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宿管。”东方翎指了指身后的铁栅栏,“你知道嘛,咱们上届有人轻生,差点成了,这铁栏杆就是为了防这种事情装的,结果三年不到就锈成这个鬼样子了,一看就是一开始漆没刷好。”
他看了看蒙蒙亮的天。
太早了,好困啊,速战速决!
“东方翎,你大晚上不睡,跟这么栏杆过不去,有意思吗?它招你惹你了?”
“它扎我手了。”
“它怎么就能扎着你手的?”
“我爬上去了。”
“你爬上......”他大惊失色,“你爬上去了?你爬那玩意干嘛?”
“就是想站高一点。”
“你怎么没摔下去啊?”
东方右手三指放一起,比了个一小撮的手势。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那你不用投诉咱们宿管了。你这头猪站上去既然没断,说明栏杆承压指数达标,腐化程度不严重。”
“哦。”东方翎眨巴了几下眼睛,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说服我了,我放弃投诉。”
“切!”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东方翎又得逞了。
忍着那个难闻的味道,他走到东方翎跟前,蹲下来。
“哎,东方,你站上面的时候,没有想着跳一下试试?”
“想了。”东方翎干笑了一下,“跳之前想起来自己不会飞了。”
“行,你真行。”他伸手重重拍了东方翎脑袋一下。
“疼!”
“疼是吧。”他又轻轻拍了东方翎左脸两下,“脸疼不疼?”
“疼!”
他又一次把巴掌举起来的瞬间,东方翎投降了。
“兄弟,我错了,您高抬贵手。”
“把手伸出来。”
东方翎照做。他看了看,东方翎左手上划了条口子,见血了。
“疼不疼?”他指着伤口问道。
“不疼。”东方翎摇头,“没什么感觉。”
“回去吧。”
东方翎摇了下头,把烟盒举起来。
“要抽烟吗?”
“我讨厌那个味,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冷冷地看着东方翎,“你现在比屎都难闻,我离你这么近,真的要恶心死了。”
东方翎一脸讪笑,胳膊僵住不动了。他白了东方翎一眼,拿过烟盒,看了仅剩的三根,冷笑了一下,把倒置的那根拿走了。
“那是我……”
“我知道。”
“你知道还拿!”
“我听说这玩意能许愿是吗?”他举着这根香烟问道。
“是。”
“我许愿东方翎这辈子没烟抽。”他把烟含在嘴里,动了动下巴,示意东方翎给自己点上。
东方翎叹了口气。
“兄弟,别难为自己了。”
东方翎把烟夺回来,直接拿打火机把整个烟给点着了,烧完,又直接把整个烟盒扔楼下了。
东方翎笑着看着他。
“兄弟,你愿望实现了。看,多灵。”
“高空掷物,东方翎,你不道德。”
“又砸不死人。”
“好好好,走吧。”说完,他站起了身。
“嘿嘿,腿麻了。”东方翎伸出手,“拉我一把。”
他把东方翎从地上拉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东方翎脸上那个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不行,不行,咱们站会再走行吗?”
“公主殿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难得逮到东方翎完全理亏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不过说归说,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他拽着东方翎,直到东方翎能站稳了,才松了手。
“东方,你这又是发得什么疯?”
“兄弟,我一直被教育要笑。”东方翎叹了口气,“翎儿,你要笑,笑着好看,就招人喜欢,笑得漂亮,别人就会对你好。但是总这么笑,挺TM累的,我就是累了。”
“现在休息够了?”
“嗯。”东方翎点了下头,又笑了起来。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东方翎的笑容是真的灿烂。
东方翎这个男人是TMD好看,又真TMD够假。
明知道这人是毒药,依旧迷上的自己,也是真TMD够失败的。
“兄弟,让我抱一会儿,行不?我冷了。”
东方翎又使出了惯用的撒娇伎俩。
如果是平常,他乐得成全,不过现在,算了吧。
“冷了,咱们回去。”
“不想回去。”
东方翎也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扑去,把人抱紧。身上那个难闻的味道,虽然已经适应了,但是难闻就是难闻,他眉头皱得老高,感觉能放上一支笔。
“昨天晚上学长发短信说喜欢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眼神一下冷了。
“我跟他说了,谈着试试看。”
他心沉了。
不能动摇,绝对不能动摇,不是时候,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东方翎,你是基佬?”
“不是。”
“那你答应跟他试试看,不是有病是什么。”
东方翎把他松开,一脸委屈看着他。
“说了你也不懂。”
“说了,我未必理解,没错,但你不说,我一定不会懂。说,现在说清楚。”
东方翎咬着嘴唇咬了半天,又蹲下了。
“起来,一会儿腿又麻了。”
东方翎听话地站起来,唉声叹气,墨迹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他对我不错,我感觉欠他了。”
“他对你不错?”他被气到了,音量上升了好多,“他对你的好是有所图的,你TM不知道吗?”
“我知道。”东方翎冷笑了一下,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我昨天晚上好奇心泛滥了,进了下咱们学校论坛。”
“你都看到了?”
“没有,看到标题,完全能猜到接下来的展开,害怕眼睛瞎,没往下看。”
东方翎说完眼睛反而亮了,神情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个游刃有余的人才是他迷恋的东方翎,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兄弟,我跟你说件事啊,憋了好久了。”东方翎嗤笑了下。
“那天欺负我的人有一个是学长的室友,王乾,我听出来了。”
东方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有所图的好也是种好。”东方翎微微低头,抬起右手放在鼻子下方,眼角挂着笑,“再说了,学长都这么努力了,我要是再不给他个积极的回复,他就太可怜了,难道不是吗?”
“你说的对。”他点了下头,指了下东边,“太阳要出来了,一起看日出?”
“好啊。”东方翎说完,面朝东方,却直接闭上了眼睛。
“兄弟,我想旷课了。”
“不行。”
“会睡着的,一定会睡着的。”
“那也得去。”
“好。”东方翎拖着长音答应了。
于是乎,年级前两名同时趴在第一排睡掉了一上午两节大课这件事,成了那天讨论最热的话题。
为什么两人要坐第一排?
东方翎认为,站在讲台上的人通常不会留意第一排,比后排安全。
呵呵,绝对的歪理邪说。
他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看东方翎。
“呦,兄弟,哪呢?”
“学校。”
“那我现在就回学校......”
“不用,回家。”
“晚上不回去,肃春会生疑的。”
“宿舍过道太宽,回家。”
“好。”
他到家的时候,东方翎已经在家等了他好大一会儿了。
这个妖孽已经无聊到开始揉猫了。
爱猫人士看见自己的爱宠窝在沙发上畏畏缩缩不敢动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你回来了。”东方翎松了猫,但眼睛依旧停留在平板上。
麦芽糖一溜小跑,跑到了他奴隶跟前。
他俯下身,爱抚了自己爱喵几下,就放麦芽糖走了。
“嗯,东方,你还记得那天酒吧里有意约你那个人吗?”
“哦,你说试探我那个人?记得,他姓杨,那家酒吧的老板,怎么了?”
“你看出他是老板了?”他说着,把厚重的冬衣挂在了衣架上。
“嗯。一家新开的酒吧,工作人员对他毕恭毕敬,只可能是老板。”东方翎放下平板,“怎么了,你怎么想起这个人了?”
“他今天去找你了。”他把名片递给东方翎,“给,他的名片。”
“哇!这人真够清醒脱俗的。”东方翎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名片,一脸戏谑,“你没让他见识见识我家教有多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