。。。。”
高小山听得眼睛都睁大。
“咳，我就是瞎猜，八卦。我看他跟你那么近，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舒服。”
高小山笑起来。
张九看着笑着的小山：这么看着你，我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高小山又瞪大眼睛，但他目光里带着审视，猜疑：“哪配不上？”
张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笑笑：我是自卑病又犯了。。。。。从小到大自卑习惯了。
高小山非常好奇地看着张九，他不能理解，自己一个亡命天涯的人还没敢说自卑，他一个警察吃官粮的自卑什么，问：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张九躺在高小山怀里轻松地，面带微笑，说：这怎么说呢。。。。。。我就说一个事吧，刚上高中的时候，老师带着班委搞活动。。。。。。。。对了，那时候我还是学习委员，副班长呢，后来被一个跟我拉手的同学刺激得就不爱学习了。。。。
张九说着突然想到了他后来考警校做警察，于是闭嘴。
高小山：男的同学？
张九：当然男的。
高小山：搞活动接着说。
张九又有了笑容：对，搞活动，还卡拉ok。你知道那年我们那流行一首歌儿，叫我是女生。然后其他班委一起起哄让我唱。我开始不唱，他们使劲起哄，连老师也跟着笑，也不阻止他们。。。。。。。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唱了。唱完，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子就给摔地下了，然后就走了。。。。。。
高小山先是吃惊，不理解地看着张九：你不象女人啊。
张九笑着，逗高小山：我当然不象了。
高小山挺认真的：我是说你平常不象，你床上很象，女人都没你这么骚的。
张九哈哈笑起来，撒娇地：讨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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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聊到高小山。高小山并没有给张九讲他干了人妖那段，而是说起他天津的家。高小山有个姐姐，父亲是下岗工人，母亲是从农村来的，没工作，他们人都很老实，不敢跟人冲突，都靠摆小摊为生。
高小山14岁那年进过少管所，因为他把欺负他家人的一个居委会的房子给点了，他算好的，以为只要不死人，警察不会查，可最后以纵火罪进少管所。16岁的时候高小山跟着别人经营一个桑拿房，实际上是个妓院，十八岁生日刚过的那个月发生纠纷，高小山也动了手，但他并没打死谁，甚至拉开那些人，可最后死了三嫖客一个桑拿房的人。
当时高小山父母哭着跪着求他自首，可高小山不相信警察能公正地相信他，于是他连夜逃了，一路向西向南。后来得知其他参与的人，最低也判了二十年。他父母说亏得当年小山跑了，就算自首，死刑死缓都有可能。高小山说他只负责给钱，给父母养老送终都靠姐姐了。
高小山说到这里，他看着张九：现在你对我了解得一清二楚，有案底。。。。。。。你不会办完货回去举报我吧？高小山说着，还似调皮一笑。
张九呆望着高小山：你说什么呢。。。。。
小山笑笑，话题一转：该说你了，不是说当歌手吗？
张九愣了愣：。。。。是啊。。。。。。。。
高小山：怎么干上这个了？
张九：。。。。。。为了遇到你吧。。。。。。张九回答的时候没有一丝笑容。
沉默。
后来高小山搂过张九：要是我能穿越回你高中，一定不让人欺负你。
张九正想笑高小山的反应怎么那么滞后，可他感觉到高小山非常用力地，认真地抱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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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高小山张九的是阿杰小夏，高小山让他们开到某个地名的时候打个电话，所以当阿杰来过电话，高小山让张九穿好衣服，他看看张九，俩人对视，张九先微微笑了笑，小山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抿了一下嘴，就低头离开了俩人的房间。
张九整理好，他向窗外看了看，他看到高小山在院子里讲着电话。张九这才从惊艳缠绵陶醉中醒过来，想起从昨晚到现在，高小山别说打电话，他连接也没接过一个电话，除去跟自己那次。张九的心突然砰砰加速跳起来，因为他想到他现在也有电话，而且有单独一个人的机会，他可以打给杨大海，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并认出了五个人。。。。。。。然后他看到高小山关了电话，然后仰起头，似乎在往自己窗户这里看，张九吓得连忙蹲下，并马上打消了跟队里取得联系的打算，那实在太过冒险。
黑暗中，汽车行驶在颠簸的路面上。阿杰开车，小夏坐旁边，张九和高小山坐在后排。小夏看着随和健谈，问张九这个那个，说起小镇，当地手机信号等等，阿杰也跟着闲聊，只有高小山坐在那里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张九偷偷瞄了两眼：他在玩游戏。
小夏：对了，展鹏，我听阿原说你们过两天就走？
张九一惊，但他马上装着若无其事：。。。。。我不知道啊，他没告诉我。。。。他一直说要等着。。。。。
小夏：你们要是真走，我也想跟着跑一趟，总窝在这里憋死了。
阿杰对小夏：昆爷肯定不会让你跟。
张九问：为什么啊？
阿杰：说是只要那边本地人。
张九：我也不是本地人啊。
小夏：你不是一直住那边嘛。
张九：。。。。那倒是。。。。。
张九说着再看看一旁的高小山，他依然玩手机游戏，还玩得全神贯注。张九感觉他真的要凑过去说：你也玩这个手游，你玩得不怎么样嘛，或者忍不住碎嘴唠叨一句：这么黑玩这么半天对眼睛不好。可他马上意识到他不能表现出和高小山的任何亲密。
小夏：山哥，你说我去求良哥让他跟昆爷说说好话，让我跟一趟行不行？
高小山好像因为玩游戏聚精会神，过了片刻才回答：不知道。
这边小夏和阿杰有些意外地迅速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