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73)
林烝被他气得头晕脑胀,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要去抓桑野,桑野躲到门边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逃跑,他非常自觉地大喊:“我错了!”
林烝揉了揉额角,手里乱糟糟的报纸也不看了——反正他没看下去——林烝朝桑野招了招手:“过来。”
“你喊我过去我就要过去,那我不是太没面子了吗?”桑野痞笑着,抓着门把手的手却放松了。
林烝气笑了,再冲桑野招手说:“你过来,我不打你。”
桑野笑得更厉害:“不是吧爸爸,林爸爸!饶了我行不行,你这话我一点也不信!”
他一边笑,还一边自觉地跑过来把自己攘进林烝怀里,林烝抱住他用力亲了下他的嘴唇,短暂而窒息的片刻在他们贴紧的胸口里搅乱一息,林烝低头说:“你最近太忙了。”
桑野便撒娇说:“又不是我想的,我都要累死了,做什么房地产,搞金融坐着挣钱不好吗?都怪桑秦那个混蛋,一点脑子都没有。”
林烝低声笑了下,胸口震得桑野发麻,桑野揉了他一下:“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举铁了?”
相比桑野被应酬灌没了的腹肌,他觉得自己在林烝面前越来越单薄了,这一点也不好,他变懒了,这不行。
林烝不在意这个,他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和你喝酒的那些人我都很熟。”
“才不要,”桑野笑说,“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个纨绔,要靠老婆养?”
他用手背敲着林烝的胸说:“别操心,我得意得很。”
林烝挑起眉梢来一副“我一点都不信”的模样看着桑野作妖:“真的?”
“真的。”桑野短暂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抬起头向林烝索吻。
温柔的让渡纠缠起暧昧,在白天似乎是很不应当,但这里是私人住宅,阳光没有林烝的允许也不敢进来。
一吻罢了,林烝有些难抑的想法,他抵住桑野的鼻尖:“今天晚上早点回来?”
“我要走了……”桑野微哑着嗓音,等眼睛里的潮水退下,林烝依依不舍地放开他,桑野这才大跨步往门口去。
拉开门的同时他一转头,方才的流连和暧昧缱绻统统不见,一双桃花眼里得逞又戏谑,桑野夸张又刻意懊恼地“啊!”了一声,然后对林烝一撇嘴说:“宝贝,我今天约了旅游局副局长去绵山实地勘察,要明天才能回来呢!”
他就是故意捉弄林烝的,努嘴耸肩好不气人地说:“要你独守空房呢——小、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1.林烝: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2.桑野:撩了就跑,你来打我呀,prprprpr……
3.印度神油:治疗某功能障碍的保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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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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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野说完也不敢再看林老板的表情,脚底抹油立刻溜了。开车去接怀特小姐和叶小如的路上, 桑野想象了一下林烝发脾气的臭脸, 把着方向盘嗤嗤笑起来,越想越觉得林烝可爱。
半路上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傅知非那儿子, 桑野接通蓝牙耳机:“啊, 小非!”
傅知非:“……”
他在那头听见桑野的声音就头疼, 傅知非还算了解这混蛋, 桑野的这个骄傲得意宛若孔雀开屏一样的调调,绝对是做了缺德事儿之后才有的嘚瑟。
傅知非:“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的什么呐,别诋毁我丰神俊朗的形象好吗?”桑野笑着浪说,“你这么不维护我的形象,肯定还没接到王局长。”
傅知非那边也在开车:“我在去王局家的路上。”
桑野笑说:“我把两个同事一接,再去接副局,到时候我们绵山山脚下见。”
“嗯。”
桑野叹了口气:“唉,这要是你当年娶了政委的女儿, 我哪还用这么劳累啊!”
傅知非提起这事儿就没好口气, 回他一句冷漠的:“滚蛋。”
桑野笑起来,傅知非在电话那头也不客气, 回敬说:“林烝不是和发改委的许卿很要好么?你怎么不叫他帮帮你?”
“我用得着他帮?”桑野不屑地哧了一下,“才不要啊!”
傅知非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下:“哦,也是,你这是怕你自己被林烝驯乖了?”
桑野忽然就没了声音,清晰的停顿卡在通话声音里, 桑野顿了顿才说:“谁驯谁?我向来也不乖的。”
傅知非那边也顿了顿,试探说:“阿野,你们在一起有三个多月了吧?”
“……”桑野笑了下,“啊,大概是吧,我没记着日子,谁算这个?怎么了?”
傅知非淡声说:“破纪录了,儿子。”
“那又怎么样?”
傅知非无奈道:“你就没个正经。”
桑野看了眼支架上的手机屏幕,隔空翻白眼说:“你真是变了,变得这么正经,太让人不习惯了,小时候明明也是一霸,怎么转了性?”
“……”傅知非想说一句“人总要长大”,又觉得这话太矫情,没必要。
桑野却好像知道他的意思,他笑了笑:“我就是不想长大。B612星球上有两座活火山,猴面包树的树苗我还没有拔掉,他们会压坏我的玫瑰,它太可怜了,只有四根没什么用的刺。”
傅知非:“小王子驯养了一只狐狸。”
“可是他们最后还是分开了不是吗?”桑野熟门熟路地打着方向盘说,“花园里有那么多玫瑰,可是没有我的那一朵。”
傅知非问:“林烝也不是吗?”
桑野想了想,说:“他是我想驯养的狐狸。”
过了会儿他自己又抹掉了这句话:“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是没关系,‘沙漠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在它的某个角落隐藏着一口井’。看不清的东西才更有美感。”
桑野挂了电话,吹起轻巧的口哨。
他想驯养的那只狐狸正眯着狡猾的眼睛看着空了一层的医药箱,箱子里的冲剂和胶囊都没有了,林烝的脾气更加不好。
他来回踱步,压不住烦躁,最后捏着眉心往花园里去看多肉植物去了。
一盆盆的肉嘟嘟的小东西是他的朋友。
林烝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工作狂人林老板在上午把时间充分利用,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然后坐在后院把他的多肉一个一个数过去。
林烝并不是超人,也不是小说里无所不能的冷面霸总,人总有情绪要宣泄,总有负面的一些想法会滋生,像病毒一样污染着你。就像恐怖片看多了会上瘾一样,那种悖德的血腥里有一种让人兴奋的本能。
林烝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是在小时候,被同学隐隐排斥的小时候,他有一点孤僻。
林烝当时觉得可能是他的问题,他认为自己在情商和沟通方面有一些问题,当时还被家人带去看了医生。
但医生给他的评价并不低,他对于情感很敏锐,双商皆高,唯有沟通方面有一点小问题。
他是一个对于情感敏锐,却不太会表达的人。最终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他有一点轻微的情感缺失症,只是表现形式不太一样。
林烝是一个内心丰富,对于外界感知敏锐,但是并不容易被外界变化影响。
林烝觉得医生说得挺有道理,因为在他那个中二的年纪,他觉得世界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特别无趣。
他像是游荡的孤魂,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
他对于家庭没有完整的观念,对于朋友也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无法和亲人朋友之间建立真实的、更深刻的情感依赖关系。
医生建议他多和人沟通交流,饲养一些花草感受世界的美好,学习音乐和美术,接受艺术的熏陶。
于是林烝选择了从商打官腔,养最容易养的仙人掌,弹宛如二进制一般的黑白键钢琴,画高楼大厦凌厉无情的棱角。
他并没有从这些方面获得救赎。
但林烝也就这么变扭着长大了,从商的精明和对于花草的爱护、早晨的琴声和对于建筑艺术的追求,种种的一切杂糅,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林烝。